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天的縱容與默許下,閻祤一住就是個把月,在此期間並未提及何時離去,那態度擺明了就是想看看帝凰究竟在搞什麽花樣?一直居住在閻羅為質時所住的宮殿裏的閻祤,正優哉遊哉的在禦花園閑逛,這些日子隻聽說皇女殿下的身體狀況時時不見好轉,整個皇城傳的是沸沸揚揚。

“主子,依奴才之見這次的聯姻之行恐怕要無功而返了。”跟在閻祤身後的男子擔憂的說道。

在閻祤從北影皇都臨行前,宮裏的那位主子可是下了死命令的,照這情形來看,帝闕國哪裏還有心情準備喜事?舉國上下的心都懸在皇女殿下的病情上,能不能治愈還是未知數,還逞論聯不聯姻?

足下步速不減,閻祤負手立於花樹叢草間,臉上的神情莫名,隻淡淡道:“我看未必!”

近一個月以來,帝闕國的皇女殿下可謂是五國矚目的存在,先是帝凰身中劇毒,病情每況愈下,後是北影皇閻羅欲與帝闕國締結秦晉之好,派遣以其十一弟為首的北影婚使出使帝闕。

‘嘭’的一聲巨響,響徹在奢華的大殿裏,巫馬寂月俊逸的臉龐被怒氣占據,一時之間心頭煩悶不已,隻想將壓抑的不快通通發泄出來,兩人分別才多久就有人打上他女人的主意了?

北影皇閻羅,又是他!握緊的拳頭複又放開,巫馬寂月努力平複自己暴怒的情緒,反正他與帝凰已經私定終身,確定了彼此的心意,而閻羅在這場愛情戰役裏注定是個輸家!既然這樣,他又有什麽可憤怒的呢?用帝凰的話說,那都不是事,確實如此,閻羅對他來說根本毫無威脅力!

看來,他的步伐應該加快了,不然,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既然如此,那就——

“風一、風二、風三、風四,隨時待命!”手一揮,四道影子倏地消失不見。

“皇兄,你準備好繼位了嗎?”巫馬江若從座椅裏起身,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巫馬寂月的麵容,終於等到那一刻了嗎?

“需要準備嗎?父皇不是都安排好了嗎?”時至今日巫馬寂月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多久,四哥一直以來與他作對,卻在皇位爭奪愈演愈烈之際強擄帝凰,逼得二人墜落懸崖……

按說,四哥他決計不會如此沉不住氣,事實的真相往往殘忍地讓人不敢揭開:從一開始便是鳳卿皇巫馬鑒的計劃,他縱容巫馬空曙與他作對,因為一個強大的敵人會促使他飛速成長,真是可笑地要死!在巫馬空曙識破父皇的意圖時,兩人私下達成了協議,所以才會出現隕涯上的一幕,故意逼迫兩人墜崖……

巫馬寂月仍記得前日四哥巫馬空曙對他說的一句話,他說:‘寂月你知道嗎?你是父皇最寵愛的孩子,我們誰都比不上,皇位他要留給你,所有的一切都要給你,連我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在他說完的一刻,巫馬寂月才豁然開朗,眼前的重重迷霧盡散去,露出本來的麵目。他隻知他們兩個是兄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一切過往皆不在,父皇對他如此偏愛,他有什麽資格去怨恨巫馬空曙?

至於皎人、皎畫兩姊妹,自然是被他打發回邊疆,保證她們二人以後再也不敢輕易出現在他的麵前,對帝凰藏著壞心的女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君莫,北影皇盯著你家主母不放,你說說看,我們要怎麽做才好?嗯?”巫馬寂月把玩著自己瑩白如玉的手指,嘴中吐露出來的話語卻讓人不寒而栗。

君莫奸詐一笑,那人竟敢將主意打到自家主母身上,咳咳,照主子的脾氣,定殺得對方片甲不留,他翹了翹嘴角,徐徐說道:“自然是橫插一腳,另外要將對方打個措手不及!”

