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戰辰在爆發的邊緣徘徊。

他一點都不想用這種不溫不火的審訊方式來審麵前的這個瘋子。

因為警局這邊有嚴格的規矩，是不可以屈打成招，更不能暴力執法，所以慕戰辰也得守這規矩。

若是私下裏，他抓住這個人的話，絕對不可能讓他坐在這裏這麽舒服。

他有一萬種方法可以折磨的他生不如死，讓他乖乖的把實話說出來，而不是坐在這裏有恃無恐的說著什麽同類。

同類？自己和這種垃圾，變態，瘋子是同類？

耳畔隱約又要響起什麽蠱惑人心的話，慕戰辰急忙定了定神，他想到了顧棉棉，想到那些和她在一起平靜又美好的日子。

不，他和這種人不是同類。即便他心中也有揮之不去的黑暗，卻依然生活在陽光下。

他有家庭，有妻子，有孩子，他像所有普通人一樣，過著幸福而美滿的生活。

慕戰辰冷著眼看著對麵的人：“如果我和你是同類，你現在已經死了。老實一點，坦白從寬是你唯一的出路。”

老陳在旁邊生怕慕戰辰忽然失控，還在考慮要是慕戰辰暴走打人，他是不是得想方設法叫外麵關一下監控。

卻沒想到慕戰辰竟然冷靜下來了。

張宇的審訊十分不順利，慕戰辰和老陳審了一輪，他就破罐子破摔。

出去的時候，老陳小心的安慰慕戰辰：“審訊這樣喪心病狂的人都是有難度的，一次過不了，多審幾次也許就行了，要先消磨他的精神力。”

“我知道。”慕戰辰難得平靜的點點頭，看了一眼手表，慕戰辰說道：“消耗他精神力的工作就勞煩您了，我要去看看封薑，他手術應該結束了。”

老陳微微一怔。

他有些驚訝和意外。

他早期見到慕戰辰的時候，是在出事之後，他母親因為知道他出事，從國外趕回來，發病去世，葬禮上他麵無表情，整個人毫無生氣。

老趙還與他說，他很危險，極有可能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

這麽多年，慕戰辰沒有出過事，他隻當他內心強大，但他的冷漠，他看在眼裏。

老陳以為慕戰辰早已經是個沒有感情的生物了，活在這個世界上，活在權勢金錢的頂端，聰明至極，這樣的人本就看透一切的冷漠，更何況他還發生過那種事。

卻沒想到，原來他竟也會關心人。

放下自己手裏重要的事，去看自己的搭檔這種事，還真是叫人意外，但也真的叫人欣慰。

“好，你去吧，這裏交給我們。”老陳笑起來道：“替我問候封薑，跟他說，我會在趙局長那邊給他記一筆頭功的。”

“嗯，那他應該會高興的。”慕戰辰說著走了。

出去之後，慕戰辰坐車直奔醫院。

因為慕戰辰的關係，封薑直接住在了VIP單人間裏。

封薑的身體硬朗到不行，成年累月也不感冒發燒的，來醫院來的少，偶爾受傷也是普通病房，三個一間，第一次一個人住VIP病房，這裏帶電視浴室也就算了，還帶冰箱，裏麵還有東西吃。

慕戰辰進來的時候，封薑正從冰箱裏拿了個蘋果，小護士本來笑吟吟的將慕戰辰迎了進來，一轉頭看到封薑竟然下床了，嚇得臉都變色了：“你在做什麽！你剛做完縫合手術，不是說了叫你在**躺著麽！還有你不疼麽，怎麽就下來了！”

封薑沒事人一樣，啃著蘋果跟慕戰辰打了個招呼：“真意外啊，你怎麽來了啊，我還以為你要徹夜審訊呢。”

慕戰辰把手裏的東西拿到病床的床頭，無語道：“你趕緊回**吧，別給護士小姐添亂了。”

封薑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慕戰辰看到他那樣子，簡直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來。

這家夥，大猩猩嗎？受傷之後跟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

慕戰辰是忘了自己受傷的時候，該做的不該做的事，還都能做這件事了。

封薑眼睛尖，一眼看到了慕戰辰拿的車厘子，整個眼睛都亮了。

“車厘子啊，還有山竹，超貴的。慕總裁看病就是不一樣，帶的水果都超一流。”封薑說著，翻看了果籃，發現裏麵還有桃子，不禁道：“這麽貴的水果群裏，還有平價桃子？”

拿起來一看，上麵的標價是：280。

封薑抖了抖。

280一個的桃子，他這輩子都沒吃過。

慕戰辰冷著臉道：“早知道我該買個榴蓮，我看你活蹦亂跳的，徒手掰榴蓮不是問題。”

封薑捧著280塊人民幣的桃子咬了一口，隻覺得王母娘娘的蟠桃也不過就是如此甜美的味道了吧。

“感恩慕顧問來慰問我，我能吃到這麽好吃的桃子，這傷啊，值了。”

“沒出息。”慕戰辰坐下來，雙臂環胸：“老陳說，這次給你記一等功。”

“呦，太給麵子了。”封薑說著靠在枕頭上，扯回正題：“那家夥招了嗎，有沒有招出點有用的線索？”

“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他完全不配合。但我確定，他的背後一定是那家夥。”慕戰辰說道：“他得HIV不過半年的時間，若是真的隻單純的報複社會，像他說的要把事情搞大，那燒個公交車什麽的，會鬧的更大。現在報複社會的人越來越多，喪心病狂的也多，但卻都不是他這種的。他這樣費盡心機去找那些照片上的女孩兒，本來就說不通。”

封薑也點頭道：“對，他太有針對性了，分明就是在幫誰做事的感覺。”

慕戰辰冷著臉說：“那個人很擅長洗腦，是把張宇洗腦成自己的手下，且叫他死心塌地的幫自己做事。”

“要是能撬開張宇的嘴，說不定我們能知道那個凶手的一些線索。”

慕戰辰點頭：“有點難，但是唯一的突破口。老陳那邊叫人去張宇那邊查看一下他的通訊設備，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與對方聯係的方式之類的東西。”

慕戰辰說著，卻覺得，不會找到這些東西。

那個凶手比之張宇，謹慎的很，而且他的目的，不是挑釁警方，而是來複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