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在丁隱的身上蔓延,眉間凝著憤怒,也凝著暴戾。

這些圍觀的弟子們一見丁隱如此不尋常的神情,不禁嚇了一跳。

畏縮地把身體向後挪了挪。

武器的光芒遮蔽了他的大半個身體。

還未開口,他就怒指著身邊的丁泛,“各位長老,我一要告丁泛師叔管教弟子不嚴!傷我愛徒!二要告這個叫葉凡的弟子,竟然出手傷人!”

“這從何說起!”丁泛怒不可遏地申辯道。

這個肇事人居然在長老和弟子們麵前惡人先告狀!

“我本就是帶著徒兒來你們這裏交流切磋的。誰知道這個新來的弟子葉凡出手傷人!”丁隱沉著臉,似要撕碎了丁泛和葉凡。

丁沐長老冷哼了一聲,麵部冷寂。不予理睬。

其中一位紅衣長老略微側過頭來,問道,“這葉凡才來我們這裏幾天,你弟子就被傷?誰被傷了?”

“丁蘭!”丁隱的聲音頃刻壓低了許多,畢竟這麽一說多少有些丟失麵子。

聽聞丁蘭被傷,眾弟子都訝異了。

在大殿之中不能人聲鼎沸,輕聲卻嘈雜不絕於耳。

按道理說,葉凡這樣的剛入門弟子被丁蘭所傷倒是於情於理,而反過來葉凡把師姐給傷了,還引得她師父為自己的徒弟討回公道。

這倒是頭一遭!

“都覺得荒謬吧!”

這位長老看著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身上,微微捋了捋胡須,半天吐露出這麽一句話。

丁隱有些擱不下麵子,自己親授術法的師妹被傷確實丟臉。

他的視線停頓在丁沐長老上,對方溝壑的臉龐沒有任何反應。

父親!

他用神識輕輕呼喚,被對方硬生生地推回來。

氣氛凝固了。

許多弟子都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這個父親居然在此時沒有幫兒子站出來說一句話!

“這件事情,頗為複雜!就聽一家之言,大家也不明白個所以然,葉凡!你自己說說什麽情況。”許久都沒有張口的黃衣長老輕描淡寫道。

氣氛有些微妙。

他起身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裏都帶著一抹敬畏。

這可不是小事。

一個才來雲河山莊的弟子竟然傷了一個修煉多年的師姐!

若這情況屬實的話,就應該好好調查一下這兩個人了。

“我也並不清楚情況,隻是睜眼之時,師姐已被傷害。”他這般一言,眾弟子都為他暗自捏了一把汗。

如果承認的話,就算賠了禮,倒也能聲名遠揚。

這般矢口否認,要是舉出了證人,他可能會遭到重罰!

“葉凡!……”紅袍長老皺了皺眉頭,“你最好說實話。”

他的餘光發現丁隱的顏色變得青一塊紅一塊,興許他真的要出手了。

畢竟丁隱是他的親兒子。

相信葉凡這樣的新弟子葉並不知道,在雲河山莊眾長老麵前撒謊的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大殿裏響徹一個聲音,從遠及近,又從近及遠地飄散開來。

“都退下吧。等我們幾位長老做了商議,再做定奪吧,現在不宜對質……”

丁隱聞言,怒目直瞪,看著不遠處這個說話的人,怒火似乎火山一般要爆發出來了!

“你們知道麽?丁蘭的修為被這個小子廢了!”

正當大家舒了一口氣的時候,雷鳴般的聲音幾乎從大殿的地麵上衝破屋頂的橫梁與瓦礫。

一道橫雷,刺穿了所有人神經。

這些人紛紛有些暈眩!

連葉凡的的腦海裏陡然一片空白!

什麽!丁蘭的修為被自己廢了?

難道自己馬上要被趕出這般安全的棲身之所了嗎?

聽得這樣的話,長老的眉間不由一皺!

葉凡明白,如果要重新修煉,也要待到全身的健康都恢複了。

這些重新開始修煉的古武者,並不是無法修複本身的修為和術法。

而是心靈上的創傷會讓他們一蹶不振。

而丁隱擔心即是如此,丁蘭一直是一個好強清高的女孩。

如果她要是知道自己的修為被廢,那麽就算恢複健康,恐怕下半生也是一個廢人了。

“還我師姐的修為!”在丁隱身後爆發出這樣的嘶吼,緊接著參差不齊的怒喝接踵而至。

“都給我閉嘴!”爆裂的氣旋在空氣中倏然迸射。

在丁隱麵前炸開了一個真空。

他被這些猝不及防的強大氣流不慎撞擊了麵頰,猛地後退了一步,鼻尖一酸,留下了鮮血!

“丁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將自己的法寶傳授給這個才剛來的弟子,根本就是違反教規!”

丁沐斜了一眼丁隱,沒有開口,卻引來了其他三個長老驚詫的目光。

他的心裏不是不明白,這個事情丁隱要不是被逼急了,是絕不會大義滅親的!

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葉凡確實不明白丁沐長老當初賜予的初衷了,這不隻是一個過門令牌?

他是想讓自己做什麽?

“來人!不管怎麽樣!先把葉凡給我收押練功房!”紅衣的老者撫著自己的長髯,顯然對丁沐十分地不滿,站起身,匆匆從他身邊掠過。

丁泛擔憂地看了自己徒弟一眼,而這個稚嫩的徒弟被兩個壯碩的弟子像夾著一隻貓一般被帶走了。

葉凡知道自己有幸獲得炎火令之後,就稱為了丁隱的眼中釘了。

幽暗陰森,連燭光都僅有兩星點,詭異的氣息侵擾著他的筋脈,這裏應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他清楚這個叫做練功房的地方其實就是普通人們口中的牢獄一般。

灰塵鋪滿了地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裂縫和缺口被人簡簡單單地糊住了。

壯漢把他往地上一丟,揚起的塵土催得三個人都猛烈咳嗽起來。

這兩個弟子攤攤手,無奈道,“小子,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好自安生吧。”

言罷,轉身。

葉凡對著他們的背影,佯裝淡定道,“兩位師兄走好!”

這兩人瞬間就沒了蹤跡。

他吐吐舌頭,這裏果然是令人嫌棄的地方。

從袖口裏掏出那個茅草屋住戶給自己留下的秘笈,來來回回翻閱起來。

本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研習一番,卻沒發現其中有什麽特別之處。

盡是一些胡亂的草稿,好像在描繪什麽,卻縱橫交錯,讓人摸不著頭腦。

看了些許時間,竟然感覺到困意襲來。

甚至連封麵上都沒有術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