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管家和白府的人隻能按那個黑衣人說的,放下銀子,帶著明卿少爺灰溜溜地走了。
“哦?這個凶手竟這樣厲害嗎?”白秋義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任何線索。但是隱隱覺得,這個事情,北辰燁肯定脫不了幹係……甚至跟白安苓這丫頭也有關。可是眼下沒有任何線索,也沒有任何證據,一切隻能是猜測罷了。
“是啊……老爺,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管家一把老骨頭還要受這樣的驚嚇和折騰,也著實不容易,臉上的皺紋都似乎又深了幾分。
“你也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吧。這兩日|你都去休息。”白秋義看到管家這個樣子,心裏也很是不忍。
管家退出了前堂,剩下白秋義和宋雅清兩個人麵麵相覷。先才還哭喊著要捉凶手歸案的宋雅清,現在也隻是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行了,你也休息休息吧,好歹紫沁和明卿是平安回來了。”白秋義歎口氣,“紫沁這個樣子,繼續找大夫給她治著吧。”畢竟夫妻多年,雖然宋清雅辦的事總是愚蠢之極,但是想到她服侍自己的盡心盡力,白秋義確實是有些動容的。
“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宋雅清咬牙切齒,滿臉的淚痕和紅腫的眼睛,配上這樣猙獰的一副表情,讓她平日裏費盡心血的保養都前功盡棄。
“再說吧。”白秋義疲憊地搖搖腦袋,踱著方步進屋去了,留宋雅清一個人在前堂久久地思索著。
宋明卿的這件事一出,他無疑成了白府上下最大的笑柄,大家都認為,他為了想跟白安苓在一起,不惜使用那種齷齪的手段,到頭來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沒能跟白安苓在一起,自己還被綁架了一回,狼狽不堪。
事已至此,宋明卿再沒有臉在白府呆下去,沐浴更衣之後就灰溜溜地離開了白家,飯都沒留下吃一頓。
幾家歡喜幾家愁,宋明卿和白紫沁這邊倒黴透頂,那邊的白安苓和北辰燁卻正是得意的時候。
白安苓對暗中幫助的黑衣人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放棄了,反正自己也沒什麽損失,有個人幫助自己不是很好嘛。
正坐在書桌前,白安苓突然發現書桌上的硯台下壓了一張銀票,拿起來一看,2000兩,蓋著的是白府的章。
白安苓正想去找人來問,可是轉念又一想,卻停下了腳步。這錢,十有八|九就是黑衣人索取的贖金,隻不過對方為什麽要送給自己?思考再三,白安苓還是決定自己先收下,未來,見招拆招好了。
再一想宋清雅那氣急敗壞的樣子,白安苓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白家,宋家,他們欠自己的,她總會一點一點地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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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苓,你對這個科舉舞弊的事情怎麽看?”涼風習習,北辰燁的聲音溫暖的讓人如沐春風,初春一片雪白的梨樹下,兩個人悠閑地下棋、喝茶、聊天,真真是一幅和諧的畫麵。
一片梨花瓣飄到白安苓的杯子裏,她盯著杯裏清澈的茶湯緩緩地說,“肯
定跟太子脫不了幹係……”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證據,隻能到此為止。”北辰燁抬頭仰望著滿天星辰,眼中寫滿惆悵。皇家的鬥爭自他出生起就從來沒有消停過一刻,生在帝王家,並不是他不與別人爭,別人便不與他爭的。為了生存,他隻能去爭,去鬥。
“唉……”白安苓有些不甘心地歎了一口氣,一口飲盡杯中的剩茶,連同剛剛掉進去的花瓣也一並吞下了肚,她也無可奈何。
盡管北辰燁這段時間費盡心力揪出了參與科考舞弊那件事的幾個大臣,但是用盡了審問的辦法,那些大臣們無一例外都眾口一詞地說沒有人在背後指使。明知道這些大臣不可能無緣無故弄這麽一出科考舞弊拖北辰燁下水,背後肯定是太子|黨在搞鬼,可是在這樣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也隻能作罷。
雖然沒能一舉揪出科考舞弊背後的太子,但是北辰燁洗清了自己的罪名,心情依然大好,畢竟削弱太子的羽翼不急於一朝一夕,他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今晚是十六,月亮格外的圓,也格外大,北辰燁和白安苓兩個人在這樣溫柔的月色下,完全像是浸在兌了水的牛乳當中,白安苓的輪廓在月色中有種特別的清麗和朦朧,沒有了平時的鋒芒畢露和咄咄逼人,這樣的她,猶如月宮嫦娥下凡,仙姿綽約。
