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棉棉對陸餘生將信將疑。
一個畫家,能畫出好畫,不代表他自己就清楚自己這幅畫能紅,能讓他揚名世界。
這就是很雞肋的事,就是俗話說的當局者迷。
畢竟人會自帶濾鏡,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就算是沒有那麽棒,也會潛意識裏為自己打氣一般覺得好。
所以畫家不會自己去評斷自己的畫,好與不好,要交給觀眾,交給別人。
陸餘生說過,他眼光很準,所以說,他說的話可信?
“真的嗎?這幅畫真的好嗎?不是褻瀆嗎?”顧棉棉也不知道說的是褻瀆這位神明,還是褻瀆著慕戰辰。
她總覺得,自己這份偷偷摸摸的感情,就像昨晚偷偷摸摸的情事一樣。
她後悔,總覺得如果努力掙紮,拚盡全力推開他就好了。
不該被迷惑才對,慕戰辰想要的明明就是程媛,要是醒來之後他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知道竟然和自己做了,他一定會暴怒吧。
這個秘密,顧棉棉準備守一輩子了,可即使這樣,還是很難受。
陸餘生歎氣道:“一隻蝴蝶的愛情,有什麽褻瀆的?”從顧棉棉手上搶下了畫,陸餘生的唇角揚起了笑容,看著那隻蝴蝶,眼裏盡是溫柔:“你看它奮不顧身,努力又虔誠的飛向他的樣子,多麽惹人憐愛啊,誰會忍心去責備它的愛情呢。”
顧棉棉呆呆的看著陸餘生,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慕戰辰對她的愛情說了抱歉,程媛對她的愛情說了不準,媽媽他們對她的愛情說了叫她放棄。
隻有這個人,這個人說,不忍心責怪她的愛情。
“謝謝你,陸餘生。”顧棉棉顫抖的說道。
謝謝你任何我的愛情,我從來沒有後悔愛過那個人,我曾為這份愛情奮不顧身,我曾努力又虔誠的飛向他。
我真的,從未後果愛上他。
可因為他現在喜歡別的女人,我做什麽都是錯的。
唯獨這份愛情,希望有人告訴我,愛一個人沒有錯。
陸餘生看著顧棉棉垂淚的容顏,這一刻,一顆種子從心裏發芽,微微刺痛著他的心髒。
愛情是麽……
他好像有點懂是什麽滋味了,就是這種有點心悸又有點酸楚的感覺。
陸餘生在看到顧棉棉這樣哀傷的麵容後,知道了自己愛上了這個,愛著別人女人。
他有想要憐惜他的衝動。
伸出手陸餘生擦拭了她的眼淚:“別哭了,這麽好看的臉蛋兒,還是笑著好看。”
顧棉棉伸出手用力擦了擦眼淚,倔強道:“你瞎了,我才沒哭。”
陸餘生失笑:“嗯,剛才風大,我什麽都沒看見。”把畫端著的放回去,陸餘生道:“我看著這幅畫,似乎有了新的靈感。”
不如說是察覺了對顧棉棉的感情,讓他有所靈感。
他才知道,原來感情就是在某個瞬間的某一刻,看到這個人,忽然就開花結果,毫無預兆,意料之外。
陸餘生拿起小提琴,想要回自己的音樂室去演奏。
顧棉棉忙道:“喂,都這個時間了,你不會是還想去創作吧。”
陸餘生困惑:“怎麽了?不行嗎?”
顧棉棉扶額:“已經該吃晚飯了,中午咱倆就沒吃,現在再不吃,等著被餓暈嗎?”
陸餘生這才恍然大悟的覺得自己也有點餓了,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我還真是,一忙起來,什麽都顧不得了。走吧,去吃飯吧。”
把小提琴放回去之後,和顧棉棉一起出去了。
“你想吃什麽?”陸餘生維持著一貫的紳士風格。
顧棉棉仰頭看了一眼天:“吃火鍋吧,你吃嗎?”
“吃,我愛吃火鍋。”陸餘生聳肩,顧棉棉於是叫了洛斯,三個人一起去吃火鍋去了。
等他們走了,邵華才去畫室,打開畫室走到了顧棉棉的畫麵前。
邵華當時受慕戰辰之托,來接受顧棉棉,雖然一開始就知道顧棉棉有天分,但她也沒想著能叫她一步登天。
畫界本就是難熬的一個地方,想要名聲大噪,隻能靠驚豔的作品。
炒作當然也可以,畫一幅難懂的畫,冠以一個看不懂的噱頭,也能成事,但那隻是一時的,而且顧棉棉一眼看上去就正義感十足,不可能願意搞這些小動作。
不過現在看到顧棉棉的畫,邵華不得不承認自己低估了顧棉棉。
這一個星期的努力,她也是覺得會小有成果,但她的心裏衡量也就是一幅比中規中矩好一點的畫,但沒想到,她會畫出這麽妙的一幅畫來。
“太棒了,這幅畫一定會名聲大噪!”邵華作為經紀人,忍不住有些激動,拿起手機打給慕戰辰。
慕戰辰知道她來電基本上都與顧棉棉有關心,看到號碼顯示,心裏的擔心就不斷增大,急忙止住了會議,去到單獨的房間接聽電話。
“喂,顧棉棉那邊有什麽事嗎?”慕戰辰問。
邵華急忙道:“抱歉慕總裁,我有點太激動了,顧棉棉不愧是天才,她畫了一幅畫,這幅畫一定會引起媒體熱潮的。慕總裁我在想,以棉棉的姿容,天才美女畫家的名氣可以一炮打響,我想問問,能否讓她直接接受媒體的采訪?”
現在這個時代,是看臉時代,是自媒體時代,流量就代表著勝利。
她有那樣的容貌,就是當明星也綽綽有餘。現在她有這麽好的作品,正是一炮而紅的好時候,經由她的手去打造一下,她可以讓顧棉棉在一個月內就紅遍大江南北,開畫展開到全國,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會慕名來看她的畫。
慕戰辰聽聞卻當機立斷否決了:“不行,她不可以露臉。她想做的是畫家,隻要畫好就行了吧,她長得太漂亮,反而會掩蓋了她畫的鋒芒。”
邵華一愣道:“啊,說的也是,的確,她太美了,會搶了畫的風頭。可是慕總裁您不也說了,要讓她成為名作家,她先天條件得天獨厚這也是她的優勢,可以馬上出名的。”
慕戰辰堅定無比:“不用,她即使不搞這些,也能揚名,她的畫足夠好。我希望接下來的宣傳,也保持著她一定的神秘色彩,不要讓媒體大眾,知道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