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下有罪啊。”

皇帝被夏侯醇的話弄得莫名其妙,“愛卿有何罪責?”

“臣下教女無方,無才無德,怕是配不上衡王爺!”

“哈哈,原來是這件事情。”皇帝笑了,“愛卿太過謙了,難得衡兒主動來找我賜婚,說是看上了你府上的大小姐。衡兒的眼光,我還是相信的。”

夏侯醇依舊不肯起來,“承蒙衡王錯愛,我這位大女兒實在配不上王爺。不過臣下還有一個小女兒,性情溫婉,調的略好些,或者更加適合王爺。”

“原來你還有個小女兒,都是愛卿你的愛女,想必都不會差的。”皇帝的確不在意木厲衡喜歡的是夏侯醇的大女兒還是小女兒,重要的是木厲衡“喜歡。”

皇帝見到了一直伏在夏侯醇身後的夏晚寧,很溫和道:“這位就是愛卿你的嫡女?快過來讓我看一看!”

夏侯醇阻攔,“小女貌醜,怕髒了聖上的眼。”

“我的衡兒喜歡的人,總不會差的,夏家小姐,快來讓我看看!”

夏晚寧重新叩頭,“謝皇上。”

夏晚寧起身,順勢將臉上的麵幕拿了下來,輕輕衝皇帝點了點頭。

見到夏晚寧的相貌,皇帝先是一怔,隨後的大笑道:“我就說衡兒的眼光不會差的,愛卿好福氣啊,有個這麽清秀可愛的女兒。不過朕更有福氣,有這樣可愛的姑娘嫁給我的兒子,你說是不是?哈哈哈!”

“她,清秀可愛?”夏侯醇以為離得遠了皇帝沒有看清楚,拉過夏晚寧嫌棄道,“皇上,她……怎麽會這樣?”

除下了麵幕的夏晚寧很安靜的站在原地,不多言不多語。她隻淡淡的敷了一點脂粉,妝麵沒有特別驚豔之處,卻一派自然的清新淡雅,看著令人舒心的很。

原本她臉上的那塊毒斑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副麵容,跟當年的沈柔真有七八成的相似!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夏侯醇驚訝到恐懼,“你的臉,怎麽會?!”

夏晚寧甜甜的笑著,“爹,你說什麽呢?”

皇帝沒有理會這對父女之間的古怪氛圍,對夏晚寧一味的讚賞,“夏家的姑娘真是不錯,相貌標誌又溫和嫻靜。這還是衡兒第一次對個姑娘有好感,朕本來還有點擔心,見了夏家姑娘,不錯,真是不錯!”

皇帝對夏晚寧非常滿意,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就讓她回去休息了。

“我說夏愛卿,以後你也不要這樣妄自菲薄,如此貶低這麽好的女兒可不應該。要是相信了你的話,朕可就錯過一個這麽好的兒媳婦了。你們下去吧。”

“是,皇上,臣下告退!”

幾個宮女和侍官一通送著夏家父女出宮門,剛才在殿上見過夏晚寧容貌的幾個人緊盯著夏晚寧的背影,小聲的議論起來。

“哇,都說相府的嫡女是個瘋癲的醜八怪,沒想到謠言也傳的這麽離譜的。明明就是個大美女啊!”

“不然怎麽說是謠言呢,不就是故意抹黑美人的名聲?”

“有這樣的美貌才配進到皇宮做夫人,做妃子呢!”

“皇上還賞賜了這麽多東西給夏家小姐,看來對這位未來的衡王妃很滿意呢!”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皇上對臣子家的女兒如此賞賜,也是沾了衡王殿下的光啊!”

如果這些人誇讚的是夏晨怡,夏侯醇定會開心異常。可他們誇獎的卻是夏晚寧,一路上夏侯醇的臉色很不好看。

離開了宮門的範圍,夏侯醇立刻命人落轎。

夏侯醇一把扯過夏晚寧,嚴聲問道:“你的臉,怎麽回事?”

夏晚寧很無辜的摸著自己的臉,“我的臉怎麽了?不應該像母親嗎?我可是她親生的女兒啊!”

“你的臉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爹,你有多久沒見過我了。這麽長時間,我的麵貌有些改變,難道不正常嗎?何況還是在變好,您應該開心才對!”

夏侯醇被夏晚寧陰陽怪氣的頂了幾句,更是火上心頭,“賤丫頭,你以為你這樣就能順心如意了?隻要你是我女兒一天,就要聽我的!”

“喲,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女兒,你還有個正房夫人啊。”夏晚寧扯著嘴角笑笑,“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這件事情了,雖然她已經死了很久了。”

“提這麽晦氣的事做什麽?”

“嗯?死人就是晦氣嗎?人人都會死,隻是一個時間早晚的問題。父親,你,小娘,妹妹還有我,都會有這一天的。”

夏侯醇大怒,“你這不孝女,越來越放肆了,竟然敢公然詛咒父親!”

夏晚寧兩手一攤,“我哪有,我隻是說出一點事實而已,何況這點事實是現實存在的真理啊。比起什麽違背公道倫常的寵妾滅妻,遺棄親女不聞不問,那可是有道理的多了呢。”

夏侯醇被氣的雙目發紅,“你,你!!”

“我?我怎麽了?哦對了,我忘記與父親報告一聲了。衡王殿下呢,是真的很喜歡我,若不是說了非我不娶,也不會直接到皇上那裏求賜婚了。我活著能風風光光的坐上衡王妃的位子,死了也能讓衡王對我念念不忘茶飯不思。所以,父親就不用擔心女兒的前程了,衡王隻會喜歡我一個,不會對其他人感興趣的。”

反正現在也沒有木厲衡來來作證對質,夏晚寧想怎麽說都行。而且夏晚寧有信心,就算木厲衡在這裏,見到這種情況,他也會十分配合她演戲的。

這麽想著,夏晚寧更有底氣了。難得一次背後有足夠的靠山可以壓夏侯醇,不抓緊機會利用,以後就不會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看你這份自信,好像已經把王妃的位置坐穩了一樣。”夏侯醇忽然從憤怒中冷靜了下來,十分不屑的說,“現在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個提議,現在就來擺出衡王妃的架子,太早了。”

“不管是早還是晚,這隻是屬於我夏晚寧的機會,跟你最寶貝的小女兒,一點關係也沒有。”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夏晚寧懶得再跟夏侯醇起爭執,主動的回到了轎子裏麵,等著被送回夏府。

夏侯醇也不再說話,與眾人一起回到了家裏。

他們剛下了轎子,夏府門口迎接的不是夏府的下人,而是幾個看著眼生的人。

夏侯醇皺眉道:“你們是什麽人?”

其中一個須發花白的和善男人衝夏侯醇行了個禮,笑道:“夏丞相,老夫是衡王府的管事,姓鄭。這次是專門代表衡王前來拜訪的,沒提前下帖子通知,是我們的不對,還請夏丞相不要責怪。”

“原來是衡王府的管事?”夏侯醇的神情一動,換上了比較柔和的模樣,“鄭管事多禮了,快裏麵請,裏麵請。”

鄭管事很恭敬的暫拒了夏侯醇的好意,向他身後張望了一陣,“請問府上的大小姐呢,入宮後沒有跟著一起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