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臉色有點蒼白,她勉強笑了笑,向白安苓道謝。白安苓也回了她一個微笑,同樣的蒼白無力。

就在握住端妃的手的瞬間,她的異能再次發動了。

白安苓看見這個看上去溫柔賢惠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在皇帝的藥裏、膳食裏下毒!次數之多,簡直數不清楚了。

白安苓費了老大的勁才沒有立刻掐死眼前這個女人,難怪皇帝會一病不起,難怪會病得那麽嚴重,有這個女人在照顧他,他是永遠也別想好的。

可是白安苓不能立即跟端妃翻臉,她一個沒有子嗣的妃子,殺了皇帝能有什麽好處?她的背後肯定還有人!為了不打草驚蛇,白安苓決定暫且忍一忍。

安排好皇帝的事,白安苓回了自己的宮殿。

她將自己的私人護衛召集了起來,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皇上原本的親衛,有一部分是原太子九方滄鴻的護衛,另外還有一小部分是最近招募來的。招募的工作還在進行中,因而人數不多。

白安苓命令他們排成幾列整齊的隊伍,視線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而後突然吩咐道:“將你們隨身的武器解下,放在腳邊。”

眾護衛們很是不解,不過這是白安苓的命令,他們必須遵守。

一陣亂響過後,所有人解下了佩劍,白安苓見狀又說道:“匕首、暗器,也都拿出來,還有毒藥。”

這回護衛們的動作就慢了一點了,這些零碎的東西他們身上藏了不少。過了好一會兒,他們總算完成了白安苓的命令。

白安苓走上前,一件一件地去摸那些東西。

兵器是殺戮用的,每一件上都有不少人命,他們又是善戰之人,手頭見得光和見不得光的凶案都有不少。白安苓的眼前仿佛放電影似的,一幕一幕播放著和這些兵器有關的一切血案。

等摸了半數左右的兵器,她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讓在場的人大驚失色。

白安苓製止了眾人的**,休息了一會兒之後,繼續方才的工作。等全部完成之後,她已經累壞了,像個奄奄一息的病人,有氣無力地倚在榻上。

白安苓做這些事是有目的的,她要看看這批人中有多少人是她可以用。

抬起無力的手,白安苓朝護衛群一指:“你,你……還有你,你們出列,其他人退下。”

白安苓強打起精神,將這些可靠的人編成了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一支隊伍。因為太過疲憊,她沒有對他們下命令,而是先去休息了。

白安苓睡了一覺之後,精神頭恢複了一些,她喊來那批被她挑選出的護衛,對他們下達了第一個命令:去查端妃的來曆,不要驚動任何人!

當天晚上,護衛們就將消息帶了回來。

“端妃是一位大人推薦入宮的,不過經過我們深入的調查,那位大人與國相季離相熟,端妃也曾經見過國相一次。”

白安苓聞言冷笑了一聲:“也就是說,端妃和那位大人其實都是季國相的手下?”

白安苓沉思了一會兒,叮囑道:“此事你們誰都不準說出去,明白了嗎?去請季國相來我這裏,就說我有事情要請教他。”

一名護衛執行白安苓的命令去了,對於剩餘的人,白安苓則有了安排。

季離很快就到了,他聽說了白安苓今日對護衛們所做的事,正覺得奇怪想來問問,正好白安苓派人找他,便過來了。

“你找我?”季離一進門,就開口問道。

“不錯。”白安苓說道,“父皇駕崩,接下來局勢怕是凶險了,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您是我的老師,現在除了您,還有誰能幫我呢?”

季離聽了這話,微微地笑了起來,說道:“走,我們去裏麵談。”

白安苓點頭,跟季離進了內殿。

就在季離的腳邁進去的瞬間,白安苓身形一閃,敏捷地離開了原地,而宮殿大門也在此時突然關上了。一群護衛湧了出來,將季離團團圍住。

季離臉色大變,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他沉聲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白安苓收起了原先的表情,變得冷酷無比。

“你問我是什麽意思?那你派端妃毒死父皇是什麽意思!”白安苓憤怒地質問道,“宮裏的禦醫也被你收買了吧?否則怎麽會讓父皇就這樣被害死,你真是手眼通天那,季國相!”

季離掃視了一眼四周,尋找逃出去的方法,可惜此地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如今根本沒有空隙可以供他出逃。

“你是聽了什麽人的讒言?竟然懷疑本相,你忘了,是誰一直在扶持你嗎?”

“別再裝了,我既然布下這個局,便已經不再信任你了。”

“你沒有證據!”季離怒道。

“我不需要證據,隻要殺了你,一切就會結束。”白安苓冷冰冰地說道,“動手!”

