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禦醫的事已經辦完,又見尚書府似乎有要吵起來的趨勢,連忙開口表示還有事要去辦,宋雅清讓人送鄭禦醫出去。
**的白秋義還在生悶氣,馬車出事已經夠倒黴了,還讓他看到了府上女人們的爭風吃醋,要多煩人就有多煩人。
白安苓冷眼看著,她隻是來瞧瞧白秋義身體的狀況,現在目的已經達到,差不多也可以回去了。不過眼下這種情況,白安苓還想再攪一攪渾水。
“爹,”白安苓擔憂地問,“女兒聽說拉車的馬發了瘋,不知道這中間有沒有什麽緣由?”
白安苓的問題一出,立刻吸引了在場的人的注意。
是啊,拉車的馬好好的怎麽就發瘋了?該不會是……
尋常情況下,或許府中眾人會懷疑是不是有人在馬上動了手腳,但是現在,她們首先想到的反而是另一種可能。
一時間,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膽小一點的甚至麵露驚恐,害怕得恨不能將自己藏起來。
白安苓掃了一眼周圍,暗自低下了頭,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不枉她費勁安排了好幾出意外,要的就是現在這種效果。
白秋義察覺了屋內氛圍的變化,也忘了生氣,奇怪地問:“都怎麽了?”
宋雅清眼圈泛紅,上前說道:“老爺,有件事我憋了好幾天了,一直都沒有說,今天卻是不得不說了。”
白秋義皺了一下眉,等著後話。
宋雅清接著說道:“不久前,我讓人打造的那尊鍍金佛像毫無預兆地裂開了。”
佛像開裂,還是新打造的佛像,這是不祥之兆啊,白秋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而宋雅清後麵的話才真正讓他一顆心揪了起來。
“佛像裂開那天,祠堂裏的牌位就倒了……”
“什麽?”白秋義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叫道。
牌位的事他已經聽說,也覺得有點詭異,但是白秋義比宋雅清心寬,查了一下沒查出什麽,就隻覺得這是湊巧,便丟到了一旁。可是如果牌位的事和佛像裂開是同一天,事情就有點不妙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麽?
白秋義的腦裏閃過了好幾個念頭,此時的他已經將今天他身上出的事也和那兩件事聯係到了一起,越想越是直冒冷汗。
尚書府大概是混進了不幹淨的東西,才會接二連三地出事,真是邪門!
這時,白紫沁和白紫蘇從外麵走了進來,向白秋義問過安之後請罪道:“女兒來遲了,父親莫怪。實在是事出有因,沒有辦法的。”
宋雅清在白秋義發火之前搶先開口:“紫沁和紫蘇遊湖時突然起了陣怪風,落水了。將你安置好之後,她們兩個就喝薑湯去了。”
“落水了?”白秋義目瞪口呆地問。
宋雅清難過地低下了頭,低聲道:“近幾日我們府上怪事頻頻,處處透著蹊蹺,這可該如何是好?”
白秋義也慌了,如果是有小人陷害那倒也就罷了,他覺得總能將人揪出來。但若是涉及到鬼神……那就麻煩大了啊。
白安苓由朝霞攙扶著,上前一步說道:“父親和母親別著急,但
凡邪穢之物都是見不得光的,女兒想去安平寺裏上香,為我們尚書府求個平安。寺裏的住持明光大師很是靈驗,要是能請他幫我們想想法子,想必府上的怪事立刻就會消停了。”
白秋義正慌著呢,現在一聽這話,立刻心定了。
他這時才發現白安苓拖著傷勢來看他,有些不忍地說道:“你的傷沒好,要多加注意好好養著才是,怎麽好讓你去求平安。”
白秋義掃了屋內眾人一眼,心下有點不滿。重傷的人都出來說要去廟裏上香求平安了,這些健全的卻沒一點表示。
宋雅清和眾姨娘被他看得發毛,連忙附和道:“去上香好啊,不過安苓的傷還沒好,就別去了,我們去。”
白安苓笑著說道:“上香講究一個心誠,隻有心意夠了,所求之事才會靈驗,這一趟我非去不可。”
白紫蘇連忙插嘴:“我也要去!”
她這是被嚇怕了吧,白安苓暗自笑了一下。白紫蘇也表示要去,其他的人生怕自己落後,紛紛表示都要去。
“既然大家都想去,那就一起去吧。”白安苓說道,“人越多,越誠心,也就越靈驗。”
這時有一位姨娘說道:“我知道明光大師,他德高望重,隻要經過手的就沒有辦不好的事情,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白秋義也心動了,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他當場就拍了板:明天就出發,所有的女眷都去。至於他本人,因為腦袋上的傷讓他有點頭暈,就不去了。
行程定下來之後,屋內的姨娘們漸漸散去,回各自的院子做準備去了。
白安苓出了主院,讓抬肩輿的人離開,自己由朝霞攙著慢慢往回走。路上,她遇上了鳳筱淳。
白安苓讓朝霞去一邊等著,自己則和鳳筱淳單獨說話。
白安苓問:“明天去了安平寺,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你後悔了嗎?”
