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現在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爬起來跪倒在白安苓麵前渾身都在發抖:“小姐,靈兒不是故意的……”
“閉嘴!”白安苓一聲厲喝打斷了靈兒的話,“不是故意的,難道是有意的嗎?”
“不……不是的……”靈兒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哭著跪行到白安苓身前抱著她的腿說道:“請小姐饒了靈兒……”
朝霞是何等的玲瓏心思,雖然不明白白安苓是為何突然發火,但也知道了她的用意,當下走過去一腳踢開靈兒大聲訓斥起來:“放肆,王妃的身體豈是你說碰就能碰的?來人啊,將這婢子拖下去亂棍打死!”
靈兒一聽,嚇得屁滾尿流,顧不得顏麵在地上砰砰地磕起頭來:“小姐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饒命啊……”
跟靈兒一起來的丫頭們也各個麵露不忍,隻是悻悻的站著不敢多說一句話。
白安苓聽到這裏也是嚇了一大跳,自己隻不過是想嚇嚇這些丫頭,來一個敲山震虎,可沒有想過鬧出什麽人命。
於是輕咳了一聲,淡淡地開口說道:“罷了罷了,念你是初犯,今天就饒過你。隻不過,朝霞啊……”
朝霞一聽白安苓在喚她,急忙低頭問道:“小姐有何吩咐?”
白安苓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幾個丫頭:“我身邊服侍的隻你一個就夠了,剩下的……經過了方才那麽一鬧,我也有些心煩。身邊的貼身丫頭還是了解自己的好,別的就打發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吧……”
語氣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朝霞點頭應了一聲,然後看著那些丫頭語氣冰冷的說道:“你們跟我來。”
那些丫頭一個個麵麵相覷,靈兒更是大汗淋漓地癱坐在地上。
這下大夫人安排的事情被自己搞砸了,指不定會怎麽懲罰自己呢。
“還不跟我來?”朝霞見她們一個個拖拖拉拉的,忍不住又訓斥了一遍。
那些丫頭隻好扶起靈兒,跟著朝霞走了出去。
房間裏又恢複了寧靜,白安苓這才重新坐下挑了挑眉,打開北辰燁的信認真研究起案情來。
宋雅清的院落裏。
“什麽,你說她把你們都安排去做一些粗使活?”宋雅清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問道。
站在她身邊的靈兒點點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靈兒沒有完成好大夫人交給奴婢的任務,還請大夫人責罰!”
宋雅清看了一眼靈兒,隻見她額頭紅腫,滿臉淚痕,一副醃臢模樣,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沒用的東西,還不給我滾出去!”
靈兒哪敢多呆,站起來行了一個禮就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
坐在一邊的白紫沁冷哼一聲,“還沒嫁給三皇子呢,就這般目中無人。連母親派過去的丫頭都被趕了出來,這以後真嫁給了三皇子……”
“就是,”白紫蘇絞著手裏的手絹,狠狠地扯著,好像被自己捏在手裏的正是白安苓一樣:“指不定用的什麽下三濫的手段勾引的三皇子,還一副清高樣。”
哼,這個浪蹄子
,竟然就這麽搶走了側妃之位,自己非得給她一點教訓看看。
宋雅清撫著額頭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頗有點無奈道:“算了算了,誰叫她運氣好,偏偏被三皇子瞧了去呢。白安苓現在已經被賜婚,我們不可與她正麵衝突。”
“母親,側妃的位置本該是我們的,如今被白安苓那賤人搶了去,女兒……女兒咽不下這口氣!”白紫蘇跺了跺腳,越想越來氣,隻恨不得把白安苓撕成碎片。
宋雅清和白紫沁知道白紫蘇的性情,生怕她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白安苓如今的地位已不同於往日,看那三皇子對她也頗為寵愛,現在還想把白安苓欺負了去,恐怕後果可不是她們能夠承受的。
宋雅清連連起身走到白紫蘇麵前寬慰道:“你也莫要衝動,白安苓那是運氣好,暫且讓她囂張一會兒……”
說罷眼珠一轉,露出一個歹毒的笑容:“三皇子對她也隻是一時興趣,等她被三皇子厭倦之後,還不是得求著娘家幫忙,等那時咱們再好好整治她也不晚。”
白紫蘇隻是低著頭悶不做聲,宋雅清說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想起今天皇上下的聖旨,她就氣得牙直癢癢。
若不是白安苓,今天聖旨上被賜婚說不定就是她白紫蘇。那個低賤的女人憑什麽能運氣這麽好,她不甘心哪。
無心再聊下去,白紫蘇帶著滿腔憤懣離開了宋雅清的院子。走到半路的時候,突然停下:“走,咱們去會會那未來的三皇子妃。”
白安苓正在百般聊賴的翻著手中的卷宗,昏昏欲睡。
突然門口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前世的警惕讓她很快就直起身子。而屋內正在整理床鋪的朝霞也是警覺的跟白安苓對視一眼,便緩緩的走到了門口。
“二小姐,是三小姐。”朝霞擰著眉頭,心裏也清楚這白紫蘇是來者不善。
白安苓輕輕頷首,輕聲道:“知道了。”麵上卻是沒有任何波瀾,反正這白紫蘇向來跟自己不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白紫蘇帶著一行人大大咧咧的走進了這房中,見白安苓依舊是淡定的翻看著書卷,原本就積壓了一肚子的火氣更是怒氣騰騰。
“喲,還真是稀客……怎麽,妹妹你今天怎麽有興致來我的疏影院了?”白安苓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放下卷宗,瞧了一眼臉色不悅的白紫蘇。
白紫蘇隻是狠狠的瞪著白安苓,啐了一聲:“你這個小賤蹄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用了什麽狐媚手段。現在你還真以為你當上了三皇子妃很了不得了?尾巴翹上天了?竟然敢不把我娘正夫人,還有我這嫡出的女兒放在眼中?”
