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禦身為皇族成員並不參賽,而雲盛夏不肯參加,所以最後選派的這三人,實力雖已是獸藝分院最強的了,但比起不參賽的這二人,卻又差之十萬八千裏。

跨派之戰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這一日人山人海,觀戰的除了皇族,還有參賽的各派選手的家眷等等。

觀台上圍了個水泄不通,都期待著今年勝出的選手會是自家的。

雲博遠並不知白烈三請四請盛夏出戰一事,往年盛夏也都是從不出賽的,今年知秋也已經出嫁了,因此雲府參賽的,隻有雲繼祖一人。

他在一旁叮囑交代,也並沒有寄予太大的希冀。畢竟從派別上的強弱來說,琴藝師素來都隻是輔助類,在這種單打獨鬥的場麵,從來都占不到什麽大便宜。所以他隻囑咐雲繼祖盡力即可,千萬別逞強好勝。

坐在觀禮台上,盛夏掃了眼就在下麵的參賽選手,除了隻認識刀客那邊的楚長闊,其他人一概不識。低頭看了眼自己派別這邊,白烈正在進行最後的叮囑,楚無憂臉上充滿了自信,李沐則是默默無言,反觀妍兒倒是有些緊張,整個身子都是僵硬的。

皺了皺眉,她想想,還是沒動。

沒過多會兒,一聲響亮的鍾聲震**在全場上方,昭示著比賽開始了。

根據抽簽結果,第一輪是劍客一派對琴藝派,雲繼祖便是第一個上場。看到對方上來的人時,一旁的碧荷克製不住的低呼出聲。

“碧荷,幹什麽?”她微側頭低斥出聲。

碧荷握緊帕子掩唇小聲道,“小姐,是那個兵部尚書的兒子上官燼,他出手最是狠毒,毫不留情麵,而且以折磨人為樂,少爺這下有危險了!”

怔了怔,盛夏轉頭看向雲博遠,果然他也是一臉凝重之色,隻是畢竟比賽已經開始了,他隻能坐在這裏靜觀其變。

眯了眯眼,她看向那個一身白袍,笑得張揚的男子,若有所思。

雲繼祖懷裏抱著一方琴,緩步走上擂台。

而上官燼則是走近擂台時突然發力拔足,居然生生的平地躍起,幾個翻跳穩穩落於擂台之上,衣袂翩飛,卻笑得邪肆。

“當,當當——”三下敲鍾,比賽開始。

上官燼拔劍出鞘,絲毫都不帶猶豫的,直直衝著雲繼祖麵門而來,嘴裏大喝,“受死吧!”

雲繼祖不敢掉以輕心,提身後躍,避開他淩厲的劍鋒,身子懸空而坐,將琴置於膝上,指尖飛舞。

頓時,擂台上響起悅耳的琴音,隻是這琴音卻在雲繼祖麵前變成無數的絲線飛舞,旋轉縈繞,最後化為白色光芒將他牢牢包圍,形成了一層透明的保護罩。

“一開始就用春江月夜,這孩子根本是一點贏的信心都沒有啊。”雲博遠輕歎一聲,似有無奈。

春江月夜並沒有什麽攻擊能力,隻不過是被動的保護狀態,若然上官燼靠近,必將影響到他身上以念力提就的有利狀態。雲繼祖這是想退避三尺,不讓他靠近自己啊。

孰料,上官燼隻是唇角微微一勾,不屑笑道,“小把戲!”,旋即將劍往麵前一豎,一道光芒順著劍身隻衝劍尖,直直衝落撞地,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擂台之上煙霧紛飛,一時什麽都看不清,觀禮台上咳聲一片,待煙霧稍稍散去,再定睛一看,雲繼祖的那層保護罩已經**然無存,臉上有著明顯的驚駭之色。

上官燼笑的得意,手中劍一翻轉,口中喝道,“讓你嚐嚐我的禦劍訣!”

看到他的攻勢,雲繼祖急急側身,險險避開這一擊,隻是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血不斷湧出。

雲博遠身形微動,不過麵上還算平靜,極力克製著端坐不動。

那上官燼根本一絲停頓都沒有,劍身上還有擦過的血跡,衝出去的身子居然能急速的轉個彎,再次朝雲繼祖殺去。

這次避閃不及,雲繼祖隻得格琴相擋,瞠然一聲,琴身已經出現了裂痕。

不過好在擋住了他的劍,雲繼祖幹脆手腕一轉,將琴豎插在地上,身體傾斜,一手扶琴,一手拉弦,再次奏響。

隻是這一次,琴聲變得鏗鏘有力,而且吱呀刺耳,讓觀禮台上的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抵擋那陣穿透耳膜的琴音。

“爹,這一招是什麽?”她側過頭,輕聲的問道。

雲博遠看著擂台上的戰勢,頭也沒回道,“天籟之平沙落雁。這一擊若是中了,上官燼將在一盞茶內使不出任何的技能。隻不過……”

他憂心忡忡,盛夏剛想問隻不過什麽,卻見上官燼根本對這琴音毫無絲毫反應,那劍插在琴身之上根本沒有拔出,揚手便是一掌,重重將雲繼祖拍出。

雲繼祖的身體如拋物線一般砸在擂台的欄杆上,撞斷了幾根木頭,卻又沒飛出擂台,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繼祖!”直到此刻,一直還算鎮定的雲博遠終於也有些拿不住了,不自禁的伸手喚了一聲。

“看來三弟這一招,對上官燼根本無效。”盛夏看著台上的情勢,臉色嚴肅起來。

原以為這場所謂的跨派之戰,不過是小小比武,就像考試一樣,最後選個什麽狀元之類的,可現在看來,似乎不那麽簡單。

“不是無效……”雲博遠搖搖頭,“繼祖經驗尚淺,居然沒有看出上官燼的抗性修為遠遠不是他能控製的住了。”

說著,轉頭看了盛夏一眼,卻詫異的呆住了。

方才雲繼祖那一招天籟之平沙落雁,讓場上大部分人都堵住了耳朵,是因為受不住那琴音的尖嘯。他之所以沒有用手護耳,是因為本身就是琴藝師,對這些早已免疫。

可是,盛夏根本音律不通,怎麽會不用堵耳,還能這般自若的跟他交談,而且……一點影響都沒有?!

“這輪比賽可以結束了。”她自然不知父親的震驚,隻是關注著擂台上。

雲繼祖以手撐起身體,大口的鮮血湧出來,染紅了身上的衣衫,地上更是斑斑駁駁的血跡,看著觸目驚心。

那上官燼卻又執劍衝上來,根本沒打算就此結束。

一旁的劉姨娘早已按捺不住,扯著雲博遠的衣襟尖叫,“老爺,快讓他住手,住手啊!這樣打法,隻會把繼祖打死的!”

雲博遠麵色蒼白,顫音道,“除非敲鍾,否則比賽就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