鳳筱淳果決地搖頭:“我不後悔!”
“那好。”白安苓笑了一下,安慰道,“你放心,全都交給我便是。”
第二天一早,尚書府的眾人準備就緒,帶上奴婢,乘上馬車,由護院一路護送,浩浩****地前往安平寺。
安平寺坐落在京郊,依山傍水而建,寺內風景秀麗,風光宜人,平日裏就是個好去處。
除了前來燒香拜佛的信徒們,還有不少人專門為了遊覽而前來。寺裏提供食宿,居所簡樸雅致,齋菜更是一絕,味道鮮美可口,頗受讚譽。
白安苓一行乘車而行,到達之時也已經花去了小半日,一行人下車之後,被迎接的小沙彌領入了寺中歇息。
寺裏有茶水奉上,白安苓等人拿出自己帶來的糕點,填了一下肚子。
尚書府的女眷人多,是非也多。就這休息的一會兒時間裏,就帶來的點心也要鬧出點事來。白安苓無語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宋雅清遣人去找住持,送上了白秋義的名帖,問他什麽時候能夠見上一麵。
吃過點心,也休息夠了,眾人便起身去寺裏上香拜佛。
在那些姨娘小姐們懷著各自的心思在佛祖
麵前求這求那,白安苓卻隻是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前世她是個無神論者,生活忙碌根本沒工夫接觸這些,現在純粹是抱著觀光的心態在遊覽這間佛寺。
上完香之後,派去找住持的人回來了,明光大師要遲一些才能見她們。
大師嘛,可以理解。於是乎,在宋雅清的吩咐下,所有的人開始自由行動,等到了時辰再聚到一起去見明光。
白安苓早就想到處走走了,憋在府中這麽久,可把她悶壞了。好不容易到了一個新鮮的地方,她非要好好玩上一玩不可。時間不多,她先去哪裏好呢?
白安苓想得倒是很美的,可惜她忘記了自己還是傷者這件事。
就在她興衝衝地定下了第一個要去看的地方,並心急火燎地要趕過去之時,兩大門神突然出現了,白安苓的笑容立刻僵硬了。
淩君抱著一把劍,也不說話,就跟在白安苓的身邊。
竺九看起來有點心虛,湊到白安苓的跟前說道:“殿下有令,白小姐要去寺廟可以,但必須由我守著。且要注意少走路,多休息,不可以玩過了頭,最後鬧得個傷勢加重。”
白安苓就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北辰燁倒是懂她,她這個人就是有將一分力氣當做兩分甚至更多來用的本事,受傷之後在屋裏悶了這麽久,現在的她就像一個出籠的鳥,興奮得很,哪裏都想飛過去看看。
但是有兩大門神跟著,她還能這麽折騰嗎?她還能盡興麽?才怪!
看看那個雖然一言不發但卻固執地抱劍跟在她身邊的淩君,再看看麵帶歉意心虛等各種表情卻沒有半分退縮意思的竺九,白安苓毫不懷疑如果她玩得稍微過火了點,這兩人絕對會用武力鎮壓!
可歎她的傷還沒有好全,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白安苓在心中為自己默哀,也不掙紮了,默默地做一回病美人,讓人一座肩輿抬著,晃晃悠悠地看風景去了。
到了和住持約定的時辰,白安苓和宋雅清等人會和了。
小沙彌在前頭領路,將她們帶去見住持。
白安苓本來以為像明光大師這樣的高僧,都會住在一間破破爛爛、其貌不揚但卻很有高人風範的茅草屋裏,沒想到事實大出她的預料,她們被帶到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
大殿中央一個偌大的佛像,全身金燦燦的好不耀眼。兩側排列著數尊較小的佛像,依舊是金燦燦的。有香案數張,上麵擺著香爐,嫋嫋香煙飄飄忽忽,在大殿內遊來**去。
當中金色佛像下方,一位僧人身披袈裟,麵對著巨大金像盤腿坐著,口中低聲吟誦著經文,似乎沒有察覺到門口的來訪者。這位想必就是安平寺住持明光大師了。
小沙彌將人帶到,也不出聲提醒,就自行退了下去。
眾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念經中的僧人卻絲毫沒有要停止的跡象。有一位急性子的小姐按捺不住,想要出聲提醒,被她身邊的人一把按住,示意她不能出聲。
白安苓覺得好笑,這位明光大師果然是大師。哦,用她前世的話說,應該是裝逼的大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