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洛鳴章看了禹曦一眼。
“所以在這個小子複活的過程中，信仰之力的混入，讓他鬼族的本源變得不再純粹，但同時也加速了他的複生。”
信仰之力是會增強被供奉對象的力量的，所以在世界各國，任何體係的神靈都在爭搶民眾的信仰，就算是同一神話體係的神靈，也是如此，信眾的多寡，往往決定了神靈的實力，而誕生之初，神靈的實力越強，往往也能獲得更多的信仰，這似乎進入了一個死循環。
“這麽聽，好像沒有什麽壞處呀！”李慕塵說道：“這小子的力量可不弱，要不是你正好克製了他，咱們幾個還真不一定能拿下他。”
“但是，凡事，巨大的好處，都會伴隨著巨大的代價。”洛鳴章說道：“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代價？”李慕塵看向了豐臣秀吉。
“他說的沒錯，的確是有代價的。”豐臣秀吉說道：“現在的我，不算是純粹的鬼族，因此也就失去了鬼族死後重生的能力，如果我再次死亡，那就是真正的煙消雲散了。”
“我們眼前這個人，可是真正的豐臣秀吉，是他身為人類時的靈魂重生而成的。”洛鳴章說道：“而若是他再度死亡，民眾的信仰，或許能夠再造一個豐臣秀吉的英靈，但那個個體，與現在的他就不再是同一個人了。”
洛鳴章作為禦靈師，對於存在的概念，理解的比其他人更加的透徹。
這個概念其實很好理解，就是很多人都忽略了。
就像是現代社會非常流行的一個命題：在這個世界上，創造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有著你的全部記憶，那麽這個人，他是你嗎？
很顯然，大部分人的回答都是，這個人，不是我......
洛鳴章的火靈孫策，也是英靈，但這個孫策，他是曆史上那個真正的江東小霸王嗎？
很顯然不是，真正的孫策，他的生命永遠的停留在了他26歲時，英靈的誕生，是人們對於他事跡的傳頌，而造就的一個幻想種。
“人類混蛋，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我是什麽，那現在說說你吧。”豐臣秀吉看向了洛鳴章：“你們來到彼方魔國，不會是為了探尋我的存在本質吧！？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我們隻是想要盡快找到回到現世的路。”洛鳴章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來到彼方世界，那是一場意外。”
“意外？那你們殺我駐守在魔源旁的鬼族軍隊幹什麽？”豐臣秀吉略有疑惑的看著他：“還有，你們把魔源炸了幹什麽？雖然我掌握著七個魔源，但是每一個魔源對於彼方世界的生靈都彌足珍貴。”
“哈哈，意外，意外，這真的是意外。”洛鳴章尷尬的笑了笑：“但是，你駐守在魔源的軍隊不是我們殺的，不過要是他們是被魔源爆炸的時候炸死的，就當我沒說。”
“我駐守的軍隊，不是死於魔源爆炸，早在半個月前，他們就神秘消失了，所以我才派兵過去查看緣由。”
他相信洛鳴章沒有說謊。
把魔源炸了這件事情比殺他駐軍要嚴重多了，這個人類都承認了，還有，自己現在的命都被對方捏著，對方也沒有必要對他說謊。
不過，豐臣秀吉並沒有在洛鳴章身上感到殺意，他知道，這個人類，對於他，其實並沒有惡意，他的一切舉動，隻是為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而不是針對他。
豐臣秀吉皺了皺眉頭：“那殺了我駐軍的到底是誰？”
“我們真的就是想要盡快回到現實。”洛鳴章說道：“你想要回到現世稱雄，對於這道路應該摸得很清了吧。”
“那當然！”少年說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就算是最近的道路，你們回到現世也需要十餘天的時間。”
“十餘天！”李慕塵眉頭一皺：“這樣我們可能會來不及回到京都。”
“京都？看來你們也是衝著天照的祭神大典去的。”豐臣秀吉說道：“也是，現在東洋的現世，最大的事情也就是它了。”
李慕塵驚訝的看向了少年：“你怎麽知道京都祭神大典的事情？就算是在東洋的人類超凡者勢力中，很多也是在近期才知曉這件事的。”
他們幾人也是通過接觸了陰陽寮，並且由草壁穀和源千綱這兩個陰陽寮與源氏家族年輕一代的領軍者還原事情的真相，才逐步得出了結論，知道了皇室的真實目的。
