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仇家尋仇必然不會如此戲弄於他,一劍了卻了他的性命豈不是大快人心?”沒有探聽到任何信息的帝啟不甘就此放棄,於是進一步試探。
“可能是怕弄髒了自己手中的寶劍吧!江湖人士大多愛劍,一把上好的寶劍堪比神兵利器,上可染王侯將相之血,下可取地上攀爬之螻蟻,既可護己禦敵,又可佩戴把玩,弄髒了倒真是可惜至極!”
“若讓子瑜想出一種懲治方式,子瑜打算如何懲治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惡徒?”
伸手撩起了半邊袍子,手微揚便旋身落於座上,那絕塵的容顏在那一笑之間魅惑天成,通身的靈韻將周遭所有的風景都遮掩。
帝凰明知道帝啟這個無良皇叔是在套她的話,卻還是極其認真的思索著心中最為完美的懲治方案。不可否認的是,帝凰她為這個提議心動了。
似是想到了什麽絕妙的點子,帝凰突然間笑得前仰後合,原本交疊在桌上的雙手,此時疊放在膝上,伴著聲聲如鶯啼的嬌笑聲,打起了節拍。
“在他的腦袋上剃出一朵花的圖案,左邊眉毛剃掉一半,右邊眉毛剃成爬行蟲類,臉上用筆墨勾勒,足底點上香灰印,衣衫剪成破布條,眼睛揍成淤黑一片的熊貓眼,目前隻想到這些,以後再想到什麽整人的點子,可以繼續添加。”帝凰很無恥的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笑得堪比花嬌。
“碧空,聽見沒,向你家主子學著點,整人要整的神不知鬼不覺,不難,但既神不知鬼不覺又出彩就難上加難,看看你的那點兒花樣,放在你家主子這裏根本就不夠看的,虧你還是暗影衛的第一女影呢?沒有一點陰謀詭計隻是一味耿直,往往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往後,為了達成主子的意願,要學會不擇手段!”
帝啟有一句沒一句地提點著,第一女影會是笨人?恐怕不是吧?這一刻,帝啟突然開始期待起碧空以後的表現了,相信經過他和帝凰的培養一定會非常有趣。
“有皇叔教導你就足夠了,我這些上不了台麵的就不要學了!皇叔功力深厚,早已得道,咳咳,你家主子可比不了他的老謀深算。”
強自收斂起即將溢出唇角的那一抹壞笑,帝凰鬆弛有度地回擊著右前方那個斜倚軟榻、儀態風流的帝啟。
他那似眯微眯時流瀉出的慵懶,那一顰一笑間的恣意瀟灑,讓帝凰有一瞬間的迷離,腦海中神乎奇跡般的浮現出了巫馬寂月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龐,明明不是那麽相似的臉,在這一刻卻奇跡般地契合在一起,最氣人的是竟然詭異的和諧,見鬼的炫目!
“天,怎麽突然想起他了?這太詭異了!準是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以至於整個腦袋都跟著混亂了。嗯,就是這樣的!”
帝凰甩了甩腦袋,希望借此機會將那張‘鬼麵’搖出腦海,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骨感,越是想要搖走,腦海裏的影像愈是清晰,這讓她很不爽!以至於她一度懷疑起自己,懷疑她自己是不是有了要瘋的預兆,不然,這種詭異事件要如何理解?
“小子瑜,你透過皇叔的臉想起哪位小情郎了?”瞅瞅帝凰那副魂不守舍的死樣子,嘖嘖,他帝啟敢打包票,以他這麽多年的識人眼光以及經驗來說,咳咳,這丫頭八成,咳咳,不,是十成十有了欽慕的人,唉,丫頭大了,留不住了。
“情郎?皇叔,您今天是不是吃撐了?怎麽管起這檔子閑事來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本殿隻有十三歲吧?”
帝凰一時不忿,在心裏碎碎念起來:情郎個大頭鬼情郎?如果不是您那張天怒人怨的妖孽臉惹的禍,我能胡思亂想嗎我?
“才十三歲啊?想當年你皇叔十三歲的時候,許多待字閨中的少女都對本王心生愛慕,你呀,也老大不小了,現在跟隨我闖**江湖,作為長輩,皇叔一定會幫你好好物色一下於你往來的青年才俊,你父皇不在你身邊,這事兒我就替皇兄做主了。”
帝啟起身來到帝凰身前,伸手將她捂住耳朵的小手拂去,一本正經的盤算著自己以往認識的人中是不是有能配得上自家侄女的,結果搜尋了半天,依舊一無所獲,帝啟歎了口氣:“唉,凰兒太優秀了,以至於都找尋不到能與之相配之人,這可如何是好?”
“我的未來夫君就不用皇叔和父皇操心了,我自己選!”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但願今生能夠尋一個相愛的人,一起走完一世一生。
“身為帝王家的人卻深情如許,這該如何是好?”見到了帝凰眸底閃動的堅持,帝啟隱約有些不安,他在心底低聲喟歎:莫要如皇兄一般深情不悔,一生隻係一人才好,否則失人失心!
“皇叔,為何從來沒有聽父皇談起母妃?母妃是去世了嗎?”
帝凰一開始隻是覺得奇怪,偌大的後宮為何沒有一個宮妃呢?現在更多的是好奇,宮裏的人對她母妃諱莫如深,每次相詢都無疾而終,以前的帝凰怕她父皇心傷,久而久之便不再提及此事。
剛剛聽了帝啟意有所指的一席話,帝凰猛然想起積壓在心頭的疑問,其實不止以前的帝凰好奇,現在楚子瑜化身的帝凰依舊對此十分不解:父皇後宮空虛,為何不見朝臣上奏遴選秀女以達到充盈後宮、為皇室開枝散葉的目的?
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隱情嗎?父皇的以前,母妃的以前,他們兩人的種種,為何她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將她摒除在外?是父皇嗎?運用通天手段將事情瞞得滴水不漏,是在保護還是刻意迫使她逃避?
帝凰不敢再想下去,就好像置身於一陣迷霧之中,伸手一抓就是一個個謎團,謎團裏充滿了秘密。不深入探究,就一無所知;若是一探到底,隻怕傷人傷己。
皇宮裏的知情人都費勁心機的隱瞞她,好像生怕她知道,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帝凰很窩心。為什麽要瞞著她?為什麽獨獨瞞著她?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遺棄了般,很無助,超心痛。
帝啟的眸光閃動了一下,偏過頭聲音低沉的說道:“凰兒,以後你會知道的!”
“為什麽現在我不可以知道?”帝凰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帝凰咄咄逼人的態度讓帝啟有些頭痛,隻好撫著額轉回頭正視眼前的女孩,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道:“你父皇和她的事情你插不上手,也無法調解。或許隻有你才能解開這個死局,但,不是現在!凰兒,他們的世界、所背負的東西,不是現在的你所能承受的。如果,想知道些什麽,就努力變強吧!比現在更強!”
帝啟略帶告誡的聲音縈繞在帝凰的耳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