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闕皇宮內在結束了金鑾殿上火藥味十足的對峙之後,帝凰一有時間便和帝啟膩在一起,大狐狸和小狐狸湊到了一起,任誰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好預兆,而帝啟與帝凰果然不負‘眾望’,在經過幾日的密謀之後,於次日請了一旨,在眾人一片嘩然聲中,揚長而去。
早朝之上,眾大臣才得知他們的皇女殿下居然決定要去北影做質子,美其名曰‘交換質子’。當時,大殿之上的眾人,隻覺得天雷滾滾而來,皇女殿下怎能如此草率?
北影、南軒等國早就對帝闕存了覬覦之心,如今皇女殿下親自前往,豈不是羊入虎口?殿下為何如此糊塗?
“皇,您可不能縱容殿下胡鬧吖,帝闕距北影路途遙遠,難免有歹人趁此機會欲置殿下於死地,北影之地天寒地凍,且局勢動**不安,各位皇子蠢蠢欲動,皇女殿下千金之軀怎可輕易涉險?”年邁的大臣想及此便覺得悲慟不已,苦口婆心勸帝天絕了皇女殿下不理智的念頭。
帝王家的子嗣對皇室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雖說帝闕國是擇其能者而居之,而非其他國家的直係繼承,但,也正因為如此,帝闕國人才更重視皇室血脈的安危。
他們必須保證那些在皇位爭奪戰的角逐中得以保存自己,而非犧牲於陰謀之下的皇室子女的絕對安全。這是他們一直以來承襲的意誌,也是帝闕國無人能夠撼動其國本的根本原因。
皇室成員的直係血脈有權決定是否參與皇位的爭奪,一旦作出決定,在其爭奪期間,為了保證公平性,各派係力量及皇室皆不會出手,即便是皇的嫡子女也同等對待。
而今,帝闕國的皇女殿下從皇位爭奪戰中脫穎而出,成功獲得長老團各成員的一致認可,更何況,帝凰為帝闕國現任皇的繼任者身份早已昭告天下,那麽,可想而知,現下皇女殿下必是眾矢之的,各鄰國在帝凰未正式登基之前,為了自身的利益,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帝闕的下一任繼任者。
如果說真正的凶險的是帝闕國,那麽現在岌岌可危的就是他們的皇女殿下。皇位繼承人暴露於人前,意味著今後將麵臨不勝枚舉的刺殺、暗算,他們不能、也不可以放任皇女殿下深入鄰國涉險,他們隻有一個皇位繼承人,隻有一個皇女殿下,而他們的皇也隻有一個帝凰一個子女,若是…… 他們,不,整個帝闕國都冒不起這個險!
萬一,皇女殿下有任何不測,那麽其結果,絕對不是帝闕國可以承受的。
先不說一個繼任者的培養及篩選曆時多久,就說一個如帝凰一般德才兼備、舉世無雙的人物那也是百年不遇的,失去這樣一個驚采絕豔的皇女殿下,對帝闕國百姓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帝凰--心之所向,民心所依。
“皇女殿下的安危,決不允許出絲毫差錯!”又一人出列,跪在大殿上,伏在地上的身子並不偉岸,卻顯得那樣鄭重、堅決。
“皇,我們不可以冒險!”
“殿下年紀尚小,北影路途漫漫,一路上需風餐露宿,臣等如何放心得下?皇又怎能不牽掛皇女殿下?”吏部尚書亦苦口婆心地勸諫。
“皇,請您三思吖!”丞相大人率先開口,請坐在龍椅之上的帝天收回成命。
“皇,請您三思吖!”
“……”
“……”
在丞相大人的帶領下,大臣們亦步亦趨,烏壓壓跪倒了一片。一望之下,整個金鑾殿竟有些空****的感覺。
龍椅上的帝天,望著跪倒一地的眾臣,撫了撫額頭,唉,早就知道會麵臨這樣的境況:“眾愛卿都起來吧,這件事情孤已經思慮再三,在多番考量之後,還是決定尊重凰兒的意見。今日,凰兒也在這金殿之上,你們若是能說動她不再前往,那麽,孤自然不會強迫於她。而靜王爺正好在此為眾卿做個見證,你們可願?”
“臣願意!”
“臣願意!”
