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君眼含戒備地掃了北辰燁一眼,說道:“我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雖說還要養一陣子,但是隻要小心一些,也不妨礙。”

白安苓聽了點了點頭,“剛才我為淩君檢查過了,跟我回去倒是未嚐不可。他身體結實,恢複得比常人快,輕量的活動也有助於恢複。”

說完白安苓還狠狠瞪了竺九一眼。

她這麽說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她需要人替她跑腿做事,但是卻沒有合適的人選。就目前而言,淩君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北辰燁也有安插人手在她身邊,一個個都是好手,但是可惜啊,能看不能用,她總要防著點。在經曆了今天的事後,白安苓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竺九輕咳了一聲,在她和北辰燁之間看來看去,很是為難。

白安苓不出聲地念了“鳳筱淳”三個字,竺九的臉僵了一僵,立即開口:“殿下,我看淩君的身體也沒什麽大礙了,剛才還能跟我過招呢,不如就讓他回尚書府吧。”

北辰燁的臉色很不好看,但是他也沒什麽轍,自己的部下就吃裏扒外了。他哼了一聲說道:“竺九,那你可要‘好好地’跟在安苓的身邊,要是她有什麽閃失,本王唯你是問!”

竺九苦笑了一聲,連忙應是,隻希望北辰燁別一直記著這件事就好,不然他以後可就慘了。

事情解決了之後,白安苓帶著淩君離開,竺九也跟著回到了尚書府。

竺九強烈要求白安苓將淩君的住所安置在他的邊上,白安苓隻能答應了,就當是給北辰燁的一個交代。

一整天忙碌下來,白安苓也累了,朝霞為她準備好了熱水沐浴,她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便躺在鬆軟的**休息。

手上抓著一個大枕頭,白安苓朝朝霞招了招手,問:“姨娘們可有派人過來?”

朝霞搖頭:“沒有。”

“那府上的小姐們呢?”

“還是沒有。小姐,是不是有事要找她們?”

白安苓笑著搖頭,她這些姨娘妹妹還沒有考慮好麽?還是對她的提議不感興趣?白安苓在**翻了個身,心想橫豎她也不缺這一點錢,就算姨娘們不出資,她也有的是辦法搞定。

“朝霞,過來給你家小姐我捶捶背。”

朝霞依言照做,突然說道:“奴婢聽說大夫人今天大發了一通脾氣,把身邊使喚的丫鬟都罵了一通。這還是對那些沒做錯什麽事的,隻要是做錯了一點事,都狠狠挨了一頓打。”

“哦?”白安苓來了興致,“可知道她為什麽發脾氣?”

白秋義為了名聲要殺她,大夫人更是想趁機除掉自己,結果兩個人都被她修理了一頓。不過這件事傳出去可不好聽啊,一個是老爺,一個是夫人,不知道對外麵的人他們會怎麽說呢?

朝霞說道:“好像是因為擔心老爺手上的傷,才變得暴躁了。”

白安苓麵色古怪地問:“老爺的傷又是哪裏來的?”

“奴婢聽說是不小心給扭的。”

白安苓聽了把頭埋在了枕頭裏麵,肩膀顫動不止,她這是給樂的!難怪宋雅清要對下人大發脾氣了,憋了一肚子氣還不能說,滋味

想必不好受。

第二天,白安苓在府中休息,哪裏都沒去。

第三天,有人從皇子府給白安苓帶來了一個消息:經過火爐和銅鏡的雙重洗禮,那名中年男子招供了。

白安苓瞥了瞥嘴,說道:“這麽快就招了?也不過如此,還以為能多撐個一天兩天的呢。”

竺九則是一臉的驚詫,揪著那個來傳話的人問了好幾遍:“真的招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還是不敢相信,看白安苓的目光都變了。

“走,我們去一趟皇子府!”事關她的生命安全問題,白安苓立即出了門,她等不及要給害她的人一點教訓了。

來到皇子府,白安苓和竺九直奔地牢,誰都沒有攔他們。竺九在前頭引路,白安苓緊隨其後,沒多久就來到了關押中年男子的那間牢房裏。

北辰燁已經在了,他還是和上次一樣安坐在一張舒適的椅子上。

而在他的前麵的牢房裏,那個中年男子已經被解綁了,手中捧著一個大碗,正在咕嚕嚕地喝水。他喝得太急,很多水都從嘴角流了出來。

“咳咳!咳……”

中年男子被水嗆到了,終於丟下了碗。而這時,剛剛趕到的白安苓和竺九也看清了他的模樣。

竺九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人,不過短短的時日不見,那個神氣活現的男人已經大變樣了。

原本總是閃著恨意和堅決的眼睛裏隻剩下了空洞,也不看白安苓他們,隻是抓著牢房的木門虛弱地說:“吃……吃的,我要吃的……”