“如果說,妹妹你是為了這個事情來鬧得話,我隻能嗬嗬一笑。”說罷,白安苓也是沉下臉來,低聲喚道朝霞:“既然妹妹的怒氣這麽大的話,我這小小的疏影院可容不下她的火氣。朝霞,送客——”
朝霞聽著白安苓的吩咐,也是冷著臉走到了白紫蘇的麵前,低聲道:“三小姐,請。”
“你算是什麽東西,竟然敢在我麵
前指指點點。”白紫蘇見這小小的奴婢都敢對自己不敬,揚起手就要揮上朝霞的臉頰。
朝霞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扭。
“啊啊啊,痛!”白紫蘇哀嚎著,眼中有盈盈的水光。看來這朝霞可是用了真力氣的,緊緊束縛著,沒有半點鬆懈。
“你這個賤婢,快點放開我!”白紫蘇見朝霞依舊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心裏更是煩躁。對著白安苓喊道:“白安苓,你快點讓你這個奴婢放了我,不然到時候有的是你好果子吃的。”
白安苓見朝霞一直在等自己的示意,心中也是了然。慵懶的抬眼,輕聲說道:“那麽,妹妹你要是還在我這疏影院裏鬧得話,該怎麽辦呢?”
“我不鬧了,我不鬧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這個場景,白紫蘇隻好暫且的壓下心頭的這口氣。
白安苓衝著朝霞點了點頭,朝霞立即鬆開了手,退到一旁。
白紫蘇揉著自己剛剛被掐的青紫的手腕,很是憤憤不平。沒想到自己堂堂尚書府的嫡出小姐竟然會被一個小小的丫鬟欺負,這要是傳出去了,她還要怎麽做人啊!
眸光一閃,眼中狠絕之色浮現。雖然現在這個白安苓是三皇子妃,動不得她的話,那麽能砸就砸,她白安苓又能耐自己何?
想到這裏,白紫蘇故意的走到十六格妝花櫃子前,裝作不小心的踩到長長的裙擺,狠狠地撞了一下那個櫃子。
櫃子上麵擺著一個精致異常的白瓷雲底青花瓶,流光溢彩,上麵的花紋也是精雕細琢。白紫蘇自然認得出這是汝窯的上品瓷器,能夠用上這個瓷器的非富即貴。眼睛都紅了,這個白安苓不過是一個毫無地位的賤人,竟然還用的上這麽好的瓷器?
她白紫蘇偏偏不要讓她好過。
“啪——”
刺耳的瓷器墜落聲,那躺了一地破碎的瓷片,那樣孤寂的躺著,默默地承受著無言的怒氣。
在場的奴仆都吃了一驚。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將姐姐你的瓷器給摔壞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紫蘇嘴上雖然是這樣說,可是陰陽怪氣的語調,再加上臉上毫不掩飾的誇張笑容……哼,不是故意的才怪!
白安苓隻是淡淡的笑著,蹲下身子,撿著那些白瓷碎片。
不由得咂舌道:“哎,哎,哎……真的是可惜了這好好的雲底青花瓶呐,這可是珍品。”
聽到白安苓的感歎,白紫蘇更是得意洋洋,絲毫沒有注意到白安苓眼底劃過的那麽笑意。
白紫蘇笑道:“其實姐姐你根本就不用覺得可惜呀,畢竟這麽好的東西,你這個抱養來的丫頭又怎麽配的上呢?別以為你現在是三皇子妃就了不得,就可以一飛衝天。隻要你還在這尚書府,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賤婢!!”
如此狠毒刺耳的話語,就像是一根根毒刺狠狠地紮在心中。
一旁的朝霞也是聽不下去,見白安苓依舊是在細細的撿著那些瓷片,趕忙上前,低聲道:“二小姐,這些事情奴婢來做就好。你坐著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