季宴琛喂得太急太快,沈皎又十分反感薑汁的味道。

她像個叛逆的孩子,不但不接受,反而用舌尖阻擋著,來不及咽下部分汁液便順著嘴角溢了出來。

淡黃色的薑汁從沈皎嘴角慢慢滑到雪白的脖頸,形成一幅糜豔的畫麵。

沈皎皺著眉睜開眼,撞入那雙漆黑又深沉的瞳孔裏。

他的瞳孔中好似藏著一口古井,那麽深,隻需要看一眼就會將她溺死。

沙啞的聲音還帶著一絲絲威脅:“自己喝,還是我繼續喂你?”

那張冷厲的臉一旦動起真格來,沈皎也是怕的,她顫著聲道:“我,我自己來。”

“真乖。”

男人寡淡的薄唇上還浸染著薑汁,犀利的眼神鎖定了她的臉,仿佛她隻要拒絕,就會用更嚴苛的方式懲罰她。

沈皎被他那樣威脅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也不管薑汁有多難喝了,閉著眼睛抱著大碗咕嘟嘟一口氣喝完。

末了,她還有些氣鼓鼓道:“喝完了。”

像是發脾氣的小孩兒,讓季宴琛也放下心來。

他多怕沈皎會因為這件事刺激到舊疾發作,現在看她的狀況還不錯,他也能鬆一口氣了。

“張嘴。”

沈皎也不知道怎麽的,大約是被他身上的冷意給唬住了,跟被馴的小狗似的。

在他發出指令以後,她乖乖張開了嘴巴,“啊。”

季宴琛放了一顆糖到她嘴裏,異物入口讓沈皎下意識閉嘴。

男人的手指還沒有退出去,就感覺到濕漉漉的舌尖掠過他粗糙的指尖,兩人皆是一顫。

曖昧的火花四濺。

沈皎趕緊轉過了頭,含在嘴裏的那顆糖一點點溢開。

那絲絲縷縷的甜在她舌尖蔓延開來,她咽了口唾沫,好似蔓延到了五髒六腑,身體的四肢百骸。

季宴琛看著小姑娘白玉般的耳垂透著淡淡的粉色,引得他口幹舌燥。

他很想。

但今天沈皎才受了這樣大的刺激,他不可能禽獸到這個地步,選在這個時候動她。

目光下移,落在她腳踝的腳鏈上。

還好,她沒有取下來。

“喜歡這個禮物嗎?”

沈皎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真實的想法,“嗯,喜歡的,但太貴重了……”

“禮物不分輕賤和貴重,它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得到你的認可。”

沈皎之前就發現了蓮花的內側有著一個小小的SJ,那是她名字的縮寫。

從做工和設計,以及她腳踝的長度不大不小,她就知道這是高定款。

這種品質的東西不是一兩天就能完工的。

所以他說給自己帶禮物之前,就已經下了訂單。

“你準備了多久?”

沈皎手指撫過蓮花,溫潤的感覺挺治愈的。

季宴琛也不隱瞞,“我們做完的第三個晚上。”

也就是說,三個月前他就在打磨這件禮物了。

沈皎眼睛睜得很大,到了今天這一步,如果她還不知道季宴琛對她的不同,那她真就是傻子了。

過去她隻當那份特殊是因為他想哄誘她去給孩子當便宜小媽。

但現在沈皎推翻了這個念頭。

從他一開始一步步引導並且告訴她,他要和她對等的姿態,拒絕情人的相處模式,那時候他就在給今天鋪墊。

他不是不要,是要得太多。

怕沈皎不給,所以他一直蟄伏靜靜等待時機合適的這一天。

沈皎不是沒有感覺到,隻不過從前她刻意忽略,不敢多想。

一旦挑開了隔在兩人中間的那層布,兩人之間便什麽都不剩了。

季宴琛明白她心中所想,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從背後將沈皎整個身體擁入懷中。

“沈老師,你不用害怕我,也不要去委屈自己的心,我告訴你這些並沒有逼你做選擇的意思,我尊重你的想法和選擇,如果你覺得現在的相處方式是舒服的,那我們就維持現狀,好不好?”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尤其是尾音帶著喑啞的蘇,聽上去格外蠱惑人心。

他等了這麽多年,從前甚至都不敢靠近沈皎,到現在來說能擁抱著沈皎,已經讓他心滿意足了。

季宴琛甚至害怕自己濃烈的感情會嚇壞沈皎,為了不給她帶來負擔,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不要對她說我喜歡你。

用深沉掩去他滿目情深的愛意。

他要將所有濃烈的情緒埋藏在心底深處,其實很難,也很痛苦。

沈皎轉過頭,有些不太確定道:“可是這樣對你太不公平。”

這樣的話她說過,季宴琛說愛情不是買賣,沒有公不公平,隻有願不願意。

季宴琛俯身,輕輕吻向她的眼皮,“我願意的。”

感覺到沈皎的眼皮在他的薄唇下輕顫,他的動作溫柔極了。

勾起沈皎的手指,將粗壯的手指一點點嵌入她的指縫中。

然後掌心相貼,他的粗糙感受著她的細膩光滑。

再加重了相扣的力道。

淡薄的唇彎起,“我隻求你不要推開我,這樣就好。”

沈皎見過太多追求她的男人,他們或是挖空心思討她歡心,又或是贈送昂貴的禮物。

甚至周文言設下計謀套路她,這一切不過是打著愛的幌子去滿足他們大男子主義的自尊罷了。

但她從未見過季宴琛這樣的男人,他有著尊貴的身份,有著卓越的麵容,有著穩定的情緒,更有著強壯的體魄。

可以說,從他身上找不到一丁點的瑕疵。

明明是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卻一次次墜入凡塵,跪在她的麵前,虔誠而又溫柔。

沈皎感受著他掌心炙熱溫度,另外一隻手緩緩撫上他緊繃的臉頰。

“我暫時無法回應你,值得嗎?”

季宴琛朝著她靠近,帶著冷香的鼻息鋪灑在她的臉上,灼燒的她睫毛輕顫著。

“為了你,就是值得的。”

他的聲音那樣輕,熱息撫過她敏感的耳垂,燙得沈皎身體一顫。

分明他還什麽都沒有做,軟軟的身體靠在他堅實的懷裏,對上他熾熱的目光,沈皎心尖尖都在跟著顫。

身體裏好似有一種小蟲子在撕咬著她,讓她覺得莫名心悸,連看向男人的目光也帶著情意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