豐臣秀吉神秘一笑：“京都前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百鬼夜行？”
洛鳴章聞言，瞬間明悟。
京都百鬼夜行的妖怪，就是豐臣秀吉刻意為之的，他通過前往人間界的妖怪們，帶回了現實世界的動向，甚至於有可能，在這幾次的百鬼夜行中，領頭的妖怪就是他的手下。
兩邊世界的阻隔對於強大的妖怪和人類超凡者來說，不算是什麽太大的問題。
“如果你們是要趕上京都的天照祭，那絕對是來不及的。”少年說道：“那處出口距離京都還有不少的距離，而天照祭，很快就要開始了。”
李慕塵頓時臉色大急，他知道源千月一定會出現在京都的天照祭上，如果他不在，那個女孩就要獨自麵臨危險，要是她出了事件，自己就算是死了，也無法麵對周雪林。
“既然你也是以天照祭為目的，想要趁機反攻現世，那麽你怎麽會在這裏？”洛鳴章沉思了一會，看向了少年：“你一定有什麽手段能夠快速的到底京都或者大江山吧。否則，你也一樣趕不上京都的天照祭。”
洛鳴章絕不相信，豐臣秀吉作為一方梟雄，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哈哈，聰明。”少年笑道：“我手上有一件寶物，可以帶領小部分的生靈，在彼方魔國的疆域內瞬間穿梭，到時候，隻要到了連接著大江山入口的地域，很快就能突入到人間界。”
豐臣秀吉手上的這個寶物是他在一處龐大魔源的湖泊底部發現的，是由彼方世界的本源力量凝聚而成，可以讓他帶領一部分生靈在彼方世界隨意穿梭。
穿梭的範圍，還包括了彼方世界的黃泉之國，隻是豐臣秀吉不敢去，在黃泉之國，伊邪那美的權威不容挑釁，雖然他也不弱，但還不是這位東洋的創世女神的對手，要是打上照麵，那是分分鍾要化灰的結果。
這件寶物在使用的時候，需要很長的準備時間，不適合在戰時或者突發事件中使用。
“那就好說了。”洛鳴章說道：“把你的這件寶物借我使使。”
“你想都別想，那是我保命的東西，而且這東西已經融入了我的靈魂，就算你殺了我也得不到它。”豐臣秀吉看著洛鳴章說道：“不過我可以帶你們一起穿梭到大江山入口所在的地域，不過，代價嘛......”
他突然感覺到，雙方似乎回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自己不再是完全處於劣勢的一方。
他的眼睛賊溜溜的轉，似乎在打主意，怎麽樣讓這些可惡的人類付出足夠的價碼。
就在這時，外麵的軍營突然騷亂了起來。
一個鬼族的士兵突然衝進了大帳：“主公，不好了，有一隻數量近百的般若向我們衝了過來，我們的前鋒列陣對敵，但是已經被對方衝垮了第一道防線，馬上就要突入了我們的大營了。”
“傳令我們的鬼族力士，立即列成方隊，正麵對抗他們的衝擊，其他部隊從旁騷擾攻擊，盡可能生擒他們。”豐臣秀吉的眼中透露出了興奮的光芒：“這百餘隻般若，我要全部收入麾下！”
他根本就不在乎普通士兵的傷亡，已經進化成般若的鬼族，力量十分強大，就算是他手中，也為數不多，要是能將這些般若收服，那麽他進攻人間界，就有了更重的籌碼。
洛鳴章看了眼前的這個少年一眼，這個樣子的他，才符合一代梟雄的樣子。
大帳外的騷亂已經越來越近，洛鳴章掀開了大帳的帷幕，走了出去，豐臣秀吉還有禹曦等人跟在他的身後。
洛鳴章抬頭看去，隻見在軍營之中，有著近百隻高大的鬼族在軍營裏麵四處亂竄，他們的皮膚有的呈現紅色，每一次行動，就會有火焰從他們的身上冒出，而有的則是青色和綠色，有著控製寒冰與颶風的能力。
他注意到，這些般若的神情都十分的驚恐，像是遇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近百隻的般若已經有五六隻被豐臣秀吉的軍隊捕獲，但是剩餘的高大鬼族，每時每刻都在給這些鬼族士兵造成巨大的傷害。
尤其是領頭的那隻巨大般若，身高有著近乎十米，如同山嶽一般，其力量足足有著六階初級。
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根長達七八米的巨大鐵棍，每一次揮舞，都會對豐臣秀吉的鬼族力士造成致命打擊，在他的帶領下，眼看鬼族力士的方陣就要抵擋不住了。
豐臣秀吉一陣發愣：“這怎麽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