就像一個絕望的乞丐。

北辰燁一揮手,淡漠地說:“給他。”同時還掃了白安苓一眼。

很快就有人端來了一盆吃的,飯和菜混在一起,滿滿的一大碗。那人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去抓,拚命地往自己嘴裏塞。

“他都交代了些什麽?”白安苓問。

牢房內的男人對她的問話充耳不聞,眼中隻有盆裏的食物。

北辰燁淡笑道:“那天你沒有看錯,幕後主使就是六皇子,而且我還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然後呢?”見北辰燁突然不說了,白安苓問。

“然後?”北辰燁慢騰騰地站起了身,“然後本王也累了,要去休息。”

白安苓聽了一瞪眼,連忙抓住了北辰燁的衣袖:“話還沒說完呢……”

北辰燁低下頭,定睛瞧著白安苓抓著他衣袖的手,突然抬手覆了上去,低笑了兩聲,調侃道:“王妃是想和本王一起休息嗎?”

盯著他們兩人看的竺九連忙移開了視線,在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白安苓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縮回了手,太流氓了,又占她便宜!北辰燁心情很好地大笑了兩聲,邁步向外麵走去。

“此事本王自會處理,你就別操心了,回府去歇著吧。本王……自會贈六弟一份大禮!”

北辰燁走後,白安苓卻沒有立刻離開地牢,反而打量起了牢裏的中年男子。牢中的男子卻是隻顧著吃,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竺九瞧著白安苓的樣子,總覺得瘮的慌,生生地體會了一把什麽

叫老謀深算。

他暗自腹誹白安苓何苦什麽事都要親力親為,他家主子不是已經放話說會給六皇子一個教訓的麽?竺九相信以北辰燁的手段,六皇子這回肯定要惹上不小的麻煩了。白安苓隻要安心回府去等好消息便是,可是看她現在的樣子,似乎還想做點什麽……

“白小姐……”竺九猶豫了半天終於說道,“殿下都走了,我們也出去吧?這牢房裏空氣不好,待久了怕是對身體有損。”

白安苓卻是突然笑了一下,將手放在牢房的門上,手指劃過上頭一道深刻的劃痕,問道:“上次我來時這裏還沒有這道痕跡,是怎麽弄上去的?”

竺九愣了一下,看向她手指拂過的地方,果真有一道深痕。

長長的一條,幹脆利落地刻在了木頭上,因為是新弄出的痕跡,色澤和周圍很不一樣。

“或許是不小心劃上的唄,地牢這地方難免的。”竺九不以為然地說道。

此時他的心裏卻在驚異於白安苓觀察之仔細。她上次來那一趟,竟然連木頭上的痕跡都注意到了。不過竺九一心隻想著早點出去,沒心思理會什麽劃痕。

“這一條可能是不小心的,那你再看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白安苓一連指了三處地方,每一處都有著深淺不一的痕跡,相同之處是它們都是最近才添上去的。

“類似的痕跡還有很多,別讓我一一指出來了。竺九,你身為暗衛莫非還不明白?”

竺九臉色微僵,這是在質疑她的專業素養呢!他立刻打起了精神,將心底的彎彎道道暫時收了起來。

“這裏發生過打鬥。”竺九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他朝一邊的侍衛招了招手,問,“我說的對不對?”

那侍衛恭恭敬敬地朝竺九行了個禮,答道:“的確如此。”

侍衛佩服地看了白安苓一眼,誇讚道,“白小姐慧眼如炬,就在昨夜,確實有五名賊子闖入了地牢。其中三名死在地牢裏布置的機關之下,另外兩名則偷偷闖到了這裏。不過我們得到了殿下的吩咐,早已經在這裏設下了埋伏。那兩名賊子露麵不久,就被我們擊斃了。”

白安苓的目光放到了牢中之人的身上,嘴上問道:“可查到了他們的身份?”

“不曾,這幾個黑衣人很謹慎,身上沒有攜帶任何表明身份的物件。”侍衛回答,“不過他們和牢中所關之人是舊識。”

說到這裏,牢裏那名正在往嘴裏狂塞食物的中年男子抬起了頭,向白安苓看了過來。

白安苓回視著他,笑著說道:“他們是六皇子派來的,為了殺你滅口!我說的可對?”

依白安苓的估計,眼前的中年男子好歹也該再撐久一點啊,但是他卻這麽早就鬆口了,讓她隱隱有點失望之感。不過在到達牢房之後,她就知道出了意外。

牢房裏留下的打鬥的痕跡,提早崩潰了的中年男子,這一切足以說明問題。

六皇子北信恒得知一個重要部下被抓,生怕他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因而派人前來滅口!但是他的舉動反而加劇了自己手下的反叛。北辰燁早有準備,在牢房周圍設下埋伏,就是為了對付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