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苓輕手輕腳地往木屋南麵走去,她很小心地踩在樹葉上,不至於踩斷地上的樹枝,發出聲響。眼看著已經跑出了幾十米,白安苓總算鬆了一口氣。可就在她繼續往前走時,卻在半人高的草叢間踩到了一塊軟軟的東西。
“哎喲……”地上居然睡了一個人!他揉著自己的手掌猛的坐起來,大聲痛呼。
“是誰擾了爺爺的美夢啊……” 邋遢的中年人,滿臉通紅,一股酒氣。
“噓……給我安靜點!”白安苓伸手就要去捂他的嘴。
“噓什麽噓!”酒鬼大聲嚷嚷起來,“走路不知道長眼睛啊!”
那聲音,簡直可以用振聾發聵來形容,白安苓順手打暈了這人,可沒想剛剛的變故已經引來了“綁匪們”。
“小妞哪裏跑!”被警醒的混混們立刻往白安苓這邊追過來,來勢洶洶。“該死!”白安苓冷眼停住了腳步,如果比跑步的話自己肯定跑不過這一幫混蛋……既然跑不了,那就麵對吧!
思考間混混們已經衝到了白安苓的麵前,七手八腳地就要來捉住她。
“哈!”白安苓手肘一頂,正好頂在為首之人的肚子上,那人應聲捂著肚子就跪了下去。
好久沒有揍過人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正要修理下一個向她伸手過來的家夥時,白安苓突然腳下一個趔趄!原來是自己的裙子被踩到了……古時候的女孩子這衣服真麻煩!
來不及穩住身體,白安苓整個身體往後倒去。跟上來的灰衣男人見狀,目光一凜,竟然給了那幫人一個狠戾的手勢,那幫混混突然眼中發狠,高舉目棒朝白安苓衝過來,眼看白安苓的頭上就要結結實實地挨上一棒!
可是,料想中頭頂被重擊的疼痛並沒有傳來,白安苓的身體突然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熟悉的龍涎香氣味又傳來了……
華貴的金黃色衣衫,果然是他,他來救自己了。
“北辰燁!”白安苓一聲低呼,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驚愕。
原來北辰燁一心想護住白安苓,那人手中的棍子竟結結實實的落在了自己的左臂上。
北辰燁眉頭一皺,臉上怒色可見,一腳將襲擊他的那人踢到一旁。竺九見狀連那些人團團圍住。
“你的胳膊怎麽樣?”白安苓緊張的看著他。
北辰燁輕輕握了握左臂,隱隱痛意傳來,卻對著她微微一笑:“沒事,別擔心!”說著遞給竺九一個眼神。
竺九會意,看著方才襲擊自家主子的那人,冷峻的目光下閃過一抹狠戾。
“大膽刁民竟敢傷害當朝皇子,將他的一條胳膊給我廢了!”竺九一聲令下,一旁的侍衛拔出佩劍,隻見劍光一閃帶著一抹血紅之色,慘厲的嚎叫聲驚破長空。
一旁的人早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唯有那個中年男人麵不改色。
北辰燁將那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禁覺得有趣。這些人不過是被收買的地痞無賴,自然沒見過這架勢,可這個男人……
那些地痞無賴反應過來紛紛跪地求饒,唯有那男人站在那裏,似有
些不屑。
“是誰派你來的?”北辰燁看著那男人問道。
白安苓看著那男人一臉淡然的神情,那是視死如歸?腦海一閃而過的畫麵,這個男人似是在哪見過?
正尋思間,卻見北辰燁已令人動手,幾個侍衛上前便是一頓亂打。
“說是不說?”北辰燁揚著眉冷聲問道。
那人額間滲出一絲絲汗珠,胳膊已被打廢,痛的臉色發白,卻依舊不屈不饒道:“我就是見那姑娘姿色不凡,一時起了色心罷了。卻不曾想得罪皇子,看來今日我是難逃一死了!”
白安苓回神,想起來了!遂拉了拉北辰燁的衣袖低聲道:“我想起來了,當日在長公主府外見他和六皇子的侍衛在一起。”
“哦?”北辰燁挑眉,老六那個廢物也按捺不住了嗎?
此時北辰燁身旁的暗衛已經回來,將消息遞給了竺九後,竺九又對著北辰燁附耳一番。
北辰燁眸光一斂,看著那個男人,果然是六弟的人!
“六弟許了你什麽好處為他賣命?”北辰燁唇角微揚看著他。
那人神色一變,似有些驚慌。
“殿下說的什麽小人聽不懂。”那人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想死?那隻能成全你了!”北辰燁揉揉頭瞥了他一眼。卻見他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裏。
果真是視死如歸,可惡!
