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麽!”白秋義嗓門突然大了起來,“事關我們白府的顏麵,甚至還有皇家的顏麵,別說一個白安苓,就算是紫蘇紫沁,也照樣留不得!”

宋雅清垂下頭,眼中流光閃動。

白安苓那個臭丫頭怎麽能和她的紫沁紫蘇相提並論!不過她的目的並不是和白秋義吵嘴,隻是做做樣子罷了。要殺人的可是白秋義,不是她宋雅清!到時若是白秋義後悔了,又或者三皇子追究起來,都有白秋義在前頭頂著。

白秋義見宋雅清不吭聲了,以為她想明白了,擺了擺手說道:“去辦吧。”

宋雅清正想再客套幾句然後告退,房間的門卻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在他們的眼前被人踹開了,刺目的光從外麵照了進來。

“怎麽回事!”白秋義怒喊道,右手遮在眼前,擋住過於刺眼的亮光。

“爹,”白安苓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您要取我性命?”

白安苓的語氣平靜,如同無波的水麵,仿佛說的不是她自己的性命,而是什麽阿貓阿狗的一般。

白秋義怔了一下,他的眼睛漸漸適應了亮光,看清了門口的白安苓。

她就那麽隨意地在門口一站,麵上無悲無喜。

白秋義的視線從白安苓身上移到了門上,眉頭一皺,喝道:“你竟敢躲在外麵聽牆角!”

“女兒回府之後,想起爹爹派了人在外麵找我,就過來報個平安。沒想到,卻讓我聽見了這樣一番對話。我這一趟,來得還真是時候呢。”

白秋義終歸是有些心虛,在最初的怒意過後,愧疚就占據了主導,他有點不敢直視白安苓。可是不管怎麽說,他的主意是不會變的。

“我這是為了你好。”白秋義自認苦口婆心地勸道,“對你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歸宿了。”

白安苓的手猛地攥緊,在心中咒罵:這該死的封建社會!

罵完了猶不解氣,白秋義這個利欲熏心自私自利之徒!

他就算把她送去出家當尼姑,也好過就這樣殺了她啊!辦法多的是,而白秋義選的這一種,卻是對他本人又或者尚書府最方便的。

白安苓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將目光轉移到了宋雅清的身上。

“母親,遊園之時發生的事,您沒對父親說嗎?”

白秋義敏感地察覺了點什麽,問道:“是什麽事?”

宋雅清眸光一閃,要是讓白秋義把事情弄清楚了,她不就沒機會除掉白安苓了嗎?不行,她得使上一把勁才行。

宋雅清冷著臉,淡然地說道:“安苓,你父親是為了你好,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再說什麽都於事無補了。你還是……懂事一點吧。”

宋雅清的話直接打消了白秋義繼續追問的念頭。白安苓大概是想耍小聰明,好逃過一劫,他白秋義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尚書府不能有這樣的汙點存在!

“出來吧。”白秋義突然開口道。

白安苓一愣,他在對誰說呢?就在她疑惑的瞬間,有幾名暗衛鬼魅地出現,將白安苓包圍了起來。在日光之下,他們的身影仿若勾魂的鬼兵。

與此同時,主院的大門也關上

了,數名暗衛不動聲色地把守住了門口。

原來白秋義也培養了暗衛!而且身手還很不錯,至少白安苓就沒有察覺到這些人的存在。

“安苓,你別怪為父。”白秋義麵無表情地一揮手,“動手吧。”

白安苓的目光落在這位名義上的父親身上,又緩緩轉到宋雅清那裏。在白秋義的背後,宋雅清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無聲地對白安苓炫耀著自己的勝利。

白安苓站在原地沒動,周圍的暗衛一擁而上,手上的短刃閃著瘮人寒光,意圖隔斷她纖細的脖頸。

利刃逼近,眼看著就會割破白安苓的喉管,一把刀憑空出現,與短刃相擊,發出一陣金屬相割的刺耳聲響。

宋雅清的笑容頓時就是一僵。

眼看著白安苓的性命就能被收割了,卻突然冒出了幾個黑衣人來。他們全都蒙著麵,眼睛和手上的兵刃全都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這幾人的出現,讓尚書府的暗衛也傻了眼。但他們不愧為訓練有素之人,立即反應過來,和那幾人戰在了一處。

雙方你來我往,一時都沒能將對方拿下。

“一群飯桶!”

宋雅清急了,本想秘密弄死白安苓,現在事情突然暴露,多拖延一刻失敗的幾率就大上一分。萬一尚書府的那個下人突然闖進來,將外麵發生的事說了出來,那麽白秋義很有可能會就此收手。

“慢著!”白秋義覺得不對,“安苓,這幾人是……”

出手救了白安苓的這幾名暗衛是北辰燁重新布置在她身邊的,目的就是保護她的安全。

“爹,怎麽不動手了?”

