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揚一路奔出林府,路上也無人敢阻攔於他,他心中也不知去向哪裏,隻是擇路而奔,要將心裏的鬱悶、憤恨,還有狂湧的凶戾,尋找一個途徑發泄出去。

其時,太陽漸漸的升上天穹,投下的光芒中略升起了熾熱氣息,折射出炫目的色采,刺得人有些睜不開眼來。

不知不覺間,林軒揚來到了一個巷道中。

赤陽城的巷道交錯複雜,身處其中,仿佛置身在迷宮囚籠中一般,讓人胸中不禁有一股壓抑的感覺。

日光投射在身上,林軒揚竟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反而從心底升起一絲冰冷來。

突然之間,林軒揚目光一閃,身影倏忽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林軒揚消失,少頃之後,巷道內出現了兩個青袍男子,看其裝束,正是林府護衛,兩人目光在巷道內一掃,臉上現出了迷茫的神色。

“咦,少主呢?怎麽不見了?”其中一人說道。

另一人同樣一臉焦急的四處張望,卻是根本找不到林軒揚的身影。

“你們是林天嘯派來監視我的嗎?”

正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林軒揚出現在了兩人身後。

“少主!”兩個林府護衛回過身來,驚喜道。

然而,他們沒有看到,林軒揚眸中流轉的那抹墨黑,越發的森冷了,仿佛一個厲鬼,潛伏在深處。

其中一個林府護衛道:“少主,回去吧!家主還是很在意你的。”

林軒揚嘴角邊掛起一絲冷笑,道:“我不想見林天嘯,你們兩個,給我滾遠點!”

“少主,跟我們回去吧。”說著,兩人林府護衛向林軒揚走上了一步。

林軒揚眼眸一縮,冷笑道:“就憑你們,也想攔我?”語氣之中,噙著無比森冷之意,帶起了一抹殺機。

刹那之間,兩個護衛隻覺眼前一花,林軒揚已出現在了他們眼前幾寸之地。

林軒揚驀地獰笑一聲,五指一探,一下按住了其中一個護衛的頭顱,往著一邊的牆壁上狠狠一撞!

蓬!碎石飛濺,那個護衛的整個頭顱撞入了牆壁中,嵌在裏麵,腦袋崩裂,鮮血如洪水般汩汩的流淌了下來,夾雜著令人觸目驚心的白漿。

另一個護衛見此情景,心膽俱裂,一下癱坐在了地上。

林軒揚“嘿”一笑,一腳飛起,無情的將這個護衛的頭顱踢爆。

噗!噗!噗!鮮血如湧泉般流淌,被踢爆的頭顱中,一顆眼珠滾了出去,兀自透著驚恐。

“什麽人!竟敢在這裏殺人!”

一陣噪雜的腳步聲傳來,呼喝聲中,四個佩刀大漢闖進巷道裏來,身披軟甲,卻是赤陽城執法的官衛,一進來,將林軒揚圍了起來。

領頭的官衛看向林軒揚,眼眸眯了一眯,道:“你是林家的少主,林軒揚?”

林軒揚雙眉微一挑,冷聲道:“你認得我?”

領頭官衛冷笑道:“林家的少主又如何?殺了人一樣要接

受律法的製裁!”

“是嗎?”林軒揚冷冷說道,突然一掌拍出,隻聽蓬的一聲,血肉飛濺,其中一個官衛胸口被拍出了一個猙獰的血洞,直透後背,鮮血狂飆之下,身體軟軟倒了下去。

“混賬!格殺勿論!”領頭官衛唰的一下抽出腰間佩刀,大喝道。

其他兩個官衛也是大喝聲中,拔出腰間明晃晃的長刀,旋即對著林軒揚狠劈了下去!

“哼。”林軒揚冷哼一聲,五指箕張,竟是一下抓碎劈來的長刀,碎裂的刀片飛濺中,他如鉤般的手爪毫不停留,直抓而去,嘶!殘忍的將這官衛的整條手臂抓爆,頓時鮮血淋漓。

砰!林軒揚飛起一腳,將這個失了手臂的官衛踢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胸口骨骼被踢得盡數碎裂,口中噴出的鮮血,夾雜內髒碎片,眼見是死絕了。

旋即林軒揚身子一轉,避過從另一側劈來的長刀,五指猛地探殺出去,噗!穿透了又一個官衛的胸口,將他整個人提起,往身前一擋。

嗤!領頭官衛的長刀一刀劈在了自己同伴的身體上。

領頭官衛瞳孔遽烈一縮,正要抽刀再砍之時,看見自己同伴的身後,現出林軒揚的臉龐,上麵掛著森冷嗜血的笑容。

哢嚓!林軒揚五指徑直抓在領頭官衛的喉頭,隻見血花飆射中,將他的喉管一下扯了出來,狠狠一握,蓬的捏得粉碎!

