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苓揪住北辰燁手臂上的一小塊肉,用力地扭了一把!

“案情到底怎樣了?快說!”

北辰燁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隻是問道:“消氣了?”說著便將她放開了。

誰有功夫一直生氣?還是查案比較重要。白安苓和北辰燁麵對麵地坐好,開始討論案件的進展。

“可是那個叛變的暗衛招了?”白安苓問。

北辰燁點頭,說到那個暗衛,他的眼裏就多了一層陰霾。被人背叛不是什麽好受的滋味,北辰燁雖然待人冷酷,但對自己的部下卻很不賴。

“你猜的很準,那位富商家的大小姐就是他所奸|殺的。”

她猜的當然準了,因為那根本不是用猜的,而是直接靠異能重現了當時所發生的事。白安苓沒有吭聲,等著北辰燁接著說下去。至於北辰燁是用了什麽手段讓暗衛雲平招供的,白安苓不感興趣。

“他用殘忍的手段將那位大小姐殺害之後,將事先準備好的贖金偷偷放在了淩君的屋子裏,嫁禍給淩君,雲平承認他事先就盯上了淩君。”

“可是在此之前,他應該不認識淩君才對!”白安苓立即說道,眼裏閃動著沉思之色,“雲平潛伏在你身邊這麽多年,又怎麽可能接觸到淩君?方位上就扯不上關係。”

“不錯,這的確是一個疑點。”北辰燁接著說,“因而我認定幕後一定有人指使。雲平奸|殺那位大小姐的事以及大小姐未婚夫被殺,這兩起案件最終全都被栽贓到了淩君的頭上。這樣湊巧,簡直就像計劃好的一樣。”

白安苓追問:“幕後黑手是誰?”

“不知道。”

“雲平沒有交代?”

“沒有。”

白安苓突然起身,神情冷峻:“雲平人呢?”

“你想去審他?”北辰燁搖了搖頭,“你不相信我的手段?”

“這倒不是,不過或許我能有辦法呢。”

“你先聽我說下去。雲平不承認有人指使,隻說這些都是他個人所為。包括刺殺我的那件事,他也說了是他自己的主意。”

“理由是你在調查那起案子,而且還查了很久,始終沒有放棄。雲平擔心自己的安危,便想先下手為強。在那個荒僻的地方,隻要他隱藏的好,就算你死了,也算不到他頭上去。”

北辰燁讚賞地說道:“不錯,他就是這麽說的。”

白安苓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這種低劣的謊言誰會相信!先不提之前說到的那個疑點,殺你會惹下大禍,皇族之人丟了性命,還是被暗殺,這事一出,皇上必定會出大力追查,否則皇族威嚴何在?到時,就算天地再寬廣,雲平還是無處遁形。”

“與其冒這樣大的風險,倒不如找個借口離開,逃得遠遠的。那起案件本來就已經被壓了下去,就算追查也不會查得多過火,畢竟隻是個小人物。”

白安苓分析完畢,北辰燁對她的看法很讚同。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雲平身後必定有一個幕後黑手。此人要不就是捏著雲平的軟肋威脅他,要不就是權勢滔天之輩,讓雲

平怎麽也不敢將他的名字說出來。不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說了,就是萬劫不複!”

白安苓沉默了,按照這個說法,雲平背後的那個人肯定不簡單。

“你可有重新查過雲平的來曆?”

眼下這種情況,在雲平這邊,唯一能著手調查的也就是他的出身了。隻要是人,就必定會在各處留下痕跡,細細調查,應該會有所收獲才是。

北辰燁麵無表情地說道:“查了,依舊是一無所獲。”

白安苓猛地抬頭,他們是帶著目的去查,必定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可是即便如此,還是查不到雲平的身世。

這說明什麽?

“他們是衝著你來的!”白安苓用篤定的語氣說,“在將雲平送到你身邊之初,他們就抹去了他過去所有的痕跡,就是怕被你發現什麽。”

北辰燁沒有開口,隻是眸中似乎有陰雲在滾動,他也認同白安苓的觀點。

身在皇族,自小目睹宮中各種明爭暗鬥,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那樣的陰謀。但習慣不代表接受,北辰燁最恨他人的算計。既然將矛頭對準了他,就別怪他不客氣!

