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舒被楚夙折騰得心煩意亂,偏偏又反駁不了。
在他的眼中,楚夙就像是逮到了空隙便黏上來的蒼蠅,不停在耳邊嗡嗡嗡的亂叫,弄得她不勝其擾。好在這個時候何晚音突然找了過來,她便借口說話,跟著人走了出去。當然,楚夙原本是想跟著一起出去的,但是被顧雲舒一句女子說話,跟他一個男人沒關係,給擋住了。
兩人一起走到偏僻無人的角落之中,何晚音才開口。
“方才何故找過你了?”
顧雲舒點了點頭:“是的,他找過我,而且還說了一些話。”說到這裏,她看了看何晚音的臉色,發現對方眉頭緊擰,似乎是在為什麽事情感到憂慮,但是其中沒有任何驚訝的意思。
很顯然,何晚音早就知道何故對她存著的那一份心思了。
顧雲舒有些不懂:“既然你早就知道他有那種想法,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如果早點說的話,自己也就能夠防備,不說一定能夠將何故那份心思給按下去,至少也能夠保持一點距離,這樣也不會讓何故陷得太深不是麽?可何晚音偏偏就是沒有說,甚至連提醒都沒有過。
顧雲舒不明白她這樣瞞著是為了什麽,難道她不希望自己弟弟的日子好過嗎?
何晚音一臉慚愧:“我提醒過的,隻可惜你當時沒有發現。”
顧雲舒這才回想起來,有一段時間何晚音確實說過一些奇怪的話,而且還特意讓何故在軍營裏麵好好待著,不要動不動就跑回到京城之中。隻可惜當時她隻將這些話當做一個姐姐對弟弟的關切和提醒之意,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其中所飽含的,提醒自己的意思。
她不由得感到頭痛:“我是真的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我隻當他是弟弟。”
何晚音明白她的意思,快步走上前去。
“這不怪你,要怪隻怪他自己想法太多,明知道沒有任何的可能,卻要是硬要往前走,這不就是明擺著自己找虐嗎?等回去之後,我會跟他好好談談的,讓他盡早放下那些心思。如今我們何家,就指望著他一個人了,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也應該明白什麽是責任了。”
顧雲舒心情沉重的點點頭:“但願他能夠早日忘掉那些。”
兩人對視了一眼,雙雙歎息。
她們兩個作為青禾的朋友,按理說應該參加今天的活動,隻不過兩人一個已經成婚,另外一個則是和離過,據說這種情況不適合,便沒有跟著青禾一起折騰。見到時間不早,她們便跟新人道了別,各自回府了。
上馬車的時候,楚夙竟然還沒有忘記那一茬子。
隻見他往顧雲舒這邊湊了湊,一臉認真的說道:“今天晚上說的那些話,王妃可一定要記得,不論什麽時候,都千萬千萬不能對另外的人動心才是。”顧雲舒不勝其擾,沒忍住,在楚夙的手臂上狠狠的擰了一下:“隨口說的幾句話,不知道王爺要記到何時?”
要是早知道楚夙當時離得那麽近,聽得那麽清楚,她就不會說!
省得現在又有麻煩!
被狠狠擰了一把,楚夙卻還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表情甚至都沒有變,像個沒事人一樣說:“下輩子。”
顧雲舒氣得將目光轉到了別處。
過了沒一會兒,馬車便停在了平日她給兩個孩子買糖人的小攤子前麵,隻可惜,他們兩人來得十分不湊巧,攤子的老板正在收拾東西呢,看他那個樣子,怕是準備收攤了。聽到馬車的聲音,老板轉過頭來:“不好意思,今天我們這邊打烊了,不賣東西了。”
楚夙皺了皺眉頭,正想著用什麽法子才能收買老板,便見顧雲舒走下馬車。
那老板一看到顧雲舒就變了臉色,笑嗬嗬道:“原來是您啊!您稍等一下!”
說罷,立即將收拾好的東西又擺了出來。
“勞煩您了,我家孩子特別喜歡您家的糖人。”顧雲舒也對著老板笑了笑。楚夙走下馬車,心中有種酸澀的感覺,顧雲舒這個人,對誰都能笑,唯獨在麵對自己的時候,總是板著一張臉,好像很不耐煩的樣子,說真的,這樣的日子過久了,真的會有點憋悶。
不過楚夙沒有將那種情緒給表現出來,而是走到顧雲舒的身邊:“夫人是怎麽收買他的?”
顧雲舒瞥了他一眼說:“我之前給他家的人治過病。”
她這麽一說,楚夙就明白了,不得不說顧雲舒這醫術就是厲害,他家的王妃不愧曾經的‘素手觀音’之名,看看,不論是什麽樣的疑難雜症,在她的手中都是小事情。想到這,楚夙心中的鬱悶情緒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豪的心理,他家的王妃就是厲害。
“籲!”
就在兩人等老板將糖人做出來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馬兒嘶鳴的聲音,更有嘈雜的聲音響起。
顧雲舒和楚夙轉頭去看,便見街道正中央站著一個人,一亮馬車停在那人的麵前。看起來,像是馬車差點撞到了人吧,她本來不大在意,直到看見馬車上一個圖案。
好家夥,那不是蕭家的馬車嗎?她立即往馬車車簾出看去,隱約能夠看見裏麵坐著一個人。
馬車跳下來,對著站在中間的人大聲叱罵:“你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嗎?站在路中間做什麽?驚擾了我家主人,還不快快跪下來賠罪!”
那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聲說著對不起。
原來他站在街道中央,是因為突然犯了病,走不動路,不是故意的。他怕人怪罪,又在地上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簡直像是要把腦漿個磕出來似的。然而就算這樣,車夫還是不打算放過他,厲聲訓斥著:“有病你就要去治,出什麽門啊?哪天死了可別怪人!”
車夫的話說得稍微有些過分了,周邊的風紛紛開始指責起來。
但他完全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裏:“你們知道我是誰家的人嗎?”
“夠了!”
就在車夫想要報上名字的時候,馬車裏傳來一道聲音,“隻是小事,何必得理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