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夙能夠感受得到顧雲舒的高興,因為她的唇角一直在上揚。
他的心情瞬間也變好了不少。
得到消息的時候他有多麽擔心,現在就有多麽放鬆。來的路上,他把很多事情都給想明白了。如果上蒼真的要他在顧雲舒和某些事,或者物,或者身份地位做一個選擇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顧雲舒。自從對她的感覺改變之後,楚夙便覺得自己滿心滿眼都是她,容不下去其他的人……
“對了,你去看長寧歡寧沒有?”
顧雲舒這句話一問出口,馬車裏瞬間陷入一片寂靜之中,楚夙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本王擔心你,所以先來了這邊。”
“你這太不負責任了吧!”
顧雲舒沒忍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明明她讓人去傳話的時候,再三叮囑,要楚夙先去看長寧和歡寧,確定兩個孩子安全之後再來接她,結果這人好像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似的!
他有沒有將長寧和歡寧放在心上?
楚夙自知理虧,沒有辯解,他想,如果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這麽做的。
因為長寧和歡寧還在宋府,兩人先繞到去了一趟宋府。
等他們到的時候,兩個孩子正悶悶不樂的坐在屋簷下,青禾在他們身邊坐著,好像是想哄他們開心,可不管她怎麽說,兩個人孩子都沒反應。
青禾覺得很頭痛,抬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顧雲舒和楚夙向這邊走來。
她接連在長寧和歡寧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你們看看那邊來的人!”
兩個孩子跟著看了過去。
緊接著,他們的眼睛就變得閃閃發亮,猛地朝顧雲舒這邊衝了過來,撲到她的身上。由於衝擊力太大,顧雲舒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兩步,差點就摔了。好在楚夙反應極快,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才避免了顧雲舒摔倒在地的命運。他微微皺著眉頭,嚴厲訓斥道:“你們以後不能再這樣撲人了,知道嗎?”
長寧和歡寧也意識到自己做得不對,臉色微紅,像是兩個被風雪打過的小白菜,看起來很可憐。
顧雲舒立即就心疼了。
她真搞不明白,怎麽楚夙的角色轉換就能這麽利索,之前他不是一直寵著長寧和歡寧嗎?現在,又狠得下心來訓斥他們了嗎?
反正換她的話,她做不來,她甚至還要瞪楚夙一眼。
“他們也是關心我。”
莫名其妙被瞪的楚夙心裏有那麽一點點委屈,他分明也是在關心顧雲舒啊。
那邊一家四口的互動,被旁邊的宋謙和青禾看得一清二楚。
青禾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將自己整個人埋進宋謙的懷抱中。
她仰起臉:“以後我也想生兩個這麽可愛的孩子,到時候,就讓我負責教訓他們,宋大哥負責安撫他們,好不好?”
宋謙笑著點點頭:“都依你。”
那邊顧雲舒安撫好兩個孩子之後,便向宋謙和青禾告辭離開了,回去的路上,楚夙提議道:“要不,你們還是搬回王府住著吧。”
雖然這邊有護衛護著,可楚夙還是放心不下。
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更是覺得再這樣會出事。
顧雲舒想了一下,覺得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反正王府現在也沒有那些招人煩的鶯鶯燕燕,更沒有扮成小白花模樣隨時準備害人的秋姨娘,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安全的存在。
見她鬆口,楚夙立即露出一個笑臉來。
“本王這就讓人去辦。”
看著他的表情,顧雲舒恍惚覺得自己好像進了一個陷阱之中,可她一時半會兒,卻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勁。一家四口,就這麽回到了王府中。
與此同時,一輛華貴的馬車進了京城,穿過街道一路來到蕭家門前。
每等馬車停穩當,便有一人跳了下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因故離開京城,今天才剛剛回來蕭家大公子蕭雍。
他急急往府裏跑。
前來迎接的大管事見狀,也跟著跑,他上了年紀,自然跟不上蕭雍這種年輕人的腳步,跑了沒幾步,就開始氣喘籲籲起來。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對蕭雍的背影喊道:“大公子莫要擔心,丞相的病情已經緩和了不少,有好幾個大夫都來府上看過,說隻要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蕭雍聽到了這些話,腳步登時放緩了不少。
他直奔蕭丞相的住處。
剛到院中,在房間門口處,蕭雍便見到兩個侍女湊在一起,似乎是在討論著什麽,她們那麽的專注,竟然連他進來都沒有發現。
蕭雍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如果是平時,他肯定二話不說,就懲罰他們!
但現在不一樣,父親還在病中!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脾氣影響到蕭丞相養病。他按下了心中的火氣,正要讓兩個侍女讓開,便聽她們提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其中一個侍女說:“寧王妃的醫術可真好,她一來,咱們丞相的病就好了不少。”
另外那個侍女點了點頭:“是啊,真不愧是素手觀音!”
蕭雍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原來父親的病情有所緩解,是因為顧雲舒來過!顧雲舒的醫術,蕭雍從不否認。
但這不代表他會相信顧雲舒!
兩家既是世仇,又因為之前蕭璃的事情爭鬥過,顧雲舒怎麽可能不恨他們蕭家?說不定今天給父親診脈治病的時候,她就在想用什麽陰損手段可以下毒害人呢!蕭雍越想越覺得膽戰心驚,直接將那兩個擋路的小侍女給推開,推門而入:“父親,今天顧雲舒來過?!”
房間裏的蕭丞相正準備服藥,見到蕭雍,眉頭擰了一下。
他這個兒子,他看得很透徹。
表麵有些謀略,其實內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心眼,唉,畢竟是受蔭蔽的年輕人,沒經曆過挫折,自然也不會懂得那些駕馭人心的手段。他特意叮囑管家別將顧雲舒的事說出去,就是不想蕭雍生出事端來。
沒成想,他最終還是知道了。
蕭丞相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錯,她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