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其實不必緊張,藍某若有一絲對小姐不敬之心,今日就不會站在這裏好意提醒。”藍若微笑著說,“和歡一派許多技能都是非常精湛實用的,隻不過,畢竟每一派的念力修為底子是完全不同的。怎麽說呢……”
他歪著頭想了想,就像孩子般一臉純真,“就好像佛法,雖然共通的都是佛家經書,但是般若經,金剛經,每本又都是不同的。”
“然後?”她揚了揚眉,等他繼續說下去。
“正因為念力修為的底子不同,所以你不可能用獸藝一派的念力修為去使出和歡一派的技能,即便偶爾一兩次為之,長此以往,隻會對自己的念力有相當大的催害,所以若是自行揣摩,萬萬使不得。”藍若頓了頓,又補充一句,“當然,若是有和歡一派的高人能指點相應的念力修為,自然又是大大不同了。”
看著她沉思的樣子,藍若笑了笑,“當然,小姐不想說,藍某也不強求,隻望小姐能好生愛惜自己的身體,莫做舍本逐末之事。”
聽他之言,似乎並不像撒謊誆她的。沉吟許久,她真心道謝,“無論如何,還是要多謝你的好心。”
“客氣了。若是沒有其他事,藍某告辭了。”他欠了欠身子,便要離去。
盛夏看著他走了幾步錯開些距離,終忍不住道,“據聞和歡一派乃是邪派,藍禦醫怎會對其中的奧秘如此了解?”
藍若腳步頓了頓,側身回眸而笑,“小姐有不願說之難處,藍某自有不可言之難為。”
說完,微點了點頭,便飄然離去。
翌日清晨,盛夏出門剛要往獸藝分院的方向去,拐過巷口沒多遠,馬車便戛然而止。
掀開簾子往外看清,卻見迎麵停著一輛深藍色的馬車,當中橫斜,剛剛好攔住她的去路。
“雲小姐。”一個身著藏青色長衫的男子跳下馬車走到她身前,麵色素冷,開口喚道。
盛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判斷出他並無惡意。
“請小姐上車。”他簡短的說。
“你是何人,膽敢攔阻我家小姐!”一旁的碧荷不明就裏,上前喝道。
那男子並不看碧荷一眼,隻揚手落下,幾乎沒有看清,一記手刀已經劈在碧荷的頸後,在她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已經接住她下滑的身體。
皺了皺眉,盛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受何人指使?”
“小姐去了便知。”男子一手攬著碧荷的身體,一手探入腰間,拎出一塊令牌。
看到那塊令牌,盛夏怔了怔,不再多問,探身上了那輛馬車。
那男子將碧荷放回她們原先的馬車,然後一躍跳上馬背,疾馳而去。
這輛馬車的封閉性很強,就連窗簾都是縫死了的,根本看不到外麵的情形。盛夏還在想著剛才的那塊令牌。
這個清冷的男子雖然話語甚少,也做了很好的收斂,但她還是能感覺到他身體裏那強大的念力修為。此人絕非等閑人士,不過自己若是真不想聽他的,硬拚下來也未必一定會輸,最關鍵的,是那塊令牌。
那是禦前令。做工和細節都不像是假的,能擁有禦前令的人,定不是尋常人。到底是誰要見她?如果他真的是奉皇命而來,又怎會這般神神秘秘?
滿肚子的疑問,若要尋一個答案,隻怕要等待會兒那個幕後的人現身吧!
不知奔馳了多久,隻聽到馬兒一陣嘶鳴,然後馬車就此停了下來,外麵響起那男子的聲音道,“請雲小姐下車。”
探手掀開車簾,外麵居然一片漆黑,仿佛已經從清晨轉為深夜,而天空居然一顆星星都沒有,隻有環繞的火把。
眨了眨眼,她才看清這分明是個山洞。
岩壁上還有濕濡的水漬,每隔一丈遠左右各有一個火把,讓人可以看清腳下的路。
“雲小姐請——”男子已經舉起一柄火把,領頭在前麵。
“這是什麽地方?”她開口問道,隻聽到自己的聲音仿佛被吸入這岩壁之中,竟連一點回聲都沒有。
“雲小姐稍安勿躁,等會兒您就知道了。”他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的,火把往前舉了舉,再次道,“請!”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都已經到了這裏,索性尋個根底,於是跟在他身後往洞裏走。
這山洞深邃而曲折,她一路走來發現,大洞小洞非常之多,有的明顯是洞裏還套洞,如果不是有人引路,隻怕絕對要迷失在這洞中。
走了約莫有一炷香的時間,終於看到一扇類似門的岩壁,男子走過去輕輕在旁邊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按了下去,然後那門邊往旁邊緩緩移開。
他引著盛夏走進去,裏麵是一個非常大的石室,與外麵的山洞完全不同,這裏都是堅固的花崗岩,石室裏幹燥清爽,竟不似外麵那般潮濕。
一個身著深紫色勁衣的男子負手背對他們而立,看上去身形似乎有些熟悉。最讓她吃驚的是,這石室裏還有其他的人——
楚長闊,李沐,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不過盛夏依稀記得,他是此次跨派之戰中劍客一派的另一位參賽者。
最關鍵的是,燕子禦和太子居然都在!
見到這陣勢,盛夏已經依稀猜出背對他們而站的人是誰了,隻不過,這般神秘,這樣慎重,到底是什麽事?
接她來的那男子走過去拱手道,“主子,都到齊了!”
男子點點頭,轉過身來——
“叩見皇上!”除了燕子禦和太子,其餘眾人都吃了一驚,齊齊下拜。
果然正如心中所料!盛夏明了,隻是更加困惑此行的目的。
皇上一手虛抬,揚聲道,“這不是在宮裏,這些規矩就免了!今日召集諸位,是有要事,此事關乎重大,而且極度危險,若有不願者,現在就可以退出。”
幾個人互相對望一眼,齊聲道,“願聽皇上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盛夏心知,皇上雖然此刻這樣說,不過若真有誰在這個時候退出去了,隻怕也沒有命再回去了。
既然人都已經到了這裏,此事又關乎重大,怎麽會放一個知情的人在外,徒留後患呢。
皇家果然也是虛偽,明明選中了你要你去送死,還要做出親民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