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苓也沒有執意,衝朝霞淡淡一笑,起身坐了下來。一臉淡定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才緩緩問道:“朝霞,你說這故意打翻皇上禦賜的東西會怎樣啊?”

朝霞聽著白安苓這樣的發問,心中立即了然,語氣低沉道:“回二小姐,蓄意打翻皇上禦賜之物,是為以下犯上,罔視君上,為死罪。”

“死罪啊……”白安苓輕輕的將茶杯合上,抬眼,盈盈笑意望著麵前的白紫蘇道:“妹妹,你可聽清楚了啊?是死罪呢……真是不巧,你現在打翻的這個雲紋底青花瓶就是皇上賞賜的。”

一字一句,就像是滾燙的鐵水滴在白紫蘇的頭皮之上,她感覺到身上一陣陣的發冷。

死罪!

這兩個字在她的腦海中盤旋著,麵色發白。

“來人啊,將這個罔視君上,以下犯上的白紫蘇給我押下去!”白安苓的聲音突然拔高,顯得格外的威嚴。這氣勢竟是將白紫蘇嚇得冷汗漣漣,麵白如紙。

一直守在屋外的三皇子的暗衛聽到了白安苓的吩咐,立刻出現,將麵如土色的白紫蘇拖著下去。白紫蘇一見這架勢,當場就尖叫起來,也不顧什麽大家小姐的淑女風範,像市井潑婦一般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快點來人啊!救命啊!救救我啊!”

還真的是狗急跳牆呢,白安苓冷笑著。

白紫蘇這尖利淒慘的叫聲劃破天際,響徹整個尚書府。那些聽到了喊聲的小妾姨娘們趕緊向著這疏影院趕了過來,她們以為肯定是白安苓受到欺負了,可是沒想到見到的卻是白紫蘇被拖著趕了出來。

這場景還真的是讓人大跌眼鏡。

聞訊的白尚書和大夫人宋清雅也是急急忙忙的趕來,見到這場麵。宋清雅當即就變了臉色,一張濃妝豔抹的臉立刻漲紅,趕緊上前去攔。

厲聲的質問著白安苓:“白安苓,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快點叫他們把我的紫蘇給放了!現在還沒嫁出去呢,就這麽沒有尊卑之分……要是嫁到了這三皇子府,還不得翻天了?”

白尚書見著兩人僵持不下,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一邊是自己的夫人和親生女兒,一邊又是即將要成為皇族之人的庶女……真是左右為難。

朝霞見宋清雅如此咄咄逼人,站出身來,指著白紫蘇道:“大夫人,恐怕你是搞錯了狀況。是這三小姐先來二小姐的房裏鬧的,而且,三小姐還不知死活的打破了皇上禦賜的雲紋青花瓶,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什麽!!

打破了皇上禦賜的花瓶!

朝霞的話無異於是晴天霹靂,在眾人的頭上都炸開了鍋。

可是這宋清雅卻是護女心切,也顧不上那麽多。一聽到要處以死罪,當下更是氣憤不已,這個白安苓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白尚書怎麽會不知道打破皇上禦賜之物會是多麽大的罪責,要是傳了出去的話。別說是這白紫蘇的性命不保,這整個尚書府都要跟著遭殃。

望向白紫蘇一眼,心中是滿滿的怒火。這個三女兒實在是太不爭氣了,現在要是二女兒白安苓緊緊的抓著這點不放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白尚書想到這點,走到白紫蘇麵前,就要一腳踢下去。

他想要讓白安苓消氣解恨,將這件事情瞞下來。

卻是被宋清雅給攔住了,宋清雅不可置信的瞪著白尚書,尖聲道:“老爺,你這是在做什麽。紫蘇現在就已經被抓了,你竟然不去處置白安苓那個不知死活的逆女,還要來打我們的紫蘇!”

白尚書卻是被宋清雅這一番氣的更加重了,不知死活?現在不知死活的人到底是誰啊!

這個宋清雅實在是蠢得太離譜了。

現在這個白安苓雖然依舊在尚書府,可是卻已經是這三皇子妃了。代表的就是北辰燁,如果當眾駁了白安苓的麵子,無疑就是在三皇子北辰燁的臉上打了響亮的一巴掌,而且當今聖上最是看重三皇子……白尚書越往後想,越是覺得恐怖,不敢再接著想下去。

宋清雅依舊是在那裏罵罵咧咧的,而且一句比一句難聽。

白尚書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沒踢到白紫蘇,不死心的上前想要推開宋清雅,再去好好治治這個不知好歹的三女兒。

白安苓至始至終都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這一切,輕聲道:“朝霞,上去攔著我爹爹。”

朝霞得令,趕緊上前攔住了白尚書。

那宋清雅更是肆無忌憚的破口大罵:“你這個糟老頭子,現在見著這不要臉的狐狸精爬上了三皇子的床,就開始對她好了?就可以仍由這個賤人欺負我們的女兒了麽?現在受欺負的是你的女兒啊,你搞清楚狀況……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這裏火上澆油!”

