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顧棉棉不太能喝酒,任嬌嬌都叫她適量的,這次她也不阻攔了,拿出酒來道:“我陪你一起喝。”
顧棉棉一邊喝一邊哭,就這樣過去一個小時,啤酒易拉罐扔了滿地,顧棉棉紅著臉,已經醉了。
倒在沙發上,顧棉棉喃喃:“我以後該怎麽麵對他呢……你說我是不是傻子啊,本來就是契約,他需要一個聽話的傀儡妻子,正好我又蠢又笨,所以他才選我的,結果我呢,竟然比想象的還要蠢笨,愛上了他,我真的,要是提離婚的話,你說能行嗎?”
任嬌嬌也醉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你比我好,你、你就算這樣,他至少對你好啊,又給你錢花,又寵你,你有事了,他第一時間衝過去,我不比你慘一百倍?我碰到那個姓葉的人渣,他從頭到尾就在玩我呢。”
顧棉棉苦澀:“溫柔刀,刀刀割人心。”
任嬌嬌拿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絕情酒,杯杯要人命,半斤八兩。”
“難姐難妹。”顧棉棉低喃,“可是,可是我還是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我這顆心,我守了二十年,從來不知道情滋味。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就是他,而且我總覺得,我這顆心,早就放在他那裏了,許多年許多年,我不肯把愛分給別人,是因為這份愛早就屬於他了,我隻是喚醒了我愛他的記憶。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很天真呢,像他那樣成熟的男人,怎麽會喜歡上我這種小丫頭片子。”
任嬌嬌在她身邊躺下,摟住了她:“我們都不該去招惹那樣的男人,想想他們,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什麽事沒經過,怎麽會對幼稚的我們動心,是我們錯了,是我們不好。”
顧棉棉閉上眼睛點頭:“嗯,是我們不好。”
眼淚順著眼角滾落,所有的痛楚傳遍了四肢百骸。
愛一個人,原來不隻是甜蜜與酸澀,還有這樣痛徹心扉的感覺。
第一次知道,第一次學習到了,以後再也不希望感受到了。
明天該怎麽辦呢,交給明天吧。
第二天,顧棉棉下午才起床,慕戰辰沒有找她,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條微信,大概是給她充分冷靜的時間吧。
顧棉棉心裏空落落的,她覺得她還是有點無法接受昨天發生的事。
但生活還得繼續,日子還得過。
時間不為她一個人停止,地球也不會因為她一個人不轉動了。
她想到當初的任嬌嬌,那麽痛苦,還是挺過來了,她該堅強點,起碼慕戰辰就連傷害自己也是溫柔的。
“嬌嬌,我餓了,有方便麵嗎?”顧棉棉問:“我有點餓了。”
任嬌嬌爬起來道:“嗯,有。”
兩個宿醉的姑娘,煮了兩包麵,切了火腿然後的打了個雞蛋,吃完以後,都稍微有了點力氣。
任嬌嬌心疼的看著眼睛已經哭腫了的顧棉棉:“你打算怎麽辦?”
顧棉棉眨了眨眼睛:“你說碰到這種事,像他們那樣理智成熟的人,會怎麽做呢?”
任嬌嬌心裏有些疼:“會像成熟的大人那樣,瀟灑的放手,進行下一段戀情吧。就算不能,或許也能偽裝的很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戴著好看的假麵,精致的妝容,談笑風生。”
任嬌嬌禁不住想起葉雲笙。
那種男人,就會這樣。
顧棉棉咬了咬下唇:“那他們,還真是厲害呢。”
和他們這種天真幼稚的二十歲少女不同,大人的世界果然不一樣。
顧棉棉想到的是霍思思。
那樣女王氣場全開,無論什麽時候,都戴著漂亮精致的妝容,幹練又霸道,很成熟。
要是她也能變成那樣就好了,就能從容的麵對慕戰辰了。
自己要藏起自己的感情,退到安全的位置才行。
不能再越矩了,不然會越發錯亂的。
深吸一口氣,顧棉棉勉強一笑:“我得努力才行,不管怎麽說,要有契約精神。”
“要是堅持不下去,也可以試著遠離吧。你現在不算毀約,你是因為有不得已的理由。”
“不行。慕家那樣的大家族,一點點變動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和他之前變現的那麽恩愛,要是忽然之間離婚什麽的,會把他陷入很糟糕的境地的,家族裏的人會伺機出來找麻煩,契約有必要繼續下去。”
任嬌嬌沒說什麽,在心裏已經明白了。
顧棉棉還是心疼慕戰辰,否則何至於考慮那麽多,她都沒去想想自己受的什麽傷,沒有去考慮自己。
果然不論是誰,陷入到愛情裏麵。就已經輸掉了。
先愛上的人輸,這是不便的定論呢。
最終顧棉棉借了任嬌嬌的衣服,回了家。
回去之後,慕戰辰並不在。
她回去的時間,慕戰辰還在公司,顧棉棉想了想,去了慕戰辰的房間。
在這個房間裏,已經有了許多她的氣息。
洗漱間裏,她的洗漱用品一應俱全,兔子耳朵拖鞋這屋也有,床頭上她的杯子,她的發卡,她的頭繩,零散的小東西很多。
顧棉棉鼻子又有點發酸了。
這床舒服的大床,從今往後,她不會再睡了,不管多溫暖,多柔軟她都不能再睡了。
遭到了拒絕,她就該心裏有數,不該再抱有幻想,也不能稀裏糊塗的繼續。
“即使不被愛著,也要自尊自愛,這樣才不能被人輕賤,媽媽是這麽告訴我的。”顧棉棉揉揉眼睛,把東西收拾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方麵明明之前都睡習慣了,現在卻覺得很冷清。
她真的太依賴慕戰辰了,不能再這麽慣著自己了。
當晚,慕戰辰本是打算晚歸,卻又忍不住擔心顧棉棉,所以一下班就回來了。
飯菜已經做好,顧棉棉乖巧的坐在餐桌前,穿著簡單的牛仔褲T恤,紮著簡單的高馬尾,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沒有了往日撲過來的歡迎,她的表現已經足以說明,兩個人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從現在開始,一切美好的假象,都要開始崩壞了。
慕戰辰深望了她一眼還是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顧棉棉看著他,點點頭,慕戰辰起身上樓,在打開房間門,看到房間裏,關於顧棉棉的東西全部消失後,慕戰辰終於有些難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