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想母子一起殞命,就老實點!”

看著直到現在想栽贓陷害自己的蕭璃,顧雲舒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會用自己孩子的性命來害人,她眼神沉沉地看著她:“若你還有半分母性,此時想的應該是如何保住自己和肚子裏孩子的性命!”

她的話讓蕭璃一驚,但是蕭璃不相信她會如此好心,尤其是在自己已經暴露出要害她的意圖之後,她忍著劇痛惡狠狠地看著她:“顧雲舒,你莫要想著害我,我蕭璃就算是自戕,也不會死在別人的手裏!”

“你的侍女丫鬟都在這裏,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害你?你當我跟你一樣的傻不成?”

見蕭璃始終不肯信任自己,但是她身下的血汙卻是越來越多了,顧雲舒也顧不得那麽多,接過長寧遞過來的工具袋,飛快地從裏麵拿出一套工具。

棉花、鉗子、手術刀……為了應急,這是她放在外麵、隨身攜帶的一套工具,蕭璃看得觸目驚心,“你還說你不是想害我!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分明就是——”

“住嘴!”

都流了這麽多血還要逞強說話,顧雲舒的語氣嚴厲,“不想死就給我憋著!”

因著流產的大出血可能導致性命之憂,即便是在現代也不知道有多少產婦死在這上麵,更何況是醫療衛生條件更差的古代?

她看著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蕭璃的丫鬟,“還愣著做什麽?趕緊去廚房幫著高凝燒熱水!”

蓮心看著自家主子身下汩汩流出的鮮血,整個南院都充斥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兒鬼使神差地,她跟著高凝進了廚房燒火去了。

“你、你將我的丫鬟支開……”

都已經疼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了,蕭璃還是覺得顧雲舒要害她,就是憑著這一口氣勉強維持著清醒。

也就在此時,剛回到府中的楚夙也得知了蕭璃私闖南院的消息,原本打算徑直回書房的他腳步一頓,火急火燎地去了南院。

到了南院,果真情況十分緊急,此時蕭璃已經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臉色白得驚人,卻一直死死地抓著顧雲舒的手,一直念叨著她要害自己之類的話。

此時躺在地上的蕭璃也看到了出現在南院門口的楚夙,她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聲哀切得緊:“王爺、王爺,王爺你一定要為妾身做主……王妃嫉妒妾身得寵,又害怕妾身肚子裏的孩子會擋了世子和郡主的路,她居然對妾身下如此毒手……”

“……”

聞言,顧雲舒隻是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是說不出的嘲諷。

此時楚夙也看清了顧雲舒到底在做什麽,她居然不嫌髒汙地用一個類似鉗子的東西夾著一團棉花在蕭璃的裙下動著,雖然不知道她在做什麽,但是楚夙沒有絲毫的懷疑,他隻是緊緊盯著她嫻熟的手法,看起來這樣的活兒她從前做過許多次。

“暫時止住血了。”

顧雲舒的臉上也沾著些許血跡,她接過旁邊高凝端過來的熱水,親自給蕭璃清理了下身,然後才對楚夙道:“不過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王爺還是讓人將蕭側妃帶回去,讓大夫開藥將她腹中的胎兒徹底落下來。好在這孩子月份小,蕭側妃這些年的身子精心保養,等徹底恢複之後再生育子嗣也不是什麽難事。”

蕭璃沒想到她居然這麽淡定地跟楚夙說這些,她的確感受到自己的下身沒有再流血,隻是這麽好的機會她不想放過,她淚眼漣漣地望向了楚夙,眼中是真真切切的哀痛:“王爺,這可是我們的孩子,他還沒來得及來世上看一看就沒了……王爺,你一定要為璃兒討回公道……”

聞言,楚夙隻是神情晦暗難明地看著此時渾身都是血的蕭璃。

她要出事也不能在此時出事,更何況她還有活下去的價值。

“你放心。”

勉強說出這三個字,楚夙就立馬命人將蕭璃抬回她自己的院子,又著人趕緊去找胡大夫。

蕭璃見楚夙應承了自己,隻以為楚夙真的會為了自己和腹中孩子的命廢了顧雲舒,一直強撐著的一口氣也在此時消散,她脫力地暈了過去。

等著她離開之後,顧雲舒這才帶著孩子一並清理著院中,如今這裏到處都是帶著血的棉球,顧雲舒怕楚夙看到自己那套屬於現代的工具從而對自己的身份生出疑心,手忙腳亂地將東西都收了起來。

長寧怕楚夙誤會,趕緊開口:“娘親沒有想害那個壞女人,是她自己莫名其妙、自己一頭撞在了桌子上才大出血的。”

“是啊爹爹,娘親一看到她流血了就趕緊給她治療。”

歡寧也跟著解釋。

看著兩個孩子緊張的模樣,楚夙蹲下來,他眼神中沒有半分怪罪誤會的意思,“我知道不是娘親做的,她心地善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就是就是,那個壞女人分明是自己故意撞上去的,娘親當時還勸她,如果想保住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就不要大吵大鬧,但是她不聽。”

長寧見楚夙相信娘親和自己,他鬆了口氣,隨即忍不住有些疑惑地問道:“娘親說過,天底下沒有不喜歡自己孩子的母親,為什麽這個壞女人一定要殺了自己的孩子?”

“哥哥這麽聰明都不知道,歡寧就更不知道了。”

堵起小嘴,歡寧的臉上也出現了費解的神情,她看向身側的兄長,“難不成她就是為了陷害娘親?”

兩個不到自己腰間的小孩子居然在這裏一本正經地討論這些大人該操心的事情,楚夙隻覺得有趣得緊,隻是想到蕭璃這個女人的謀求算計,他的眼神徹底地冷了下來。

胡大夫對自己說過,蕭璃自己應當也知道這孩子保不住。

多半是想著借這個孩子的事情做文章,好讓自己廢了顧雲舒、抬她為正妃。

如此惡毒、滿心滿眼都是地位的女人,自己之前居然還真心實意地覺得她善良,自己可真是將她想得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