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原本便懼怕秋娘和雲裳,如今見雲裳還在赤烈麵前胡言亂語,更是又氣又恨,卻敢怒不敢言。

她隱忍了片晌,說道:“雲裳,我和你無怨無仇,你何至於搶奪了我的名額,還在旁人麵前貶低我?”

雲裳好似抓住了她什麽把柄一般,笑嘻嘻的說道:“公子你聽,你這麽竭盡全力的幫她,在她眼中,你就是個‘旁人’。”

“瀟瀟她不是這個意思,我了解她。”赤烈堅持道。

“了解?你們才認識多久,便了解了?”雲裳一雙眼眸宛如狐狸似的,極其魅惑,她靠近上前,纖纖玉指劃過了赤烈精壯的胸膛,勾引道,“瀟瀟無外乎是個爭強好勝的小丫頭,你若是想英雄救美,還得換個人……”

她這話中的導向性十分明顯了,眼神兒也像是長了鉤子似的,一下接一下的勾著赤烈。

瀟瀟氣得麵色發白,緊緊攥著雙手,她原本對赤烈是沒有那個意思的,但是如今雲裳在這裏用這些狐媚妖術,她心中頓時不是滋味兒了起來。

赤烈垂眸,麵不改色的看向了胸口上那隻作亂的手,眼底閃過了一絲嫌惡。

侍從們也低聲互相議論:“這露華樂坊的女子怎麽如此……”

“啊!”雲裳嚇了一跳,因為她的手被赤烈緊緊攥住了。

她還以為赤烈這是回心轉意,不打算繼續幫著瀟瀟了,畢竟露華樂坊的女子國色天香,來圍獵大賽獻舞,也不知能夠收獲多少露水情緣。

雲裳對自己的樣貌和身材很有信心,她緩緩浮現出了一個嫵媚的笑來:“公子……”

誰知話音未落,她的手便被赤烈冷冷的甩開了。

赤烈甚至毫不避諱的直言道:“露華樂坊培養的是舞姬,而不是後麵那個字。”

“……”雲裳頓了頓,而後麵頰漲紅,氣得險些沒背過氣去,“你!你這廝不解風情!”

周圍其他圍觀的女弟子全都嗤嗤的笑著,有人架秧子起哄道:“哎呀雲裳!這下子你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想勾引不成,反而被人家罵了一頓。

“露華樂坊好歹也曾為皇室獻舞,豈能培養如此輕佻**的舞姬?”赤烈側過眸子,掃向了同樣麵如土色的秋娘,沉聲道,“秋娘,挑人可不能光看實力,還要看看人品。”

“言辭輕浮,舉止**,這樣的女子別說是放在漠北……就算是放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不會有人珍視。”赤烈橫了一眼雲裳,一點也不給她留麵子。

雲裳原本是想挖了瀟瀟的牆角,誰成想竟然讓赤烈如此貶低,她這些年一直引以為傲的樣貌都成了塵土。

她險些沒氣哭了,立刻哼哼唧唧的轉身去拽秋娘,撒嬌道:“表姐,你看他,他居然敢這樣說我……”

這秋娘是雲裳的親表姐,平日在露華樂坊也給了她許多的關照,瀟瀟也是倒了黴,偏巧她在露華樂坊的參賽選手之中實力最弱。

雲裳想要擠下一人,自己參賽,自然而然挑瀟瀟這個軟柿子下手了。

“你也少說幾句吧,丟人現眼的東西。”秋娘厲聲責備道。

但她訓斥歸訓斥,到底還是偏袒雲裳的,看向赤烈的眼神都不如先前那般客氣了,語調也變得尖酸刁蠻起來,冷冷地道:“你究竟是什麽人,我們露華樂坊內部的事情,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還為了這個丫頭對著我妹妹大呼小叫,真是豈有此理!”

赤烈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她,似乎沒有半點的膽怯。

他從來都不怕事,唯一擔心的便是瀟瀟受委屈,縱然他今日不來幫忙,瀟瀟之後也必將遭受到秋娘和雲裳一眾人的排擠……

瀟瀟的性子比赤烈想象中要激烈一些,尋常舞姬遇上這事,多半便選擇了忍氣吞聲,但她卻寧願為自己大聲的哭喊出來,在門口長跪不起,也要為自己講話。

她外柔內剛,更是讓赤烈堅定了要幫她的信心。

“不說話是嗎?我就知道,你這傻大個多半是哪個不入流門派出來的無名小卒,毛頭小子還想著充大頭,還想著英雄救美,也不看看你配不配!”秋娘環抱著胳膊,怒罵道,“你說雲裳輕浮,我看你也是一路貨色!”

“放肆!”

身後的幾個侍從齊齊出聲:“小小舞姬,再敢造次,現在便將你踢出烈焰山莊!”

秋娘已經做到了要和他們動手的準備,便聽一直淡然麵對的赤烈說:“你不是問我是誰麽?好,我告訴你,我是漠北二皇子,赤烈。”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皆是雙目圓睜,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秋娘先前還以為他隻不過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在這裏虛張聲勢,想要英雄救美而已,誰成想這位竟然是漠北的皇子……

這樣的人物,她們露華樂坊可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秋娘和雲裳這姐妹倆先前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如今二人齊齊的呆若木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赤烈原本也不想這麽快就暴露身份的,畢竟有幾分炫耀的嫌疑,他不願如此。

可既然秋娘步步相逼,他便也不客氣了。

“如何?”赤烈挑了挑眉,看著一句話也不敢說的秋娘。

露華樂坊先前對赤烈出言不遜的一眾姑娘也都不敢講話了,個個兒縮成了畏首畏尾的鵪鶉。

其他人全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但是赤烈微微轉身一看,瀟瀟隻是對他一笑,麵上沒有半點驚訝之色。

他不由好奇道:“這身份不大不小的……你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說,你早就認識我了?”

瀟瀟仰著頭,與人對視,笑容十分妍麗燦爛的道:“其實接風宴上我便注意到你了,當時便知全場最高最威武的公子是漠北的二皇子了……隻是一直以來,都沒什麽機會同你講話。”

話到此處,她羞赧的低下了頭去,耳尖都微微泛著粉紅色。

赤烈頓時之間像是被人擊中了心髒,百煉鋼也成了繞指柔,他啞然失笑:“原來……一直以來並不是我自作多情,原來你也早就注意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