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異能所見的畫麵,可以確定這幾個黑衣人是殺死那位未婚夫的真正凶手,也是他們替淩君作證,後來又改口的。淩君肯定是被冤枉的無疑,但是這件事隻有白安苓一人知道。照淩君的說辭,那時候他們幾人一起喝酒,後來……

“淩君,能不能將你和他們一起喝酒時的情況詳細地再說一遍?”白安苓突然打破了沉默,她現在隻能從一些細節上找突破口了。

淩君不知白安苓的用意,隻是卻莫名地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了。他開始回憶當時的情景,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那天我們約了一起去酒館喝酒。那家是我們常去的館子,價錢合理,量也足,店老板和我們都熟悉了。我們點了幾盤下酒菜,等小二將酒送上來之後就開始牛飲,用的都是大海碗。”

兩碗酒下肚之後,淩君和他的同伴們興致越發高昂。幾個人一邊大聲說話,一邊胡吃海喝。桌上的盤子一個個空了,周圍也散落了不少空酒壇子。

雖然喝得高了點,但是下酒館就是要放縱,圖的就是輕鬆兩個字,他們的做法和從前的任何一次喝酒都沒什麽差別。

淩君皺著眉,努力地回想著。

“在他們中間,我的酒量最差,因而第一個就喝醉了。不過他們也沒好到哪裏去,都有了醉意,就是程度不一樣而已。”

“等等。”白安苓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問道,“你在他們中酒量最差,那麽和普通人相比,你的酒量如何?”

淩君笑著說道:“我們這些守邊關的,基本上各個都是酒缸子。邊關那裏沒什麽樂子,也就喝酒還能放鬆放鬆。”

“這麽說來,你的酒量比起普通人還是要好上許多的?”白安苓像是抓住了點什麽,揪著酒量一事不放。

淩君狐疑地點了點頭。

“你再回想一下,那天你們喝了多少?是在幹掉第幾壇酒時醉的?”

白安苓問得過於細致了,別說現在,就算當時他們也未必記住自己喝了多少酒呀。

不過淩君麵上卻沒有什麽困擾的表現,立即答道:“那天我的表現不太好,醉得比平常快了一些。”

等等,快了一些?淩君皺起了眉頭。

當時他也有點疑惑,奇怪自己怎麽醉得這麽快,應該不至於啊。正因為這點疑惑,他才將這個細節記到了現在。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真的是他表現不好,酒量突然小了嗎?

“你喝醉之後怎麽樣了?”白安苓又問。

淩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後來當然是睡著了,之前就說過了。”

“平常喝醉酒時也會很快睡著?”

淩君的表情一僵,這次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停頓了好一會兒。淩君的眼珠子飛快地轉動了幾下,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不……不是……”淩君突然開口,聲音很急,“我喝醉酒時雖然會犯困,但一般都還能撐好一會兒。那天我們的興致又那麽高,我沒道理會讓他們掃興,怎麽可能會那麽快就睡著了?”

竺九和北辰燁對視了一眼,顯然都有了想法。

淩君接著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天他們好幾次向我敬酒,比別的時候都更加熱情……”

白安苓眼中有流光閃過,一掌拍在畫中黑衣人的臉上,擲地有聲地說道:“我懷疑他們是在你的酒裏做了手腳。那家酒樓老板和你們中的誰更熟悉一些?是跟你最熟嗎?還是都一樣?”

淩君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不是,雖然店老板和我們都很熟,但是他跟劉四最早認識,也是因為劉四我們才經常去這家喝酒。”

“劉四是誰?”

“就是眼睛下麵有疤的那個人。”

“那就更加說得通了,劉四和店老板這麽熟悉,托他做點什麽事也方便。他們肯定給你下了藥,讓你誤以為是酒醉才睡著了,他們的醉酒其實是裝的!說不定這幾個人喝的都是兌了水的酒。”

這幾人等淩君睡了過去,就去了相思林,合力將那位大小姐的未婚夫殺害!

