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棉棉的心，其實動搖的很厲害。

她這前半生，都是好好的長大，在良好的教育下，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好女孩兒。

她幾時又做過這種類似破壞人感情，像是第三者的壞事？

若不是程媛上次咄咄逼人欺人太甚，若不是慕戰辰的靠近讓她太痛苦，她或許都不會劍走偏鋒，做這樣的事。

這種惡劣的惡作劇，有泄憤的意思，也有讓慕戰辰下次避開她得意思。

要是我永遠都做不到避開你，遠離你，就由你來吧。

你不愛我，所以你一定能做的比我殘忍，比我好。

程媛咬牙切齒，似乎真的氣的要炸掉了一般道：“你給我小心一點，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你這狐狸精下次再敢勾引戰辰，我饒不了你。”程媛說完去扶著慕戰辰，溫聲道：“戰辰，戰辰我們走吧。”

慕戰辰還毫無知覺，好在程媛也不是自己來的，叫人幫了她一起把慕戰辰扶著離開。

顧棉棉看著程媛帶走慕戰辰的身影，用力呼吸，沒叫自己的淚水落下來。

她贏了嗎？

不，她還是輸了。但心在輸贏又有什麽所謂。

以後他會更忌憚自己，再也不會和自己輕易碰麵了吧，這樣也好。

這樣我們，就可以徹底劃開界限了。

那邊慕戰辰被扶上車以後，四下玻璃遮擋住了外界的視線，慕戰辰一到車上就醒了過來，臉色凝重的坐在那裏，絲毫不見醉意。

程媛生怕他一個生氣又對自己撒氣，急忙說道：“抱歉總裁，我接到消息給杜秘書長打電話，他叫我來的，話也是他教我說的，我並無意冒犯顧小姐。”

這個顧棉棉說起來真的神奇，幾次接觸下來，每次看起來都像是總裁薄情寡義拋棄她，但實際上每次總裁拋棄她之後都要悶悶不樂，而且給她得感覺也是，這位顧小姐不是可以招惹的人。

慕戰辰抿著唇，側頭看向窗外道：“你做的沒錯，不用道歉。”慕戰辰說著又叫自己不要動，繼續停在酒吧的馬路對麵這裏。

不一會兒顧棉棉接到了陸餘生的電話，從酒吧裏出來了。陸餘生開著車，明明隻要在車上等就好，可是他偏偏就從車上下來了，手裏還捧著熱熱的奶茶。

顧棉棉一從酒吧出來，外麵的寒氣就侵入骨髓一般的疼。

這天本就是個普通的冬日的天氣，若是一般情況下，寒意不會侵襲的那麽厲害，但一個人心冷了，即使是夏日裏也要覺得涼，何況這刺骨的冬日。

顧棉棉覺得很冷很冷，臉上未幹的淚痕刺的她眼睛都開始疼了起來。

陸餘生急忙把手裏的奶茶塞在她手裏：“半糖的，不會胖，暖暖手和胃。”

顧棉棉仰頭看他，陸餘生順手把手上的圍巾摘下來，一圈一圈的給她圍上，溫柔淺笑：“這樣就不冷了吧。”

顧棉棉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被這麽溫柔體貼的對待，心裏的防線一下子就崩塌了，眼淚不斷的落下來了。

陸餘生心疼的看著她，張開手臂：“我什麽都不會問，但若你需要，我這裏有個現成的擁抱。”

你為什麽哭，你為什麽傷心難過，這些讓你會再次疼痛的話，我一句都不會問。我所能給你的或許就隻有這個懷抱，但無論什麽時候，你需要我都會給你。

顧棉棉太需要一個這樣溫暖的擁抱了，不問任何理由，隻要緊緊的抱住她。

陸餘生把她抱在懷裏，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溫聲說：“好乖好乖。”

顧棉棉在他懷裏失聲痛苦，吸入肺腑裏的，有一種沉澱的木香味，那大概是小提琴和大提琴的味道。

她想起曾經倚靠的懷抱裏，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冷香，既懷念又難過。

每個人都有獨屬於他的味道，她再也觸碰不到那個味道了。

酒吧對麵的車裏，慕戰辰看到酒吧門前的這一幕，攥著拳頭一句話沒說，許久他衝司機揮了下手示意離開。

司機開車離開。

程媛在車上一句話都不敢說，她這半個當事人，過的稀裏糊塗，完全不知道慕戰辰這邊都在發生些什麽事情，也不懂顧棉棉到底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她隻是不懂，為什麽這兩個人看起來要互相折磨。

這種看起來是愛著，卻分開，彼此之間明明觸手可及，卻又那麽遙遠，一定很痛苦吧。

還好比起愛情，她更想要錢。也不想去愛這麽危險的男人，否則自己現在說不好也很痛苦。

顧棉棉不知道在陸餘生懷裏哭了多久，反正最後她是被陸餘生哄著上了車的。

陸餘生也沒有帶她回家。

在夜晚的街頭，帶著她跑到了夜市。

即使是冬日，夜市裏也人來人往，頗為熱鬧，而且那嫋嫋的煙火氣，仿佛要將人真真切切的拉入人間一般。

顧棉棉的淚早就幹了，意外的看著陸餘生：“你也會來這種話地方嗎？”

“那當然。”陸餘生道：“今晚你想吃什麽，我請客。”

顧棉棉搖頭：“我沒什麽胃口。”

“沒什麽胃口也吃什麽吧，胃暖了，心也就暖了。”陸餘生伸出手拉住了顧棉棉的手。

顧棉棉看了一眼兩個人握住的手，咬著唇遲疑了下，沒有掙脫。

陸餘生溫和，包容，總是帶著讓人舒服的笑容，就像一個哥哥一樣。

在這種時候，這份牽手沒有什麽逾越的念頭，隻是一種傳遞力量的感覺，顧棉棉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被這個人支撐柱了。

陸餘生衝她一笑，拉著她走入夜市：“你想吃什麽？”

“我想吃臭豆腐。”

“巧了，我也想吃。哎，和女孩子一起吃臭豆腐，這感覺真的好奇怪啊，還好我沒有接下來需要接吻的場合，否則我大概會尷尬死。”

顧棉棉眨巴眨巴眼睛，失笑：“臭豆腐味道的吻，大概會被女孩子打死吧。”

“哈哈，說的也是。” 陸餘生挑眉，一邊說一邊要了兩份臭豆腐，兩個人到又買了點東西，到麵攤買了兩碗牛肉麵。

這個夜晚，當溫暖的牛肉麵的湯入了胃，顧棉棉果然覺得暖和了一些。

但大概不隻是因為這樣才變暖的吧，是因為這樣寒冷的夜晚，有一個隻為了暖她得胃，陪著她大半夜坐在夜市裏吃東西。

他叫陸餘生，他很溫暖，這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