嘎!嘎!領頭官衛喉頭冒著血花,說不話來,瞪著驚恐的眼珠,身體緩緩的倒了下去。

鮮血染紅了整條巷道,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

林軒揚深深的吸了口氣,張開雙臂,臉上神情竟是十分的享受,笑容中透著森冷、詭異。

“哈哈!好!好!心狠手辣,嗜殺無情,你這小娃,很合我的口味!”

突然之間,一道仿佛夜梟般的尖銳聲音在上方響起,伴隨著拍掌之聲。

林軒揚抬頭一望,隻見牆頭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袍男子,長發披散,發間浮掠著淡淡血霧,神情陰冷,右眸充斥猩紅之色,仿佛裏麵凝聚了一個血池,令人望之,忍不住心生寒栗。

這個右眸,正帶著一抹詭笑,盯著林軒揚。

林軒揚一驚,頃刻回複了鎮定,回視著這個黑袍男子,平靜的問道:“你是誰?”

黑袍男子“嘿!”的咧嘴一笑,沒有回答林軒揚的話,而是笑道:“小娃,可願做我的弟子?”

林軒揚目光一閃,說道:“你有什麽本事?敢收我為弟子?”

黑袍男子聞言,哈哈長笑道:“好小子,夠狂妄,本法尊喜歡!”說著,手指一伸,指尖上嗖的升起一點火苗,這火苗呈猩紅之色,仿若鮮血凝成,甫一出現,轟的化作一股火紅風暴席卷了開來。

林軒揚隻覺一股猛烈氣息倏地掠過,好像連靈魂都震**了起來,下一刹那,旋即恢複了平靜。

然而,原本的青磚建築,此時,化為齏粉,變成了一個廢墟。

一個幾十丈大坑,

呈現在林軒揚眼前,上麵的建築房屋,刹那之間化為虛無,灰飛煙滅。

這已超出了凡俗的力量!

黑袍男子從空中飄落到林軒揚麵前,笑道:“怎麽樣,我夠格做你師尊吧?”

饒是以林軒揚如此的性情,一時間也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時,黑袍男子臉色突然微一變,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天穹,罵道:“才弄出這點動靜,就又追來了。真是陰魂不散!”一把抓起林軒揚,喝道:“走罷!”咻的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連同林軒揚,瞬間消失在了天際。

烈日當空,熾熱的陽光照射下來,照得地麵的沙礫都冒出幹燥的氣息。

此時,已是林陽從林府出發,前去火元帝城的第三天。

前方,一個地勢陡峻的峽穀山崖映入了林陽的視線中。

此地名為鬼見愁峽穀,兩邊峭崖聳立,中間隻有一條僅容馬車通行的道路,通道內怪石嶙峋,黃沙遍地,每當疾風刮過,發出嗚咽之聲,宛如鬼哭狼嚎一般,令人膽寒。

據說此地山盜出沒,趕車的奴仆加倍警惕,不時用敏銳的目光,掃視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喀嚓!火鬃馬鐵蹄踏下,竟踏碎了一個被風幹的頭骨,碎片隨風飛去。想是被山盜殺死的客商,屍骸遺落在這鬼見愁峽穀內,無人收揀,徒增一絲淒涼之氣。

就在林陽透過車廂內的窗戶,觀察著峽穀的地貌之時,一直坐在對麵盤膝入定的林震突然睜開眼來,開口道:“到了鬼見愁峽穀了?”

這三天的路程中,林震沉默寡言,大多數時間都是盤膝入定,此時見他主動開口說話,林陽倒是略微詫異。

“是,到鬼見愁峽穀了。”林陽點了點頭,說道。

林震目光轉向窗外,順著高聳的峭崖投去,嘴角邊微笑,似是感慨道:“當年,羽主也是從這鬼見愁峽穀經過,到了火元帝城…….。”

“羽主?”林陽好奇道:“長老說的是我父親?”

林震道:“十四年前,我還是羽主的隨身奴仆,若是沒有他的指點,我又怎麽能有今天的成就?成為林家的長老。”說著,林震仿佛沉浸在了往事中,追憶道:“當年,羽主還在這裏收服了鬼見愁峽穀中最強悍的山盜呢!”

林陽聞言眉毛一挑,道:“林震長老,能否跟我說一說我父親的事跡?”

然而,林震卻是微閉了雙眸,道:“暫時還不是時候,若你這次真的成了鎮元山神霄門的內門弟子,我就將全部的事情,包括羽主在火元帝城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訴你。”說完,又閉上了眼,臉上一副淡漠的表情。

而此時,林陽他們並不知道,在峽穀兩邊的山崖上,正潛伏著一個個神情凶悍的山盜,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下方的馬車,手中俱都握著鋒銳長刀,在陽光照射下,發出森寒的光芒,化作殺機四伏。

在他們身後幾丈遠處,一匹匹體格高大的健馬口銜枚,馬蹄不安的刨動地麵,雙目通紅,蓄勢待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