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離的臉更冷了,他對白安苓說道:“也就是說,你承認根本沒有公主的消息?”

白安苓笑了一下:“你們隻說要找回公主,別的卻什麽都沒說,我上哪裏去找公主的消息?”

季離聞言臉徹底黑了,冷哼了一聲說道:“用卑鄙的手段將我們二人引誘到此,你倒是毫無悔改之意!”

“季離。”九方滄鴻突然開口,季離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後,不再說話了。

九方滄鴻問道:“三皇子妃想讓我二人做什麽?”

“我想知道宮裏的情況。”白安苓立刻答道,“還有北辰燁如今的狀況,我很擔心他……”

九方滄鴻的唇角翹了翹,說道:“三皇子妃對三皇子真是情深意重,隻不過你如此盲目地找到我們,就不怕我們泄露了你得行蹤?現在可是四處都有人在抓你。”

白安苓聞言苦笑,她垂下了眸子,常常的睫毛如同羽扇一般,輕輕顫動著。

“因為我已經沒有辦法了,兩位是我唯一的希望,即便冒險,我也隻能試上一試。我一定要救出殿下,替他洗清罪名。”

“請恕我直言,三皇子的弑君之罪證據確鑿……”

“不!他是被人陷害的。”白安苓斬釘截鐵地說道,眼前卻閃過了她握住北辰燁的手是所看到的一幕,“無論如何,我相信他。”

九方滄鴻沉默良久,在白安苓詢問的目光之中,終於鬆了點口風:“三皇子妃勇氣可嘉,我二人不會將今日之事告訴第四個人,請三皇子妃放心。至於你所提的要求……如果我們幫了你,我們能得到什麽好處?”

這個問題難住了白安苓,因為她實在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能給九方滄鴻什麽。

季離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他麵無表情地說:“我們能得到什麽好處?一個是逃犯,一個馬上就會被斬首了,此事怎麽看都是弊大於利。”

白安苓咬了咬牙,說道:“我願意答應任何條件,隻要能救出殿下,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白安苓現在的確走投無路了,她連皇宮的情況都摸不清楚,更別提去將北辰燁救出來。而在這期間,北辰燁的勢力正在一點一點被北灝天蠶食。至少,她必須了解現在的情況,然後才能決定下一步做什麽。

“任何條件?”九方滄鴻眼裏閃過了一絲詫異,接著問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白安苓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這個條件的意思。除此之外,她似乎也拿不出什麽了。

九方滄鴻沉吟了一會兒,這時的季離也跟他一樣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在白安苓忐忑不已的時候,九方滄鴻終於說道:“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前提是在我們的權力範圍之內。大楚和江萊交好多年,我不允許有任何事情打破兩國之間的和平。另外,我還有一個要求。”

白安苓向他道了謝:“這同樣也不是我的希望,殿下的條件是什麽?”

“我們在大楚停留不了太久,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找到更多我妹妹的線索。在這期間之內,我都會盡力幫你,為你提供便利。不過你要答應我

,無論結果如何,你都得跟我去江萊國。”

“無論結果如何?”

“是,無論北辰燁是生是死。”

白安苓考慮了片刻,又問:“殿下要我去江萊國做什麽?”

九方滄鴻微微仰起臉,反問道:“你不是說什麽都能做嗎?讓你離開大楚,又不願意了?”

季離抬了抬眼皮子,突然插嘴:“要是離開了大楚,三皇子妃也就不再是三皇子妃了,做再多的事也沒有意義。”

白安苓沉默了。季離說的對,在大楚她是三皇子妃,但在江萊國,她隻是一個普通女子而已。但這有什麽要緊?要緊的是她和北辰燁無法繼續在一起了。

白安苓突然間變得很不舍,她不想離開北辰燁,雖然最初和他成親並非是她樂意的,但是現在……

九方滄鴻見狀說道:“你大約是在擔心宮裏的事。放心,北辰燁還活著,也沒有受虐待,看來貴國太子和皇後娘娘想讓他體麵地死在刑場。至於宮中的形勢,整座皇宮的防守依舊很嚴密,近來大臣們調度頻繁,幾乎每一日都有不少官員死去……”

九方滄鴻將近些日子發生的事一一說了,白安苓總算對大楚的情況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尤其是得知北辰燁還好好的,她就安心了。她生怕自己被劫走之事會激怒北灝天,導致他對北辰燁下毒手。

九方滄鴻將這些事情告訴了白安苓,已經表現出了足夠多的誠意。白安苓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救出北辰燁,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那麽,她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太子殿下的條件,我答應了。”白安苓說道。

九方滄鴻和季離對視一眼,而後九方滄鴻說道:“那好,接下來你要怎麽做?這事我們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白安苓琢磨了一會兒,而後搖了搖頭:“我暫時不需要二位的幫助,今天我要先回去,不知接下來怎麽聯係二位更為方便?”