尚書府的暗衛在白秋義的命令下停了手,但是白安苓卻不打算就這麽算了,她的命哪裏是別人說取就取的!

“給我殺!”白安苓冷然道,“將兵刃對準我的人,一個都別想活!”

皇子府的暗衛毫不留情地朝尚書府暗衛攻去,攻勢比之剛才更是淩厲了數倍,原來他們已經是留了手了。

“反了你了!”宋雅清大喊。

白安苓二話不說,一個側身就來到宋清雅右側,手腕一轉,宋清雅的嘴裏就被塞進了一團布團,再不能開口說話。

“唔……唔……”

“逆女!還不快放開你母親!”白秋義在愣了一會兒之後,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白安苓將宋清雅的兩手反製在身後,從院子裏扯過一根草繩,三兩下就將她的手綁起,吊在了樹上!

這時,白秋義已經氣喘籲籲地跑到了白安苓的麵前,顧不上院裏的打鬥,揮手就朝白安苓的臉上拍去!

這麽慢的動作,還來丟人現眼!

白安苓右手輕巧地一抓,再一扭,隻聽“哢”的一聲脆響,伴隨著白秋義的慘叫聲,他的腕骨折了。

白安苓將人一推,大驚失色地說道:“爹!怎麽是你?女兒還以為是那幾個暗衛偷襲,這才還手的!”

白秋義疼得呲牙咧嘴,再聽到這麽一句話,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院內的打鬥已經停息了,一股血腥味在空氣中四散開來。北

辰燁親自訓練的暗衛大獲全勝,尚書府的暗衛盡數伏誅,無一活口。

樹上的宋雅清已經嚇得昏了過去,白秋義臉色慘白,不知是被嚇的還是疼的。

白安苓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爹爹,您怎麽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殺我呢。外麵傳的那些話都已經被證實是謠言,女兒一直和三皇子在一起,安全得很!”

白秋義聞言傻了,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這時,院門被人叩響,一個小心翼翼地聲音試探地說道:“老爺,皇子府來人了,要找安苓小姐。”

在這個時候,皇子府來人了?白秋義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幹巴巴地問:“人呢?”

“就在老奴身邊。”

“先帶去廳……”

沒等他的話說完,白安苓已經打開了院門!

竺九筆直地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四名侍女,每一個侍女的手上都捧著一個精致錦盒。

竺九邁入了院子,視線警覺地在周圍掃了一圈。屍體,吊在樹上的宋雅清,受了傷的白尚書。

“這是怎麽了?”他驚訝地問道。

白秋義護著自己的手,勉強露出一個可以稱為笑的表情。

“見笑了,一點誤會,誤會……不知道三皇子這次派你來是……”

竺九讓開一步,揮手讓身後的侍女進來。

“今日遊園之時,因為外麵的謠言,害得白小姐非但沒能盡興,還掃興而歸。因而殿下命在下送點小玩意兒過來,好博白小姐一笑。”

竺九說罷,侍女們紛紛打開了手上的錦盒。

盒內盡是一些首飾,名貴固然是名貴,但白安苓隻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反而是白尚書多打量了幾眼。

見錦盒中的飾物無一不是珍品,白尚書額上冷汗連連。

照竺九所言,他差點兒因為謠言殺死了三皇子未過門的側妃,而且……還是一位頗受重視的側妃。幸虧中途被打斷,不然他該如何收場?

竺九將東西送到之後,並沒有多做停留,和白尚書寒暄了幾句,就帶著人回去了。

白尚書用帕子擦著冷汗,他今天的舉動確實魯莽了,這是自毀長城啊!和三皇子的聯姻差點兒因為謠言而被破壞掉。一想到自己的利益會受損,白尚書就是一陣後怕。

“安苓。”白尚書訕笑著說道,“今天的事都是誤會,你不會記恨為父吧?”

白安苓垂下了眼瞼,微笑道:“怎麽會?我們都是一家人,誤會解開了就好。父親手上的傷沒事吧?”

死了好幾個暗衛,白秋義的手也被她傷了,估計沒個一兩個月別想好完全,這就算是他意圖謀害自己的代價了吧。

“沒事沒事。”白尚書鬆了一口氣,也顧不上疼了,“等會兒讓府上做一頓豐盛的,好給你壓壓驚。安苓,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啊?跟爹說說,爹買給你!”

白秋義突然大方了起來,看樣子是想為之前的事賠罪了。

白安苓聞言眼珠子一轉,說道:“東西麽女兒也沒有什麽想要的,不過近來的確遇上了一些麻煩……”

白安苓眉頭微蹙,似乎碰上了難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