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度將那凝珠丟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結果當然是和前幾次一樣的,紋絲不動。
“為何要等?本小姐就是要毀了這東西!免得之後再給我找麻煩!”一邊憤怒不堪的念叨著,她一邊加大了力度踩踏下去,宋邵幾乎是阻止都來不及,“你可是不知道方才我差一點就被這珠子給害了,藍若和雲盛夏猴精猴精的,好懸沒發現我!”
宋邵撲上前去抱住了她的腿,欲哭無淚的說道:“姑奶奶,你趕緊停手吧!這玩意也是能隨便踩的?”
秦無度一扭頭,不耐煩的甩開了他的手,怒道:“不然不想留著不成?對付雲盛夏的辦法多多了,幹嘛非要動這麽危險的東西,本小姐不幹了!”
“你現在說不幹,先前淬煉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這東西淬煉不容易,豈是說毀掉就毀掉的?”宋邵心急火燎的喊了一聲,但很快氣勢又弱了下來,他到底還是懼怕秦無度的。
那姑娘顯然也是一怔,而後歎息了一聲,很是無奈的說道:“那又能如何?這東西用法術根本沒辦法毀掉,留著又是一個禍害,雲盛夏實在是聰明,若是留著,我們遲早都會被發現的……”
“哼,本小姐就不信了!”
嚐試了許多種毀屍滅跡的方法,最終的結果都極其慘淡,秦無度當真是讓這小小的破珠子給惹惱了,又是一通沒頭沒腦的猛踩。
就在宋邵滿臉無奈的看著秦無度發瘋時,忽然聽見了極其細微的一聲“哢嚓”,他麵上立刻露出了幾分喜悅:“小姐,成了!”
“成了?”秦無度也欣喜若狂的看了那珠子一眼。
“等等……”她滿頭霧水的將凝住撿起來一看,發現那玩意竟然堅韌得很,法術摧毀不行,她這樣瘋頭瘋腦的踩了一通也不行,事到如今,瑩潤的珠子上竟然隻是裂開了深淺不一的幾個小口子而已,她一聲長歎,“這東西怎麽還沒壞!”
也不知為何,宋邵心裏慌張得緊,他焦急的催促了一聲,說道:“小姐,如今夜已深了,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久留了,既然此招無法陷害雲盛夏,大不了我們再想辦法就是了……”
“怎麽?你是害怕了?”秦無度看向了對方,忽地冷笑了一聲,“別忘了,我當初可就是看在你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的份兒上才讓你在我身邊留下的,如今開始畏畏縮縮了不成?”
宋邵急忙搖了搖頭,他可萬萬不能離開秦無度這個大金主,隻要當一天她的狗,宋邵就有一天的好處。
“不是的小姐,隻是你看這高牆周圍,全都是密密匝匝的機關人……”男子說著,聲勢漸小,緊張兮兮的看了一圈周圍的景象,才咽了一口口水,說道,“我實在是擔心,這些東西會不會忽然之間活過來。”
秦無度掐著腰,打眼兒一掃,冷哼道:“不過是一堆堆的破木頭而已,你擔心那麽多作甚?再說,我們又不是敵人,它們做什麽攻擊我們?”
“可是……”
不等宋邵憂心忡忡的再出聲,便聽身後忽然傳來了幾道接二連三的碎裂之聲,秦無度警惕的轉身斥道:“什麽聲音!”
宋邵定睛一看,頓時之間臉色煞白。
他哆哆嗦嗦的指著秦無度身後不遠處的位置,嘴唇顫抖的說道:“糟了……小姐,你身後那個機關人,不正是我們破壞陣法那天遇見的機關人嗎?”
“什麽?”秦無度在刹那之間麵如土色。
身後的機關人已經幾經變幻,木頭手中的長刀嘩的一聲甩了出來,不管不顧的便朝著秦無度和宋邵席卷而來。
秦無度頓時尖叫著罵了一聲:“混帳東西,老娘又不是壞人!做什麽來攻擊我!”
“小姐,很有可能是你方才踩裂了珠子,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宋邵惶急的護著她閃開。
索性如今麵前發瘋的隻有這麽一個機關人,加上它的護體柳枝陣法早就被秦無度給破壞掉了,沒有了活人的法力加成,這個機關人的攻擊強度並不高。
兩個人三下五除二,基本上沒有動用那些花裏胡哨的法術,便將此機關人給解決掉了。
秦無度驚魂未定的喘著粗氣,瞪著地上已經化作了一攤木頭塊的機關人,掌心裏攥著凝珠,已經漚出了汗漬,順著細密的碎裂紋路流了進去。
宋邵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個機關人怎麽忽然動了,它是不是察覺到了對應的柳枝陣法已經被我們煉成珠子了?”
他話音剛落,那邊秦無度已經飛起了一腳,硬生生將這個比她高大半頭的男人給踹得幾乎要飛出去,撲通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
秦無度一甩袍子,怒罵道:“廢物!廢物!都是你出的這個餿主意!”
宋邵讓人當胸一踹,隻覺得胸口一陣陣的阻塞,險些沒噴出一口血來。
他虛弱不堪的倒在地上,虛弱的捂著胸口說道:“小姐……是屬下無能!請小姐消消氣!”
“消氣?你讓我如何消氣?”秦無度冷笑著反問了一聲,站定了說道,“我看中你,是因為你主意多,可不是因為你鬼點子多!你這幾次給我出謀劃策,哪次管用了,全都是你,全都是你辦事不利!”
她刷的揮手一指,指向地上那一堆破爛木頭,說:“來,你看看,你自己看看,雲盛夏這個陣法幾乎是天衣無縫,若非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根本動不了陣法半分。”
“但是如今非但陣法被破壞了一角,連這個機關人也壞了,你難不成要本小姐深更半夜去造機關人?”秦無度幾乎恨得要發瘋了。
她先前一向都無甚主意,頭腦簡單,聽宋邵的建議皆以為精妙,但是如今她再不願意信任此人了。
一時之間,由不得焦頭爛額。
就在秦無度氣得頭腦發暈時,躺在地上的宋邵忽然臉色慘白,渾身止不住的哆嗦了起來,顫聲道:“小姐……你、你身後,快躲開!”
秦無度脊梁骨一涼,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