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焆在公共電話亭掏出紙條,撥通毛紫煊的電話。“紫煊姐!”李寶焆口氣極為活躍,這種事情,還是情緒高漲一些比較好。
“哦?”毛紫煊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是誰的電話。
“我是李寶焆,蹬三輪的李寶焆!”
“哦!”毛紫煊慨然道,“沒想到會是你,怎麽,買手機了?”
“沒,還沒。”李寶焆道,“紫煊姐,今天我想請你吃個飯。”
“請我吃飯?”毛紫煊並沒有估計到李寶焆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請吃飯得有個說法,你能告訴我麽?”
“感謝啊!”李寶焆道,“上回在派出所的那事,我還一直惦記著,這不一直忙麽,現在清閑了點,所以請你吃個飯,以表謝意。”
“嗬,那倒不用。”毛紫煊笑道,“當初我們小區保安那事,民警找到了我,是我提供的線索,我還覺著過意不去,才幫忙說了句話,所以……”“所以請吃飯就沒什麽必要了是吧?”李寶焆馬上把話接過來,“我們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你這麽說我能理解。”
毛紫煊笑了:“還會用激將法?”李寶焆一聽暗暗叫苦,怎麽毛紫煊不像劉韞那般好哄?“紫煊姐,你就別推辭了吧。”李寶焆灰心喪氣,“總之……還是由我來請你!再說了,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一起吃個飯當然得是男的動腰包了!”
毛紫煊笑笑,算是默許。
古好呷菜館,是李寶焆花費了不少心思挑選的地方。這裏環境素雅,菜肴口味極佳,隻是價格不算低,不過李寶焆狠下了心。
李寶焆點菜的時候很是用心,一盆四十元的酸菜魚,一盤二十六元的宮保雞丁,一盤十二元的肉末粉絲,還有一個“高檔”素菜—醋溜馬齒菜,另外還配了兩個冷碟——一個鬆花蛋、一個花生米。
“嗬嗬,紫煊姐,你看這菜行麽?”李寶焆笑得很虔誠,卻難免透出些狡黠來。毛紫煊看在眼裏,嘴角一翹:“行。”
“喝點什麽?”李寶焆兩肘撐桌,十指交叉,一副自若之態。
“白開水就行。”毛紫煊笑笑。
“那怎麽能行。”李寶焆搖搖頭,“來小杯啤酒,就燕京吧。”
啤酒毛紫煊隻倒了一杯,其餘的全進了李寶焆的肚子。菜,就更不用說了,毛紫煊隻夾了一片魚,吃了宮保雞丁裏的幾顆黃瓜丁和胡蘿卜丁,剩下的全被李寶焆風卷殘雲。
“紫煊姐。”李寶焆打著飽嗝放下筷子,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個忙。”
“說。”毛紫煊端著茶杯,看著這個青澀的家夥裝著老練表演。
“自打來深圳,蹬三輪也有段時間了,現在想升升級,改開出租,不過遇到件麻煩事。”李寶焆吸口煙,看看毛紫煊的臉色,很正常,便繼續說道,“車主有點怪,非要我找個有身份的深圳戶口擔保人。我琢磨來琢磨去,這裏我還真不認識有身份的人,除了你,所以想請你幫這個忙。”
“哦,是這事。”毛紫煊並沒有點頭,也沒搖頭,“李寶焆,不妨說說你,我對你還幾乎沒有任何了解。”
“擔保當然不能稀裏糊塗。”李寶焆笑道,“我是湖南新邵人,退伍軍人,來深圳找找機會。”
“跟沒說一樣。”毛紫煊笑笑,“不過無所謂,我還是願意為你擔保。”放下茶杯,換話題道:“什麽時候學的駕駛?”
“剛剛。”李寶焆道,“駕照才拿幾天,不過技術過硬,不會給你添麻煩,保證能把車開得安全穩妥。”
“這方麵的確不擔心。”毛紫煊道,“你的身體告訴我,你是個行為能力的高手。”李寶焆抓抓頭皮:“紫煊姐,你過獎。”
毛紫煊笑笑,看看腕表,道:“明後兩天隨時可找我,下午我有事情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