巫馬寂月滿意地點了點頭,軍師不愧是軍師吖,永遠都能直擊要害!

“最近墨硯怕是憋壞了,讓他出來活動活動,他似乎對‘甕中捉鱉’情有獨鍾來著,嗬嗬,趁此機會讓他見見主母,說不定那小子就能定性了。”他一直都知道帝凰最大的愛好除了整人之外還有牽紅線,墨硯也好大不小了,還整天像隻皮猴子似的,是該找個人幫他收收心了。

“是!”君莫一聽,登時樂了,主母的能耐他可是知道的,從雪荊傳來的消息來看,這位主子的說媒能力也是一等一的,撮合一對成一對,準成的很!看來墨硯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遠在月殿優哉遊哉過日子的墨硯背脊一涼,接連打了數個噴嚏,在確定自己沒有感冒之後,他果斷選擇了跑路。每當有這種不好的預感時,在不久的將來就會發生令他極其不愉快的事,所以為了他的以後著想,他還是有多遠就滾多遠吧!不過,他以為他能輕易逃脫巫馬寂月布下的‘天羅地網’嗎?

“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月嵐那小子又在打什麽壞主意了不成?”接二連三的噴嚏,使得他的鼻子酸酸麻麻的,在噴嚏之後,眼皮湊熱鬧似的跳個不停……

回到自己居室收拾完東西的墨硯絕對想不到,他這一走正好掉進巫馬寂月為他鋪設好的陷阱裏,因為他要去往的方向正是帝闕國!

——————————————————————————————————

在墨硯拎著包袱準備避禍的同時,遠在嵐溪國禦書房的女子也墨硯出發的後一刻向著帝闕皇宮疾馳而去。

半個時辰前,風兮與風瀲兩姊妹相對而坐,風兮對著自己的妹妹說道:“阿瀲,我想見他們父女倆。”

風瀲本就僵硬的臉上又黑了一分,不依不饒道:“不行!除非,你接手皇位,我已經替你背了這麽多年的黑鍋,你休想再讓我幫你收拾這些爛攤子,煩都煩死了!你自己倒好,整日逍遙,遊山玩水也就算了,居然跑出去航行探險,這不是空閑盡興的狠嗎?怎麽?一說起皇位你就這般……”

當年若不是皇姐使計將她留下,她怎麽可能會待在皇宮這種鬼地方?風瀲冷哼一聲,不理會一旁那個兀自著急的女子,她早就派人查清楚了,帝凰根本一點兒事情都沒有,每天活蹦亂跳精力充沛的不像話,哪裏像是身中劇毒的樣子?

“阿瀲,你是凰兒的皇姨,如今她命在旦夕,你怎麽還有心情說這些?等我見了他們,你想要怎麽樣都行,我不能失去凰兒與帝天,你知道的。”她風兮虧欠他們父女二人的已經太多太多了,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去補償,隻是依著帝天死倔死倔的樣子,怎麽可能會接受?

風瀲背過身,不理風兮,風兮見皇妹這樣,自是知道她肯放行,臨走前,她一再向風瀲作出保證:“阿瀲,隨你怎樣都成,即便你要將皇位還給我,我也毫無怨言!”

風瀲衝她擺了擺手,不再言語。

在風瀲眼裏風兮是一個死腦筋的人,即便她愛帝天愛的要死要活,也不會輕易說出口,也正是因為這種個性,使得兩個原本就摩擦不斷的人誤會更深……

起初,皇姐並不知道帝凰的存在,直到她心血**,派人以別的名義出使帝闕,才知道原來皇姐的皇夫竟成為了帝闕國的皇,不僅如此,帝闕國皇女殿下的畫像隱約有皇姐的影子。

經過多方查證之後,她才斷定帝凰是皇姐風兮與帝天的女兒,這個結果讓她又驚又喜,立刻派人告知了皇姐,這些年,皇姐知道父女二人過得平靜安逸,也沒有想著要去打擾他們的生活,一直默默躲在暗處關注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