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寧道:“與你們有接觸算不算?”

“這怎麽可能?”

“那就沒有了。”

絕對不會是因為夏晨怡的病。如果夏侯醇知道夏晨怡身上的毒是她落下的,根本就不會用如此迂回的方法,直接關起門來用家法處決了她這個惡毒女。

不是因為夏晨怡,夏晚寧想不明白,夏侯醇有什麽理由要殺了她,殺了早就不在他眼中的親生女兒。尤其還是在沈家已經搬遷回京的時候。

夏晚寧知道夏侯醇是個絕情的人,連結發的妻子也可以毫不留情。夏侯醇是無情,但當初的沈柔到底是自盡而亡,不是夏侯醇下的手。夏晚寧好歹是他的親女兒,他為什麽突然能夠下此毒手。

夏晚寧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更讓夏晚寧想不明白的是,夏侯醇對她的暗殺並沒有因為一個侍衛的失蹤而停止。接下來的四五天中,林一又抓住了兩個前來刺殺的人。

短短幾天內,夏侯醇送來了三波殺手,竟然鐵了心要將夏晚寧置於死地!

連林一都不能理解了,“那個……夏姑娘你別怪我說了些不中聽的話。我聽說,沈夫人當年謠言我也聽到兩句……你真的是夏侯醇的親女兒嗎?”

夏晚寧已無力斥責林一對沈柔人品的懷疑,“我也想不明白,世界上竟有這樣的父親!”

林一本來還想說點什麽,發覺夏晚寧的氣場不對,不好聽的話也就不再說了。

他左轉右轉的想了一會兒,最後道:“夏姑娘你也不用太擔心,有我保護你的安全,王爺已經去請皇上賜婚了。我保證姑娘在出嫁之前,一定會安安全全的。”

“什麽,衡王已經去找皇上賜婚了?”夏晚寧又是一驚,她本以為木厲衡隻是一時興起隨便說說,“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是前天,王爺親自進宮去求的皇上。”

木厲衡去宮裏求婚,弄成這樣,所有人都會認真對待的。如果這時候被賜婚的對象死了,誰能得到最多的好處?

夏家,也不止一個正值婚嫁年齡的女兒……

夏晚寧忽然笑了,“難道他以為我死了,就能用其他人替代了嗎?”

“嗯,夏姑娘你說什麽?”林一一時沒聽清楚她的話。

“沒什麽。”夏晚寧搖搖頭,不再說話了。

過了一夜,不知道是不是木厲衡在皇帝麵前催的太緊,賜婚的旨意已經被傳到了夏府。

消息一到,整個夏府都要炸開了。之前夏晚寧被賜婚的消息還是影影綽綽的,如今確定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射那個平時被他們忽視掉的院落。

“天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的近身侍官,竟然是來我們府上賜婚的!”

“而且對象,還是那個醜女,簡直不可思議啊!”

“誰說不是呢,你說能不能是皇上弄錯了了?不然堂堂皇子配一個這樣的女人,不怕有辱皇家的尊嚴嗎?”

“應該不會吧,如果有錯的話,二小姐還不早就鬧翻天了?”

“管他呢,反正都是我們府上的榮耀!出了一個王妃!”

各種靠譜不靠譜的傳言在夏府中不斷的流散著,大家都開始好奇起那個不常在人前露麵的大小姐,急切獵奇的想要多了解一些有關她的事情。可惜夏晚寧依舊如平時那樣,很少出門,除了沈媽和夏夏,不與其他的下人接觸。

沈媽和夏夏的口風也是異常的嚴密,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要麽就是裝傻。

誰也弄不清楚真相,顯得更加神秘了。

“小姐啊,現在外麵那些人整天跟我打探你跟二皇子的事情,煩都煩死了!”好容易從外麵的七嘴八舌之中掙紮出來,夏夏鬱悶道,“平時不見他們對我們多一點關注,現在好了,我跟沈媽走到哪裏都有人跟著,反倒是麻煩了。”

夏晚寧道:“她們喜歡問就讓她們問吧,我們沒有回答她們的必要。”

夏夏笑了起來,“就算我想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啊?小姐,你瞞著別人也就算了,怎麽連我們也一並隱瞞的死死地?這裏沒有外人,你到底什麽時候跟衡王把終身大事給定下來的?”

夏晚寧無奈的望著很有求知欲的夏夏,“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你相信嗎?”

夏夏斬釘截鐵的說:“不相信!”

“那就是了,我說了真話你不信,說了假話又無用,就隻能不說話了。”

夏夏抱著夏晚寧的胳膊撒起嬌來,“小姐,你就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你在做什麽,相府小姐的手臂也是你這樣的賤奴能夠隨意拉扯的嗎?”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夏晚寧的房間裏。

夏夏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看到竟然是夏侯醇來了,立刻身上一抖放開了夏晚寧的手臂,跪了下來,“丞相大人!!”

這位就是當朝的丞相,夏晚寧的父親,夏侯醇。

夏侯醇走了進來,背著手在房間裏打量了一圈,隨後對夏晚寧嚴厲道:“父親到了,你怎麽還坐在那裏不言不動?這是做女兒的態度嗎?”

“我也從來沒見過在親女兒麵前擺官威的父親。”夏晚寧的話很冷淡,不過還是站起身,對夏侯醇簡單拜了一下,“不知道父親大駕光臨,找女兒有什麽事情嗎?”

“皇上召你入宮,換過衣裳,與我一同進宮吧。”說完,夏侯醇便拂袖而去,不想在這個房間裏多停留一刻。

夏晚寧扶起了還跪在地上的夏夏,幫她拍拍裙子上的灰,一點也不把夏侯醇的話放在心上。皇上要見的是她,不等到夏晚寧一起出門,夏侯醇一個人也沒法進宮。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就讓他在門口等著去吧。

“小姐,我,我這就幫你更衣梳妝,一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夏夏的聲音有點發抖,但還記得夏晚寧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用了,我這一身就很好。”

“小姐啊,那可是皇宮,那可是皇上啊!你就這個樣子,不行的!”

夏晚寧稍微想了一下,“把我的麵幕拿來就好。”

“隻是這樣?”夏夏搞不清楚夏晚寧要幹什麽,隻能按照她的話去做了。

夏晚寧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戴上了長長的的麵幕,便走了出去。

夏侯醇看到戴著麵幕的夏晚寧,冷笑道:“算你有些自知之明,知道無才無貌的見不得人,快點走。”

沒有耽擱,兩人乘著轎子一路來到了皇宮中。

宮內迎接的侍官急匆匆的接引道:“丞相大人總算來了,皇上正在裏麵等著呢!”邊說邊引著兩人走到了內殿裏麵。

夏侯醇和夏晚寧一前一後的來到了皇帝的偏殿中,深深的叩拜。

皇帝心情很好,讓夏侯醇父女不用多禮,夏侯醇卻怎麽都不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