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雨神色複雜,看了看周圍一群人,說道:“那的確是我。”

話畢,他緩緩將頭轉了回去,繼續觀看光幕上所發生的前塵往事。那是他二度輪回前的的事情,是絕對的真實,他第一次明白自己有如此的過往。

其餘人的神色非常驚詫,即便是如沈墨、舒玉清這等功參造化的絕對強者,亦是訝然之色浮現於表。

尤其是在應雨一句話說出來後,更是如此,雖簡短卻是那般震撼人心!

他明明叫應雨,為何光幕中的名字卻叫徐幽?

而且,光幕中呈現的徐幽外表,分明比應雨還要大,那又怎會是他?

前生……眾人已明了。

輪回盤果真擁有與傳說相符的能力,能夠讓一個人看見今生前世。非但是今生,還包括了更讓人向往的前世,神妙莫測,難以琢磨。

眾人麵麵相窺,隨即繼續向著光幕中看去,觀望那迅速變化的事態。

來年花開,太玄山上,遍地芬芳,清風悠揚。

過去了不知多少個日夜,徐幽從未放棄每一日的曆程,踏上那座太玄山,觀望著遠方的雲海,腳步踏過了山上每一個位置。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如此執意地來往於太玄山,他隻是懵懵懂懂中隨心而來罷了。不過,他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看到的人都深明於心。

清風微微拂過,一棵樹上綠葉顫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樹木的枝椏上,拴著幾條繩索,搭建成簡易的秋千,在風中輕搖輕晃。盡管過去這麽多的日子,但秋千依然整潔,不見絲毫塵灰。

徐幽上去如往常那般將秋千擦拭幹淨後,靜靜地站在秋千的前方,背對秋千望向遠空,心早已隨風飛走。

“嘻嘻,你這書呆子還是經常發呆呢?”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笑聲忽然從後方傳來,空靈的聲音似是能洗滌人的心靈般。

徐幽霍然轉身,見到眼前的白裙女子怔了一怔,神色間似喜似忿,變化多端,顯得極其複雜難明。

**漾的秋千上,雲輕舞正俏麗地坐著,絕色的容顏上帶著柔和的笑意,烏發披肩,明媚的眼神似能讓人沉醉。

徐幽吐出一口氣,隨即笑道:“你突然出現在我身後,你也不怕將我嚇死。此次,你又能待多久呢?”

他看得出雲輕舞並不知曉前段時日黃喬前來的事情,同時也沒有說出來的打算。他畢竟不希望對方與師門因他而鬧得太厲害。

聽到徐幽的問話,雲輕舞笑著反問道:“你希望我能待多久呢?”

徐幽笑著道:“自然是永遠留下來最好,不過你可能無法做到,畢竟你的師門看起來極嚴,不會太放任你的。”

聞聽此言,雲輕舞的神色陡然暗淡下來,笑容也失去了,就像是一朵鮮花瞬間的枯萎,讓人驚訝,麵對著有些失措。

“這次我能夠永遠留下來了,你信麽?”她幽幽問道。

“這……”徐幽愣了愣,說道:“你師傅會同意麽?”

秋千頓了下來,雲輕舞的眼眶變得有點紅,道:“你說的其實很對,我的師門對很多事情都看得非常嚴格,尤其是……”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師傅是否會同意,其實這次我是私自跑出來的。我在派中留下了一封書信,然後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離去。書信中已說明我離開的理由,師傅向來十分疼我,隻願她能夠成全我。”

見此,徐幽的嘴角動了動,道:“你師傅若是真那麽疼你……應該會成全你吧。”

“不好說,畢竟師傅對我抱有很大的期望,我卻沒有回報,就這麽留信離開。”

“如此看來,你的修道天賦定是極高,不過為何你的師門似乎不願意讓你與我相見的樣子?”徐幽疑惑地問道:“你的師門並不限製你的自由,卻唯獨對我有意見,我無法發現自身在何處有絲毫威脅啊?”

“這……”雲輕舞微一沉吟,搖頭說道:“這是本派所修行的法決原因,凡是本派弟子都不得……反正你是不懂的。”

徐幽苦笑道:“我的確不懂,畢竟我並非修道之人,和你還是有差別的,就如……仙凡之別。”

雲輕舞詫異地看了徐幽一眼,複又垂頭說道:“有什麽區別呀,你可知道我為何要離開師門而前來見你?”

徐幽聞言,思緒飛轉,一時竟沒有開口說話。

雲輕舞的聲音突然變得極輕,傳遞過來道:“我與你相識,也有不短時間了,原本雖感覺你這人有點意思,卻也沒有多想。甚至上次離別之前,我都是這般感覺,所以才會幹脆地跟他們離開。然而……直至回到門中,時間過得越久,我越是想念太玄山上的風光,那一花一葉,一草一木,都會在我心中無數次呈現。我經常拿出半塊玉佩看著,整天都能想起另外半塊玉佩,以及整塊玉佩從天而降時的景象。別人都以為我瘋了!”

“最後……”她驀然抬頭,眼中噙著少許淚水,繼續道:“我才明白,我想念的不是太玄山的景色,而是你;我整天看的也不是半塊玉佩,心早就飛到這裏,同樣是在看你。不知在什麽時候,我居然喜歡上了你這個家夥……”

徐幽怔住了……應雨怔住了,光幕前的人都怔住了。

隨之徐幽笑了,笑得很高興:“我徐幽何德何能,不過區區一介凡人,居然能得到一位雲中來的仙子垂青。”

“你……你……”雲輕舞看著徐幽,神色非常緊張,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能夠大膽地說出來,卻更能顯示內心的忐忑與不安。沒有誰可以想象,若是徐幽拒絕得話,她該當如何處之?

徐幽卻沒有再說話,直接上前一把將雲輕舞攬入懷中抱著,用最堅實的行動來表達內心的想法。

雲輕舞所言,不正是他所想的麽?

這一刻,輪回盤中的人沒有誰發出聲音,唯有蕭若璃的麵色變得更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