跪拜在大殿上的眾臣在自家的皇提到靜王爺之時,都偷偷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天啊,靜王爺?於是,額頭上晶瑩的汗珠流的更加歡快了,原本還是一滴滴滾落的汗珠,現在卻流成了一條條小溪,支持著身體重量的手臂更是哆哆嗦嗦,仿佛一棵棵在猛烈狂風中不斷招搖的小樹苗。
一旁的靜王爺對眾人的反應視而不見,身上冷冽的氣息迅速蔓延開去,眾人隻覺得自後背一股子涼氣嗖嗖嗖的往脊背上攀爬。
想來他和帝凰策劃了這麽久,怎能在這群迂腐之臣的三言兩語裏就此消亡?哼,這群老家夥,又在倚老賣老了,說得比唱的還好聽,不過,一直未見他們有絲毫實際行動,從來都是說說而已。
帝凰偷瞄了一眼帝啟的表情,心中更是樂不停,單看皇叔挑眉的表情就知道他‘老人家’心裏早就不耐煩了。
現在嘛,剛剛站起來的那些個大臣正在享受著‘免費冷氣’,這個皇叔吖,真是比自己還像小孩子,這不,就連在金鑾殿上都還耍著小孩子脾氣呢~
收回自己的視線後,帝凰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為了堵住這悠悠眾口,帝凰隻能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為了拆招不遺餘力,使盡自己的渾身解數。
“眾位大臣都不讚成本殿前往北影國嗎?”帝凰緩緩抬起頭,明亮的眼睛裏暗藏著淩厲,別看她個頭小小的,但是,通身屬於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威壓卻絲毫沒有打折扣,反而隱隱讓人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家都看到了彼此心底的驚懼,於是,殿上擦汗的人越來越多,擦汗的次數愈來愈頻繁。
在內心掙紮了許久,那位剛正不阿的丞相大人,終究還是邁著有些許顫悠的步子,向帝凰行了一禮,而後隻聽到他底氣頗足的聲音在大殿之內回響。
“皇女殿下,臣等不希望殿下遠赴北影,北影乃凶險之地,皇室之人更是狼子野心,不久前,北影的皇曾選派其子來帝闕為質,至今難辨其心,不明其意。望殿下以國體為重,不要草率行事而傷了眾位老臣之心。”丞相大人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帝凰的眼睛一點兒也沒有不相讓的意思。
“北影送來質子,無外乎有三層意思,第一:讓我帝闕適當庇護這位皇子殿下,更重要的是借此契機遠離本國掩藏自己真正的實力。第二:派遣一個質子迷惑他國,給他們一個錯誤的信號,然後借機順利打入帝闕國的內部。第三嘛,現在還不好說,不過,眾位大人可以適當揣測一下。”
其實帝凰真正想說的並不是這些,如果真要說的話,他們的目的恐怕還不止這些,不過,這些大臣都是聰明人,稍微點撥一下就可以舉一反三。所以,對此她倒是沒有什麽好擔心的,隻是有點摸不準那個驕傲的像隻孔雀的太子殿下而已。
“如此說來……那……”丞相大人頓了頓,繼續說道:“為什麽皇女殿下執意前往北影呢?您應該知道這一路您一定會遭遇重重劫殺,為什麽還要前往而不選擇留在帝闕呢?”
“眾所周知,北影國乃男尊天下,講究的是男權至上,皇的子息單薄,僅皇女殿下一人而已,皇女殿下乃一介女子,此次前去男權至上的北影國定會遭受冷遇,皇女乃帝闕國未來的君主,怎能讓別國的粗野之臣小瞧了去?”
“丞相說的本殿都知道,難道留在帝闕就不會有暗殺了嗎?本殿從來就沒有想過龜縮在一處,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既然他們要來,既然不可避免,那麽,為什麽要躲?為什麽不敢直麵?他們隻要敢來,我就執刀相殺!”
帝凰的身上殺氣凜凜,此刻的她仿若一尊無人可以撼動的殺神:敢取她命者,腦袋留下!妄圖傷她者,有去無回!
“即便我是頂著‘質子’的名號前去北影,北影的皇室成員以及那個高高坐在龍椅之上的閻家老頭也不敢輕易開罪於我,先撇開我父皇的關係,隻需亮一下我帝闕國唯一繼承人的身份,也足夠他們喝一壺的了。若我在他們地界上出現了任何閃失,北影就甭想撇的一幹二淨!放心,閻家那位老頭子絕對會拿我當珍寶一樣對待,不僅如此,他們更會主動將精銳中的精銳挑選出來,用於保護我的安危!”
帝凰收回那淩遲著眾人神經的‘死亡射線’,緊握著的手指逐漸放鬆,在一眾臣子麵前侃侃而談。
“既然北影皇都利用帝闕避難,帝闕為什麽不可以?想吞並帝闕?想擴充領土?白日夢做得未免太美了些!別忘了,現在帝闕國的皇女殿下這個身份,可是一個燙手山芋,不想接隻怕也由不得他們北影!”
斬釘截鐵的語氣將那些大臣的心神激的震了一震,隻覺得一腔熱血直湧心頭:既然無可避免,為什麽要龜縮?敢打帝闕國主意的人,最好仔細秤秤自己的斤兩?掂掂自己的分量,是否有足夠的資格?帝闕國人是有血性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一刻所有人都鎮住了,高高端坐在龍椅上的帝天以及大殿上帶著戲謔神色的帝啟也不例外。更令他們感到不可思議和猝不及防的是:說完這些之後,帝凰揮一揮衣袖,輕飄飄地走了,隻留下一殿呆愣著沒有回神的大臣和皇座上甚感欣慰的帝天。
不僅是她,還有那位樂得自在逍遙的靜王爺,他們在帝天悠遠深邃的目光注視下漸行漸遠,直到化為零星一點,消失在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