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宋府的門,顧雲舒和馮莫便分道揚鑣。
馮莫去查那位賈姓商人去了。
而她則是準備回府,就在車夫準備出發的時候,顧雲舒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楚夙的臉,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讓車夫先去寧王府。
她得先看看楚夙有沒有中招,畢竟他是長寧和歡寧的生父。
她可不希望楚夙就此成為一個癮君子。
抱著這樣的念頭,顧雲舒到了寧王府,她本來是想問問管事楚夙回來沒有,結果人剛走進門,便見一道人影風一樣朝她吹了過來,緊接著,楚夙帶著驚喜神色的麵龐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那人急急道:“你剛才去哪兒了?本王四處找你都找不見,你可知本王有多擔心你?”
這類似質問的話語並沒有讓顧雲舒不滿,隻覺得茫然:“你找我幹什麽?”
楚夙微皺眉道:“本王讓你來王府,可回府之後卻沒看見你,難道不應該擔心嗎?”
顧雲舒輕咳一聲:“好吧,我出去查了一點事情。”
說罷,她將麵前的楚夙,從上到下,從頭到底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定這人的臉色正常,不像癮君子那般憔悴枯瘦暗淡,這才放下心來:“還好你沒事。”
楚夙疑惑的看著她,心說這句話難道不是應該由自己說嗎?
他正想問,就被顧雲舒直接拉到了房間中。
隨後,顧雲舒一臉正色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就像是一陣風在身後吹拂而過,楚夙寒意頓生,他知道國師背地裏用了不少手段,卻沒想到這人竟然連違禁品都敢動。從古至今,成癮性的藥品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玟珀明知跪著,卻還是私下動作,可見他早就將國家法規視若無物!這樣的人要是不除掉,怎麽安邦?
楚夙暗自咬牙切齒,心中把玟珀排在了和蕭家對等的位置。
哦不,或許玟珀比蕭家更麻煩。
顧雲舒的心情不比他好,因為她一想到之前自己跟玟珀的合作,便覺得心驚,還好玟珀沒有對她下手,不然長寧和歡寧……光是想一想,她便有些受不住。
隻可惜,現在他們的手上沒有切實證明玟珀下黑手的證據,隻憑這些猜測,是扳不倒他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雙雙沉默下來。
“對了!”
顧雲舒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還是不放心的拉住楚夙的手,給他診脈。
楚夙見狀心中微暖:“就這麽關心本王?”
顧雲舒斜眼看了他一眼,不以為意道:“王爺還是不要自作多情為好,我隻是不想長寧和歡寧的父親是一個癮君子,這樣他們以後也會受到影響的。”
被打擊的楚夙並不氣餒,隻覺這也是一種進步。
就在顧雲舒診脈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敲門聲。
一邊傳來的還有管家的聲音:“王爺,秋姨娘院中有個侍女想見您一麵,說是有要事稟報。”
聽到秋姨娘三個字,楚夙便心煩意亂,之前在她麵前演戲演出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就足夠他糟心好幾天了,現在著實不想再跟那邊有牽扯了!他毫不猶豫的說:“不見,就說本王有要事。”
外麵的管家為難道:“可她說事關重大,要不王爺您還是見見吧?”
楚夙還想再拒絕,旁邊的顧雲舒卻忽然問:“那侍女叫什麽名字?”
“小蝶。”
聽到這個名字,顧雲舒的眼睛亮了一下,轉頭對楚夙道:“王爺不必擔心,這是咱們自己人。”
楚夙這才恍恍然想起,這個侍女之前在顧雲舒的身邊伺候過。
既然如此,他便不再否決,讓小蝶進了門。
小蝶是來跟顧雲舒和楚夙通風報信的,昨天晚上她半夜睡不著,起身喝水的時候,隱約看見庭院角落裏有火光,她覺得奇怪,就過去看了一眼,萬萬沒想到,半夜燒東西的人竟然是秋姨娘身邊的心腹侍女石榴。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燒什麽,那東西烏漆嘛黑的,味道很大,特別熏人,隔著很遠都能夠聞得到。
小蝶藏在暗處,一邊捂著鼻子,一邊觀察那邊的動靜,等人走後她便跑去翻看那對灰燼,從裏頭找到了一樣沒有燒幹淨的東西。
說罷,小蝶將袖子裏用手帕包著的物件拿了出來。
顧雲舒仔細一看,不由失笑。
那物件與她之前撿到的那塊是同一種物品,它來得正好呢!之前在楚夙書房裏翻查的小廝找不到,轉頭來了這麽一個,可見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非得要今天讓秋姨娘栽個大跟頭啊。
新仇舊恨,促使顧雲舒站起身來,笑盈盈道:“王爺,我們去秋姨娘那邊查問查問吧。”
楚夙神情複雜的應了一聲。
“王爺來了?”
秋姨娘今天精神不是很好,整個人如一朵即將開敗的話一樣。
不過她一聽說楚夙過來,整個人就容光煥發!要不是之前大夫再三叮囑,說她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靜養,萬萬不能下床走動,她簡直想跑到門口迎接!
“妾身拜見王爺……王妃?!”秋姨娘臉上的笑,再看到顧雲舒的瞬間凝固。
她怎麽也沒想到,顧雲舒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她是回來看自己笑話的嗎?
還是因為別的?
秋姨娘心中煩悶疑惑,但怕楚夙和顧雲舒懷疑,沒有表現出來,仍是一副溫柔嫻靜的模樣。
然而顧雲舒早早就把她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了:“秋姨娘看到我便不笑了,不歡迎我?”
秋姨娘梗了一下。
既然知道自己不被歡迎,還來幹什麽?
她心中腹誹,麵上卻掛著笑:“姐姐誤會了,妾身隻是身體忽然有些不適而已,並沒有不歡迎姐姐的意思。對了,姐姐今日怎麽有空回府了?可是要搬回來了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姐姐你不知道,你不在王府這段時間,我有多麽想念……”
秋姨娘正說著話,忽然覺得氛圍有些不對勁。
為什麽顧雲舒和楚夙看她的眼神,都那麽的微妙,就好像看透了她一樣?
這讓本就心虛的她感到萬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