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不時地有暗衛前來匯報進展,白安苓樂嗬嗬地聽著,聽到有趣的時候,還會笑得前仰後合。
不錯,最近尚書府發生的事都出自她的手筆,是她為了讓竺九和鳳筱淳在一起而做的準備工作。
鳳筱淳要想和竺九在一起,要不就等。
等白秋義一命嗚呼了,她就可以改嫁了。
不過白秋義健康得很,身體沒什麽大毛病,估計還可以活很久呢,鳳筱淳隻有另一條路可以走——被白秋義休棄。
鳳筱淳不是正室,無法走和離一途。她隻是一個姨娘,還是由奴婢身份抬上來的,生死去留全憑白秋義一句話,白安苓決定從這方麵入手。
得知宋雅清近日頻頻燒香拜佛之後,白安苓就預備好了一切。
她先從暗衛之中選出了幾位尤其擅長輕功和隱匿的,讓其中一人去毀壞佛像。白安苓特意強調,破壞佛像的時候要注意技巧,而這名暗衛並沒有讓她失望。
牌位的事亦是如此,要躲過尚書府護院的耳目並不難。白安苓不禁感慨,白秋義手下的身手和北辰燁部下的相差太遠了。
再後來,白紫沁和白紫蘇要出門遊湖,這消息一傳到白安苓的耳朵裏,早就已經等著一個動手機會的她立刻安排好了一切。
時人遊湖喜歡用小船,覺得這樣更有意境,而這一點恰恰被白安苓利用上了。小船嘛,風吹容易倒。白安苓派人悄悄潛入水中,用上內力在船上拍了那麽一下,輕易地製造出了落水事件。
就算不是落水,白安苓也已經想好了另外三個替補的點子,行事的暗衛可以伺機而動。
聽著暗衛的匯報,白安苓好笑地問:“她們說起了妖風?”
“是。”暗衛答道,“船夫和丫鬟都一口咬定突然刮過了一陣強風。”
“船夫也就罷了,他是怕受牽連想為自己開脫,那兩個丫鬟倒是有趣。今天這天氣,哪裏會起什麽強風?我估計是她們心裏害怕,被牌位之事誤導,先入為主了,在緊急情況下失去了對事實的判斷。”
白安苓自語一般說著,隻聽暗衛又道:“兩位小姐不敢在外逗留,旋即返回家中,卻在路上差點兒與白尚書的馬車相撞……”
暗衛將白秋義的馬發瘋的一係列事說了,白安苓聽著聽著,吃驚得瞪大了雙眼,這件事不是她做的!
她是想給白秋義折騰點“意外”出來,他是一家之主,更是竺九和鳳筱淳之事能不能成的關鍵人物,白安苓當然要重點“關照”他。
不親身經曆過,哪能有深刻的體會呢?可是白安苓還沒有動手,白秋義就先出了事了。
“他傷得如何?”白安苓蹙起眉頭問。
“尚書大人的頭部撞上了,流了不少血,後來暈倒過去,被大小姐送回了府。至於傷得有多重,屬下不知,還需進一步探查。”
“不必,”白安苓站起了身,說道,“我親自去一趟。父親出意外撞傷了頭,我這個做女兒的是應該去看看。”
白安苓雖然想折騰點事兒出來嚇嚇白秋義,但是並不想害他的性命。那馬車所處的狀況難以預測結果,她不會采用這樣危險
的做法。
無論佛像還是牌位,都沒傷到人不是?而落水事件也是同樣,現在並非遊湖的高峰期,但是那一帶的行人從來都不會少,白安苓絲毫不擔心白紫蘇兩人會因此喪命。再不濟,還有她派去的暗衛在呢。
白安苓換了身衣服,帶著朝霞,乘肩輿去了主院。
白安苓要去看望自家撞傷了腦袋的爹,竺門神當然不能攔,這事更關係到竺九能不能抱得美人歸,他壓根就不敢攔了。至於淩君,比起竺九,他要好說話得多,見白安苓身體一天天恢複,他就不怎麽多嘴了。
在去主院的路上,前頭走著兩個丫鬟,背對著白安苓一行,邊走邊交頭接耳地悄聲說著什麽。
“老爺撞傷了頭,現在生死未卜,大夫正在看呢。如果老爺出了什麽事……”
“呸呸呸,閉上你的烏鴉嘴,要是讓別人聽見……啊,見過二小姐。”
那兩個丫鬟臉都被嚇白了,以為自己的話被人聽了去。白安苓卻隻是冷淡地點了下頭,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與她們擦肩而過。
身後,那丫鬟大呼慶幸:“呼——嚇死我了,幸虧剛才的話沒有被二小姐聽了去,不然的話怕是沒好果子吃了。府上的姐妹們曾警告過我,惹了哪位小姐也別惹二小姐呢。”
白安苓暗自搖了搖頭,她有這麽可怕麽?隻要沒做過分的事,她才懶得管。
通過那兩個小丫鬟的對話,白安苓大致猜到了現在的情況。她的那位爹爹估計還沒醒,大夫正在看,還沒有出結論。
白安苓到了時候,主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上至宋雅清,下至各院的姨娘庶女,全都集中到了這裏,白安苓也見到了鳳姨娘的身影。
白安苓在朝霞的攙扶下下了肩輿,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屋內挪去。
這裏不僅人多,還很嘈雜,宋雅清和眾姨娘似乎在爭論著什麽。屋內頓時鬧哄哄的,你來我往的打嘴炮,簡直跟辯論賽似的。她們鬧騰得太過認真,以至於白安苓到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發現。
白安苓聽了一會兒,總算弄清楚了原委。
宋雅清嫌屋裏人太多了,想讓所有的人都到外麵去。可是姨娘們卻不肯,怎麽都要留下來照看老爺,那些庶出的小姐們更是要留下來盡孝心。一個要趕人,一個要留下,就這樣杠上了。白安苓估摸著她們差不多都忘了裏麵還躺著一名傷者了。
第一個發現白安苓的是八姨娘,相比其他姨娘,這位顯得有些獨樹一幟。她不和姨娘們站在一起,反而待在宋雅清的身邊。
八姨娘張口就說道:“這不是受了重傷的二小姐麽?怎麽不好好在自己院裏養傷,跑到這裏來了?”