白安苓早瞧出那人視死如歸的心,低眸微微一想,繼而抬頭嘴角含笑,對著北辰燁道:“別殺他,我自有辦法讓他開口。”
北辰燁看著她信心滿滿的樣子,微微失神。遂即點點頭吩咐竺九:“將這人帶回府中去,其他人送進府衙,嚴審!”
竺九等人已押了那些人先行退下,朦朧的月色下隻剩北辰燁與白安苓。
白安苓輕輕撫著他的左臂,眉心一簇有些擔憂和心疼:“真的沒事嗎?”
北辰燁聽著她微微發顫的聲音,心中一動,伸出雙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方才若不是他帶人趕來,隻怕現在……
“你看我還能抱著你,像有事的樣嗎?”北辰燁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是嗎?”白安苓說著趁其不備用纖纖玉指戳了戳他的左臂。
北辰燁呲牙一哼,鬆開她抱著自己的左臂瞪著她。
“死要麵子活受罪,趕緊給我回去瞧瞧。”白安苓 瞪他一眼,拉起他的右手就朝著府邸走去。
北辰燁看著她一臉焦急的模樣,心中卻覺得暖暖的。任憑她拉著他的手走在迷人的夜色裏。
白安苓跟著北辰燁去了他的王府,到達之後,因為惦記著北辰燁的傷勢,白安苓立刻便要替他檢查一番。
“快點,讓我看看你手上的傷。”白安苓伸手去抓北辰燁的手臂。
北辰燁見狀覺得好笑,卻故意放慢了腳步,反手一抓,將那隻比他自己要小上許多的手攏在了手心裏,北辰燁甚至還效仿那街頭地痞的行徑,曖昧地捏了捏。
白安苓隻覺得自己的手被一股溫熱包圍,她微微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之時,麵色微
紅地撇開了臉,隻覺得包裹在手上的溫度越升越高。
北辰燁卻是不以為意地一笑,說道:“一點小傷而已,不必在意,倒是剛才帶回王府的那個人比較要緊,走,本王倒要看看你要怎麽審他。”
北辰燁唇角微翹,眼中含著戲謔,竟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這模樣,簡直就是對白安苓的挑釁。
敢質疑她的能力?白安苓也來了勁,將他手臂上的傷拋在了腦後,笑著說道:“審就審,你隻要在一邊看著就行了。”
被抓回來的中年人此時被關在王府的地牢裏,有王府最精銳的護衛把守。
北辰燁提醒道:“本王這地牢可是內藏玄機,你跟緊我,不然什麽時候被戳成了刺蝟可沒處說理去。”
白安苓謹慎地觀察了一眼四周,北辰燁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糊弄她,因而她聽話地跟在他的身邊,半步沒有離開,竺九也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繞過了幾個彎,幾人來到了關押那位中年人的牢房麵前。
有侍衛搬來了舒適的座椅,服侍北辰燁坐好,他也不客氣,大咧咧往椅子上一歪,慵懶地翹著二郎腿,說道:“安苓,接下來可就看你的了。”
白安苓二話不說,在牢房麵前踱起了步子。審訊的法子有很多種,她身為曾經的刑警更是精通此道,隻是要用哪一種呢?這可要好好考慮考慮。
就在這時,被關在牢房裏的中年男人突然抬起了頭,一雙布滿了血絲的眼向白安苓盯來。他滿身是傷,顯然在被送到王府之後又受了一番罪,可是他的眼神卻與方才一般無二,其中的堅決不容置疑。
白安苓當即下了判斷,這人是個硬漢,僅靠皮肉上的痛苦是無法讓他開口的。她知道有一種人,因為信念的支持,在嚴刑逼供之下,非但不會招供,反而會激發他的決心,這人顯然就是這一類。
也不知道六皇子從哪裏發現的這麽一個人才……隻可惜,再倔的人到了她這裏也隻有屈服的命。
白安苓思緒閃過,已經有了主意。
“有力氣瞪我,還不如多留點力氣。”白安苓聲音柔和地說道。
一旁坐等看戲的北辰燁神情微動,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他愣是聽出了一點詭譎的味道來。知道好戲就要來了,北辰燁打起了精神等著,卻聽白安苓吩咐道:“來人,給我搬五個火爐子來。”
北辰燁一聽,愣了一下。
火爐?這麽說白安苓是想用烙刑?可是為什麽要五個呢?還以為她會出什麽新鮮的招數,鬧了半天也就是烙刑而已。
不僅北辰燁不明白,連竺九也不明白,忍不住提醒道:“白小姐,爐子一個就夠用了……”
白安苓沒理會竺九的質疑,隻是那些侍衛這時也都站著不動,一個個都跟木頭似的,而且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說:“果然是個外行。”
白安苓不高興了,走到北辰燁的身邊問道:“剛才是誰說讓我來審的?”
北辰燁笑著瞅了一眼麵露不悅的白安苓,手輕輕一揮,下了命令:“她讓你們做什麽就做什麽,還不快去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