可惜這句話白安苓不能說出來,通過畫像,能夠使淩君記起一些過去忽略的細節,已經足夠了。要是直接斷言是淩君的幾個同僚殺的人,估計北辰燁他們要先把白安苓送去看大夫了。

北辰燁、竺九還有淩君都低頭在思索著什麽,白安苓說道:“這幾人處心積慮下藥迷倒淩君,後來又說是受了淩君的脅迫,正是他們才導致了淩君被認定是殺人凶手,可以肯定他們與案件有關。現在的問題是,這幾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你可是得罪了他們?”竺九好奇地問。

淩君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哪知道,那時我們幾個經常一起混,不然又怎麽會一起出去喝酒?說不上是情同手足,也總該有同僚之誼吧。可是他們……他們……”

淩君眼中的怒火節節攀升,握緊的拳頭猛地砸在了桌子上,他盯著畫像看了一會兒,突然轉身向外麵走去。

“你去哪兒?”白安苓身形一閃,就攔在了淩君的麵前。

一邊的竺九則偷偷看了北辰燁一眼,見對方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就站著什麽也不做了。

淩君怒道:“去找他們算賬!這群混蛋將我害得這麽慘,我一定要把他們抓回來!”

“抓是要抓的。”白安苓說道,“他們是重要的人證,不僅如此,我估計他們還認識凶手,甚至有可能就是替凶手賣命的。但是我們沒有證據,這幾幅畫不能作為證物。”

淩君氣呼呼地在屋內轉了兩圈,最後一屁股坐在了**,不吭聲了。

白安苓見他暫時安靜了下來,便開始思索他們殺人的動機。她已經確定這幾個人就是凶手了,但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為了謀財?

他們索要的贖金被丟在了淩君的家中,一個銅板都沒有少掉。有兩種可能性,一個是他們不是為了錢,另一個可能則是他們的主子給了他們更多的錢。

為了色麽?

凶手的所作所為倒有這個可能性,但是疑點依舊很多,比如為什麽他們為什麽要設計綁架讓人送贖金,又比如他們為什麽要陷害淩君,而不是別的什麽人。

疑點還有很多。

“我

得去拜訪這幾個人,說不定能得到什麽線索。”白安苓下了結論。

還有什麽方法比去觀察凶手更直接的呢?她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甚至有點蠢蠢欲動起來,想馬上出發。

這時,一直安靜坐著的北辰燁開口了:“你不用去了。”

白安苓愣了一下,淩君也都朝北辰燁看了過去,隻有竺九似乎早就知道了點什麽。

“有兩個人在回鄉的路上被殺了,凶手是誰還不知道。還有一個,哦,也就是劉四,他被我的人控製起來了,現在正關在京城一個隱蔽的地方。”

白安苓聽了雙眼一亮,高興得擊了一下掌,說道:“太好了,殿下英明!要是去晚了,恐怕這幾人全都保不住了,那我們的線索也就斷了。”

她又皺起眉頭問,“殺他們的人是想滅口吧,看來這幾人果然是受人指使的。我們必須保住劉四的小命,這樣才有希望通過他揪出後麵的大魚。”

說完還看了北辰燁一眼。

北辰燁嗤笑了一聲,搖頭說道:“你不就是想說讓本王派人看好這個劉四麽?拐彎抹角的做什麽。”

北辰燁麵上雖然表現得很輕鬆,但若是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的心情一點都不輕鬆。

北辰燁越是調查這件事,就發現情況越是複雜,到現在他也沒能徹底調查清楚。看著在踱步沉思的白安苓,北辰燁眼裏閃過一絲興味。

他倒是想看看白安苓要怎麽個查法。除此之外,她的那個“夢”也很可疑。

夢?才怪!北辰燁不信會有這麽湊巧的事,她一定有事情在瞞著他!

白安苓既然有意隱瞞那幾幅畫像的真正來曆,那他也不著急,就等等看吧,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北辰燁從自己的思索中回過神,發現白安苓正盯著他看,不禁問道:“怎麽?”

白安苓說道:“我想見見那個劉四,殿下可否行個方便?”

看著她臉上帶著的討好,北辰燁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剛才的一番教育沒有白費,這女人是開竅了吧?

“想見他可以。”

“那我們走吧!”

白安苓轉身向外走去,淩君也站了起來。在場的沒人比他更在意劉四的情況了,他巴不得能立刻去找那人問個清楚。

“站住!話還沒說完呢。”北辰燁說道,“本王的人趕到的時候,那劉四正在被人追殺,已經丟了半條命了。等救下他之後,這人已經受了重傷,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本王派了人去救他的命,但想要問話,還得等!”

白安苓有些失落,想要解開謎題的欲望讓她心中癢癢,但是北辰燁都這麽說了,她也隻能等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尚書府了。”白安苓很快就緩了過來,“淩君,你在這裏安心養傷,有什麽需要就告訴三皇子,皇子府的人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淩君卻說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行!”北辰燁立刻沉下了臉,話剛出口,他似乎又覺得自己的反應過了,接著道,“等傷養好了再說,這個樣子就算跟著回去了也隻是拖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