“聽聞父親受傷,便想來看看。”白安苓簡潔地說道。
“二小姐可真勤快,自己傷得那麽重,還不忘來見老爺。等老爺醒了,一定會被二小姐感動的,到時候說不定金口一開,會再撥一筆錢給二小姐充當嫁妝呢。”
她這話一說,就有好幾道視線移到了白安苓的身上,或是嫉妒或是羨慕,不一而足。
宋雅清乍一見白安苓,眸子就是一冷,不過有八姨娘幫她出頭,她自己倒是不用開口
了。
朝霞聽了八姨娘的話很生氣,很想衝上去罵人,不過在白安苓的示意下停住了。
這位八姨娘得知白秋義撥了一筆錢給白安苓後,心裏就不平衡了。現在張口閉口都是錢啊嫁妝啊,就是在暗示白安苓胃口大,貪得無厭不知足呢。
白安苓懶得和這個女人多作糾纏,視線越過了眾人看向了裏麵。
屋裏的**,躺著白秋義。他的腦袋上裹著厚厚的一層布,一動不動的躺著,不知醒轉了沒有。床邊上坐著一個人,手邊放著一個醫箱,正是鄭禦醫。
此時,鄭禦醫站起身,往外麵看了過來。
白安苓清楚地看見鄭禦醫皺起了眉頭,大概是為這亂糟糟的場麵而糟心吧。白安苓估計他已經看完了,便想過去問問情況。誰知她剛邁出了兩步,就有人衝了過來,伸手就去拉她的衣服。
朝霞早就防備著了,白安苓受傷了之後,她就格外注意不讓白安苓磕了碰了。當即她敏捷地一攔,護在了白安苓的身前。
衝過來的是八姨娘,隻聽她瞪著眼大聲說道:“話還沒說完呢,就急著走?你就這麽著急想多添一些嫁妝?哼,這全府上下,也沒哪個庶女的嫁妝有你多了,還不知足!”
宋雅清看了這邊一眼,臉上浮起一抹冷笑。八姨娘這個蠢貨,可著勁兒去鬧才好,反正她宋雅清隻要看好戲就可以了。
朝霞費勁地擋在八姨娘的麵前,八姨娘的身子使勁地往前撲,朝霞都有點撐不住了。
白安苓見狀冷著臉道:“八姨娘不是來父親床前盡一份力的麽?如今父親還躺在那裏,姨娘倒是有閑心關心我嫁妝的多寡。”
白安苓說完直接不理會八姨娘,往屋裏走去。
八姨娘想追上去,腳步卻突然停住了,因為她看見**的人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八姨娘慌了,連忙換了副表情,喚道:“老爺……”
宋雅清也急了,她等了這麽久,怎麽就讓白安苓給搶了先?可惜她的動作再快,也趕不上已經走到床邊的白安苓了。
尚書府的姨娘們見白秋義醒了,紛紛擠了上去,想要讓白秋義注意到自己。
白安苓向白秋義行了個禮,見他眼神清明,估計沒有什麽大礙,向鄭禦醫問起了白秋義的傷勢。
“尚書大人的傷流血較多,看起來可怕,但幸運的是,實際傷得並不重。按著方子抓藥吃,勤換藥,不日即可痊愈。”
鄭禦醫說完,又感慨道,“聽貴府大小姐說起當時的情況,真是險象環生,尚書大人的運氣實屬上佳。”
**的白秋義聽了,勾唇笑了一下,大概也是在為自己的好運而慶幸。
宋雅清連忙擠了上來,隱隱將白安苓擠到了一邊去,向鄭禦醫詳細詢問了方子的事。鄭禦醫好脾氣地答著。其餘姨娘們見狀也不甘示弱,你一言我一語地關心起白秋義的身體來。
“都夠了!”白秋義在**吼了一聲,嚇得眾位姨娘就是一個哆嗦。
姨娘們和宋雅清的鬥嘴他可是聽了不少,現在隻覺得這幾位的舉動都有點假惺惺的。他昏迷之際隻知道吵吵吵,就沒幾個真正關心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