“皇姑姑生日那天,你表現的不錯啊。我想我該獎勵你點什麽?”北辰燁嘴角帶笑,弧度優雅,調侃地看著白安苓。
“誒,你那天跟白紫沁在一起的時候,怎麽不趁機占點便宜呀?”白安苓並沒有回答北辰燁的問題,而是酸酸地拋出了她心裏好奇已久的問題。
白安苓故意將目光投向遠處,不看北辰燁,可是心裏又想看看他的反應,所以一直偷眼瞟著北辰燁。她以為她的這點小動作小心思北辰燁看不到,其實一切都都被他盡收眼底。
北辰燁正要回答,轉念一想到那天白安苓跟宋明卿在一起的曖昧場麵就覺得有點鬱悶,他決定調戲一下白安苓,看看她的反應。
“你怎麽知道沒有……”北辰燁故意眯起眼睛,一副得意的樣子,“那天啊,在你來之前,我自然是占了便宜的。摸摸小手啊,親親小嘴什麽的……”北辰燁把尾音拖得長長的,很享受的樣子。
“你!”白安苓杏眼圓睜,有點慍怒地看著北辰燁,轉念一想,北辰燁這個樣子多半是在試探自己。他那天不可能對白紫沁做了什麽。一想到這,白安苓臉上的怒氣立馬煙消雲散,笑得無比開心地跟北辰燁說,“喲……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嗯?此話怎講?”北辰燁還沉浸在看到白安苓吃醋的樣子內心喜悅不已之中,沒有聽出白安苓的話裏有話。
“你能摸摸小手,親親小嘴,我當然也能咯……”白安苓也是一臉得意,“明卿表哥怎麽說也是一表人才嘛!”
“你!”這次輪到北辰燁生氣了,“你跟宋明卿到底幹了什麽?”白安苓是他的,他當然不許她被任何男人碰。
白安苓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北辰燁有些惱火,哪裏有黃花大閨女那麽不矜持的。北辰燁想著,身子也朝白安苓那邊傾斜了一些,眼看他的唇就要觸到白安苓的額頭了。
“好啦好啦,我逗你的!”白安苓靈巧地閃身讓開,“我要真想幹什麽,哪裏還用得著換酒呢!宋明卿那種人,送我都不要。”
“哦……”北辰燁滿意地一笑,“你吃醋的樣子真是可愛。”說著用手輕輕刮了刮她精致的鼻頭。她現在這個樣子,像一個調皮的小女孩。
“呸,你吃醋的樣子才可愛呢!”白安苓狠狠地瞪了北辰燁一眼,心裏卻泛出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喜悅。
“對了,宋波在這次科考舞弊的事件中是主犯,他被發配去西南守邊去了,永世不得入京。”北辰燁有點惡作劇地繼續調侃白安苓,“你的明卿表哥啊,估計也要被牽連了!”
“那是他活該。”白安苓厭惡地說道,她最看不慣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論她喜不喜歡他,他幫著宋雅清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做事,她都是很鄙夷的。
說完這一席話,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月光如水,梨花瓣不時飄落到白安苓的頭上、身上,一襲青衫的白安苓在這樣的月色中清冷又不失溫暖,北辰燁一襲白色便服,兩個人站在一起真不愧是一對璧人。
“說實話,隻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是放鬆的,也是真實的。”北辰燁幽幽地吐出一句話,心中苦澀。多少年了,那樣爭來鬥去的日子,他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不要說是做錯事,有時候隻是說錯一句話,都夠給他帶來莫大的麻煩。
“……”白安苓垂下眼簾沒有說話,心中卻像往湖裏投了一顆小石子,泛起層層漣漪。她對北辰燁是有些惺惺相惜的。她又何嚐不是無時無刻都在跟人鬥呢?
突然,一隻飛蛾撲棱著翅膀撞到了白安苓的耳邊。這才春天,看來是躲在哪裏冬天沒有死掉的飛蛾,居然又飛了出來。
“啊!”白安苓驚呼一聲撲到北辰燁懷裏,一臉驚悸不安。
誰能想到,平時與犯罪分子鬥智鬥勇,各種屍體已經見怪不怪的白安苓,最怕的就是飛蛾這種小東西。
而且這居然還好死不死地就剛好被北辰燁看到了!白安苓大囧。
“放手!”白安苓惱火從北辰燁懷裏掙紮起身,忙伸手去擦耳朵上飛蛾翅膀上落下的粉末,她對飛蛾有著異常的恐懼,一想到飛蛾猙獰醜陋的樣子,白安苓全身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我說……你怕飛蛾?”北辰燁看著白安苓這個樣子,暗自覺得好笑,這個丫頭還有多少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不是怕,是討厭!”白安苓皺眉,認真地糾正北辰燁的話。
“哦?你不是故意的吧?為了抱我一下?”北辰燁幸災樂禍地看著大半個身子還窩在自己懷裏的白安苓,故意嘲笑。
“你!哼,別自作多情!”白安苓憤憤地要起身,卻不料腳下重心不穩,一下又跌落在北辰燁胸膛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