季離從他的懷中取出了一塊小鐵牌,丟給了白安苓。

這是一張黑色鐵牌,表麵凹凸不平,仔細一看,發現上麵有一個特殊的紋樣,精細而又複雜,一看便知是難以仿造之物。

“這是我的信物,”季離說道,“你要來找我們時,隻要將這個交給我們任何一名手下,就會有人帶你來找我們。”

白安苓立刻將黑色鐵牌收了起來,這麽一件小東西,可以為她省去不少麻煩。她為了見到季離和九方滄鴻,可是沒少費勁。

“多謝二位。”白安苓神情嚴肅地向他們道謝,“不出意外的話,明日我就會去找兩位。”

說完之後,白安苓和九方滄鴻兩邊的人先後離開了這座小院。白安苓再次乘上了那輛牛車,這回趕車的人換成了竺九,淩君休息。

由牛車慢騰騰地拉回到徐夢景那所宅子附近,竺九去將牛車處理掉了,而白安苓和淩君則先行回到了宅院內。

徐夢景正在院內來回走動著,似乎在等人。一聽到敲門的聲音,就著急地衝到了門口。門打開之後,徐夢景頓時眉開眼笑。

白安苓見狀有些詫異,問

她:“你在等我們?”

徐夢景立即點頭,朝淩君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我一個人在這裏悶壞了,還想著等淩君回來陪我玩呢。”

白安苓愣了一下,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淩君。跟淩君玩?不是吧?據白安苓的了解,這人就是一塊木頭。

淩君很不好意思地扭開了頭,還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解釋道:“徐小姐想練劍。”

“原來是這樣。”白安苓點了點頭。

“你們的事情辦完了吧?可以把淩君借給我一會兒嗎?”徐夢景邊問邊看向白安苓。

“現在沒事,你想怎麽用他都行,不過……”白安苓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晚上可不能借你。”

最後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徐夢景的臉騰地紅了,從脖子燒到了耳根。而淩君也沒好到哪裏去,他平常是個情緒極少有波動的人,現在聽了這麽一句有暗示意味的話,麵癱臉也撐不住了。

竺九剛從外麵回來,別的沒聽到,就聽到了這麽一句。再看兩位當事人的表現,他不禁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

竺九拍了拍淩君的肩膀,說道:“兄弟,你膽子可真不小,以後的路還長著呢。”說完他便兩手交握枕在了腦後,搖搖擺擺地走了。

白安苓大概永遠也想不到,就在他們和季離見麵的時候,離他們不遠處的一處精致別苑之中,也有一場好戲正在上演,而且主人公都是她的熟人。

白紫沁扶著馬車車壁,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沒有丫鬟在身邊,她可真不習慣。

車夫將馬車趕走了,白紫沁獨自進了小院。她的心髒激動的跳動著,一路上一直如此,怎麽都平靜不下來。

白紫沁是來見太子北灝天的,上次在尚書府見過一次之後,北灝天便對她念念不忘。為了緩解太子殿下的相思之苦,白漠和特地準備好了一個機會,讓他們兩人在這座別苑裏見麵。

想到來之前兄長白漠和對她所說的話,白紫沁的心情就不受控製地激**起來。

太子殿下思慕於她,她要嫁入太子府了!而且不久之後,太子就會登基做皇帝,她就會成為後宮的妃子……

到時候,白安苓算什麽呢?她一定要找機會整整那個小賤人!

白紫沁又是甜蜜又是惡毒地想著,她按照白漠和的吩咐,推開了一間屋子的房門。

白紫沁的腰上驟然一緊,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一邊歪倒,最後撞入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之中。

白紫沁嚇得臉色慘白,差點兒驚叫出聲,這時她的頭頂方向傳來了一聲低笑。白紫沁聽出來了,這是太子殿下的聲音。

白紫沁安心了,是太子殿下就好,她還以為這屋裏進了歹人……白紫沁的身體軟了下來,抱著她的那雙手又收緊了許多,北灝天在她的脖子上吹著氣,說道:“本殿下等你好久了。”

“我……我來遲了,讓殿下久等,請殿下責罰。”

“罰?”北灝天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裏帶出著一絲**靡的味道,他舔了舔唇,“當然要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