所有的護衛都衝向了季離,季離武功雖高,但寡不敵眾,不久就敗下了陣來,身上中了好幾劍。

“都退下。”白安苓命令道,她走到了季離的跟前,撿起了他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劍。

一幅畫麵在白安苓的麵前出現,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季離身邊圍著一群黑衣人,而他們的麵前,則有一個重傷欲死的男子——九方滄鴻。

季離冷眼看著九方滄鴻,說道:“你們九方皇室滅了我全族,今日我隻是刺你一劍,算不得過分吧?”

季離說完,一劍便刺向了九方滄鴻。

畫麵消失,白安苓的眼眶濕潤了,原來一切都是這個人造成的。

“你跟我們家族有仇,所以就想方設法害死了皇兄,還要害死皇上!”

季離怔了一下,而後突然笑了起來:“你說的對,我是主謀,都是我幹的。不過,你以為你的皇兄是什麽好人嗎?”

“你是什麽意思?”

“你的記憶是怎麽失去的?”季離喘著氣說,“鬼醫,是鬼醫!九方滄鴻為了讓你安心留在江萊,好做他的傀儡女皇,再生一個後嗣出來,就命鬼醫取走了你的記憶,植入了對他的深厚感情。其實你對他的感情都是假的!他讓你忘記了北辰燁,讓你恨上了北辰燁,從而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白安苓瞪大了眼,用劍指著季離,說道:“你胡說!”

“嗬嗬,我都快死了,還有什麽必要騙你。我為了複仇忍辱負重,雖然最後栽在了你的手裏,但也算是達成所願、死而瞑目了。”

季離說完這話,疲憊地閉上了臉,等著死亡的來臨。

白安苓想

著他的話,越想頭越痛,最後昏了過去。白安苓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見了她在大楚時的一切,夢見她在白家的日子。夢醒之後,她淚流滿麵,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白安苓叫來了護衛,讓他們準備快馬和幹糧。護衛們雖然疑惑,卻什麽都沒有問,白安苓出了皇宮,騎上了馬,直奔大楚而去。

她要回去找北辰燁,她要告訴他,他們有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不久之後就會出生。她要告訴他她全都想起來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再離開。

到了大楚和江萊的邊界的時候,白安苓回頭看了江萊國最後一眼。國相季離死了,她又走了,江萊國將會迎來大亂,那幾位王爺為了皇位會相互廝殺,即便頭破血流也不停息。

不過這一切與她有什麽關係呢?她不是什麽江萊國公主,她隻是來自異世界的一抹幽魂。在這個世上,如今隻有兩個人是她在乎的,一個是北辰燁,另一個便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白安苓一扯韁繩,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

大楚皇宮之中,養好傷的北辰燁正在收拾行裝,北瀾川和北鐸浩則像兩個老媽子似的,苦口婆心地勸他。

“你好不容易養好了傷,好不容易把什麽事情都想起來了,為什麽又要去冒險?”

“是啊三哥,你上次去江萊,弄得一身傷回來,差點兒把命丟在那裏了。怎麽還不長記性呢?別去了,把嫂子忘了吧。”

北辰燁將宮女打包好的包袱往肩上一扛,說道:“如果我忘記了也就罷了,既然我什麽都想起來了,就無法安心做我的皇帝。既然安苓是九方滄鴻的妹妹,那九方滄鴻所說的一切都是騙我的,我得去將她帶回來!”

北辰燁說完就向外麵走去,北瀾川和北鐸浩眼見要攔不住了,都急的忙頭大汗。這時一個毛毛躁躁的太監一頭撞到了北辰燁的身上,發現是皇上之後,他連忙跪在地上求饒。

北辰燁隻掃了他一眼,繼續向外走。

那太監在他身後喊道:“皇上,王妃她……”

北辰燁沒聽見太監的話,他的麵前站了一個人,風塵仆仆,也像他一樣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袱。

北辰燁僵立在原地,腳像灌了鉛一樣,半晌挪不開步伐。

“安苓……”

白安苓看著北辰燁,笑了起來。兩個人同時動了,抱在了一起。

“你怎麽回來了?我正想去找你……”

“我了解了江萊國的事,不回來找你,還能去哪兒?”

北辰燁摟了摟白安苓的腰,突然發現她胖了許多,低頭一看,就見到了一個隆起的大肚子。

“你有身孕了?”

白安苓點了點頭:“是我們的孩子。”

半月之後,大楚舉行了冊封皇後的大典。又過了數月,大楚的繼承人誕生了,在他出生的當天,北辰燁便將他封為了太子。

白安苓取笑道:“你未免太急了。”

北辰燁抱著孩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我大楚的皇位繼承人,可不是江萊的,萬一他們又來拐人怎麽辦?”

白安苓聽了笑個不停,那個小嬰兒居然也跟著笑了,一家三口湊在一起,歡聲笑語不斷。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