劈裏啪啦的一大堆,簡直是難聽的要命。

白安苓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深,罵吧罵吧,你宋清雅罵的越是難聽,你的後果就越是難堪。

正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白紫沁卻是嫋嫋娉娉的緩緩而來,她一襲素色的青煙紫繡拖地長裙,挽著柔順的發髻,上麵單單攢了一支碧玉簪子,格外的典雅大氣,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氣度。

她見到這場景,先是一驚,拿著素白帕子掩著櫻桃小口,輕聲道:“怎麽回事啊?”

一旁早早有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白紫沁,聽到是這麽一回事,白紫沁卻是緊緊皺著眉頭,低聲對白安苓說道:“安苓妹妹,你就消消氣。想來紫蘇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有大量,饒了她這一回吧。你看看現在鬧成這幅樣子,要是傳出去了,也是跌了我們尚書府的麵子呀。”

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眾人紛紛稱是。

白安苓卻是淡淡望了白紫沁一眼,沒想到這好人竟然是讓這白紫沁做了……

“姐姐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指著我故意針對紫蘇妹妹似的。其實這家嘛,當然是家和萬事興……可是偏偏有人故意生出事端來,不讓我好過,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啊……”說著,白安苓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跟著白紫沁推心置腹。

白紫沁自然是聽出白安苓話中含義,現在唯一的辦法,也隻有退讓了。白紫沁轉身對宋清雅道:“娘,現在是紫蘇做錯事情在先,咱們雖然是好好管教她。可是這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如,將咱們手下的三分之一店鋪,還

有良田千畝,送給安苓妹妹當嫁妝如何?”

三分之一的店鋪?

良田千畝?

這白紫沁出手也著實大方了啊!

白安苓聽到這錢財,眼中也是閃過一抹光芒。沒想到隻是想要嚇唬嚇唬一下這白紫蘇,卻意外的得到了一筆財產。

宋清雅聽到這白紫沁的提議,卻是恨得眼睛都要滴出血來,這麽多東西都給白安苓這個賤人?叫她如何能甘心?!

白尚書見白安苓的麵色緩和,知道白紫沁提出的法子是有效的,連忙擺出一家之長的架子,語重心長的說道:“是啊,眼瞧著安苓就要嫁到三皇子府了,雖然說皇室是不愁吃不愁穿,但是這嫁妝還是要好好準備的,也不會失了我尚書府的麵子。”

宋清雅現在還能說什麽?張了張嘴巴,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隻是怔怔的望著白安苓,心中的恨意愈加濃厚,她是一定不會讓這個白安苓好過的。

“既然爹爹跟大姐都這樣說了,我要是再不答應的話,反而顯得我小心眼了……”白安苓一雙純黑的眸子轉了轉,嘴唇翹起:“那麽,我就不客氣了。朝霞,趕緊把我妹妹給放了。”

白紫蘇聽到這個時候,白安苓還能這樣做作的喚自己妹妹,更是反感,紅腫的眼睛中滿是怨恨。

“好了好了,現在事情都解決,大家就散了。”白尚書見白紫蘇已經被放開了,便連忙打著圓場,等到眾人都散去之後,才好聲好氣的對白安苓道:“安苓,你就好好休息吧……接下來,不會再有人打擾你了。”

說罷,便衝一旁的宋清雅使了個眼神,一齊離開了這疏影院。

請雅居。

“啪——”一個精致的白底藍花杯子就這樣無辜的被砸爛。

白紫蘇睜著一雙怨毒的眼睛,瞪著麵前的白紫沁道:“大姐,你幹嘛要讓著白安苓那個小賤人,還把這麽多的家產給了她……這不是太便宜她了麽?!”

宋清雅對白紫沁的做法也很是不理解,要知道這三分之一的店鋪和千畝良田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見白紫蘇發這麽大的火氣,白紫沁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緩緩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今天不是因為你一時間衝動,跑到那白安苓那裏鬧,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句質問讓白紫蘇的氣焰一下子消退不少,隻得悶悶的低下了頭。

白紫沁冷哼,這個不爭氣的妹妹還真是讓她頭疼。

“可是紫沁,你也不能開出這麽大的條件啊,現在娘親我隻要一想到要把那些房屋地契拱手給那個白安苓,我這心裏就堵得慌……”宋清雅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女兒向來是最有辦法的,隻好急急的望向白紫沁。

白紫沁隻是給了宋清雅一個安慰的眼神,輕聲道:“沒錯,咱們是要給她店鋪和田地,但是沒說要給她怎麽樣的啊。娘親,你隻管把咱們最差勁的店鋪,和最爛的田地送給她就好了。我倒要看看,她白安苓得了這些破爛東西,能撈到什麽好處……有些東西,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話,要是拿了的話,不但得不到好處,反而會燙手……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