北辰燁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將話題轉到了另一件事上。

“雖然雲平這裏查到的線索有限,但是另外一麵,我們則有了不小的收獲。”

“劉四活下來了?”白安苓目露欣喜地問。

在她養傷的時候,劉四還在昏迷。北辰燁連救命的藥都肯給他吃,可見對他這條命的重視,不可能不安排名醫去為劉四診治。

後來白安苓幾次追問劉四的傷情,可是北辰燁都不理她,不僅如此,連竺九也是絕口不提,堅定地執行著北辰燁的命令。

白安苓是很希望劉四能活下來的,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是重要的證人。隻要他活著,就能出麵作證,有時還可以用他設局,將對手騙進來。而如果他死了,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我想見見他。”白安苓說道,“想親自和他談一談。”

“他死了。”北辰燁冷冷地說道。

“什麽?”白安苓一時反應不過來,這盆涼水潑得實在太突然了,“也就是說……”

“傷重不治,再加上毒物纏身,他的狀況要比那時的你糟糕得多。不過在他死之前,曾經有過一陣清醒的時候,就是那時,他將一些線索告訴了我們。”

人已經死了,那也沒有辦法了。白安苓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查案本來就是各種意外百出的事情,不可能一番風順。

北辰燁將劉四提供的線索一條條詳細地說了,總結起來,基本就是以下兩條。

第一,劉四招供了指使他們殺害大小姐未婚夫的幕後黑手,此人正是劉四在軍中的上司——一位分管軍火的將軍裴鴻宇。

裴鴻宇是將軍級別的人物,而劉四隻是一介小卒,平常基本上是沒機會接觸裴鴻宇的。但是有一天,不知道為何,裴鴻宇突然對劉四等人重視起來,將他們調到了自己的身邊,並且加以重用。

當時軍中的人都以為他們撞了大運,馬上就要升職了,溜須怕

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各個都說讓他們發達了以後拉他們一把。

劉四等人誌得意滿,開始時還覺得幸運得有點蹊蹺,可是誰會拒絕這樣的好事呢?很快他們就將這點疑惑拋在了腦後。

有一天,裴鴻宇將他們叫進去密談,說有要事要交代他們去做。

眾人一聽,很開心,有事做好啊,有事做才能立功,立功了才能名正言順地升官發財。

裴鴻宇果真許諾了一堆的好處,聽得幾人心癢難耐,隻是始終沒有提要讓他們做什麽。直到他們忍不住開口問時,裴鴻宇才將他的計劃說了出來。

他要劉四等人做的不是別的,而是殺人,殺一個無辜的人。

裴鴻宇要殺的人名為杜文,人如其名,在軍中是個做文職的。

劉四他們見過杜文,這人待人挺和氣,性格挺好,沒聽說過有特別難纏的地方。劉四他們為什麽要殺杜文,裴鴻宇卻沒有給出任何理由,隻是要求他們這麽做。

見他們猶豫了,裴鴻宇在利誘之後,又來了威逼。劉四他們沒有辦法,做了他們有好處,不做,他們連現在的日子都沒得過,要選哪個顯而易見。

幾人製定好了計劃,將淩君約到常去的酒館裏喝酒,將他藥倒了,然後合力殺死了那位叫杜文的人。黃廟附近的那幾頭野豬,就是他們事先準備好的。好幾頭野豬同時肆虐起來,路人解決不了,就找到了淩君。等淩君殺死野豬之後,他們又將野豬弄走了。

此後,他們在關鍵時刻翻供,使得淩君的罪名被坐實。

至於淩君的行蹤,他們與他相熟,要掌握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白安苓立即從這段話裏發現了一個疑點,她問北辰燁:“他們為什麽選擇了淩君?是那位裴將軍的吩咐,還是隻是隨便挑了一個人頂罪?”

北辰燁有點意外白安苓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抓住疑點,不過可惜的是,這個問題他也沒有答案。

“劉四說完了事情的經過,人就不太清醒了。隻是反反複複地說著他們一群人的遭遇。淩君被判了死刑之後,裴鴻宇的確履行了承諾,在軍中給他們升了職,但這隻是表麵。職位是升了,但是手中的權力反倒降了。”

“劉四等人變得鬱鬱寡歡起來,對自己的待遇很不滿意,可是有一天,他們發現有人在後麵鬼鬼祟祟地跟蹤的時候,危機感爆發了出來。他們總算意識到,幫裴鴻宇做了那件事之後,他們的處境很危險!幾人坐下商量了一番,最終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躲過。”

劉四在死之前,一直在後悔。

後悔動了貪念,後悔殺了無辜之人,可是後悔也沒有用,一時的貪念鑄就了後來的悲劇。他們害了別人,也因此被人所害,這就是報應。

聽北辰燁說完,白安苓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那個杜文為什麽會讓一位將軍大費周章地去殺?或許他掌握了一項秘密,所以必須要殺掉滅口,而這個秘密一定不小,再聯係雲平的事……”

白安苓停頓了一下,看向北辰燁,眸中有著濃濃的擔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