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的不是那跑走的送貨工,而是四季花城小區的保安。
麵對李寶焆的又一“傑作”,一個民警抓了抓腦袋,“這家夥,不簡單!”另一個頭高一些民警道:“走吧,去所裏說。”
“怎麽了?”李寶焆還沒明白,“我說了,正當防衛。”
“四季花城小區門口的事,也是正當防衛?”高個民警嚴聲厲色,“監控錄像很清楚,是你找的茬!”
“啊!”李寶焆這才清醒,原來是四季花城小區的事。高個民警一歪頭:“上車吧。”
“那事也是他們先惹我的。”李寶焆哪裏肯服氣,“是他們先欺負我,我氣不過才動的手。”
“不管怎樣,到所裏再說!”高個民警耐不住了,上前拉李寶焆。
陳暖陽現在也多少了解了點李寶焆的脾性和能耐,如果不及時提醒他,隻怕他對民警也動手,那可真沒法收場。陳暖陽伸手使勁拽了下李寶焆:“小夥子,聽警察的話,到派出所說說!”
陳暖陽這麽一拽,還有那迫切的眼神,讓李寶焆冷靜了下來,歎口氣鑽進警車。現場留下一個民警,就送貨工的事繼續展開調查,不過候街的三輪車夫們這次算是主持了正義,一致證明是送貨工來找事才挨了打。還有後來推著三輪車慌張跑來的那個送貨工,也說是他們自己找事,現場民警便簡單作了筆錄離開。
李寶焆到了派出所,很不配合民警的詢問,軟抵抗。民警很惱火。
“就你一個人幹的?”高個民警問。
“四季花城小區門口錄像不顯示著嘛,難道還有第二人?”李寶焆不陰不陽。
“小嘴還不饒人!”高個民警搖搖頭,“那個送貨工呢?”“沒有,就我自己。”
“挺能打啊。”高個民警道,“練過?”
“沒。”李寶焆搖搖頭,“練什麽啊,最後練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有什麽用?”
“道理也懂,可做事怎麽就不行了?”高個民警道,“姓名?”
李寶焆不答,什麽都不答。民警有的是辦法,隨後被帶來的陳暖陽,哆哆嗦嗦在隔壁屋子裏,他也知道自己最應該說的就是“不知道”。
民警對李寶焆說,陳暖陽全交代了,現在就是在給他機會,自己主動說出來會好一些。
“啊,都說了?”李寶焆裝作異常驚訝的樣子,“我姓名年齡都說了?”
民警點點頭。
“連我家庭地址、父母姓名也都說了?”李寶焆瞪大眼睛。
民警又點點頭,露出勝利的微笑:“這下可死心了,趕緊說吧,爭取寬大處理。”
李寶焆心裏一笑。他沒跟陳暖陽說過他的家庭住址,隻說過湖南新邵,更別說他父母的姓名了。
“他說了就說了吧。”李寶焆低下頭暗笑。
民警一下傻了眼,情況急轉直下,局勢變化也太快了,忽然間主動權換位。
“看來你是不想爭取寬大處理了。”民警道。李寶焆搖搖頭:“我沒錯,說什麽?”
“沒有錯,”民警道,“扯淡,純粹是扯淡。拘留十五天再說!”
關十五天,沒事!兩個十五天也成,隻要不把事情鬧到老家去,隨便怎麽都可以。李寶焆抱著這個態度。
不過沒關成。當初保安報警,民警調查時找到了四季花城那個女人,是女人提供的線索,讓民警到街口找到了李寶焆和陳暖陽。也許是她覺得對不住他們,來幫忙說了句話。當李寶焆和陳暖陽走出派出所的時候,才知道是女人幫了忙。
“喲,大姐,你人可真好!”李寶焆認真地說,“下回有東西要托運,盡管找我們,免費,絕對免費!”
女人笑不露齒,點點頭道:“嗯,這主意不錯。”
李寶焆看看陳暖陽,掀著眉毛笑了:“老陳,我這提議沒問題吧?”
陳暖陽本來為拘留十五天的事無比沮喪,被女人解救出來後感覺像是被皇帝大赦一樣,那感激勁別提有多大,連連說沒問題,隻要他還蹬三輪,就會一直免費下去。
“喲,大姐,你看這事還不太好辦。”李寶焆抓抓後腦勺,使勁瞅著女人那張看不夠的臉,“我這還沒買手機,聯係起來不太方便,萬一到時你想找我們,怕是一時半會還找不到。”
女人眉頭輕皺,笑道:“怎麽,是不是想讓我給你買部手機?”
“喲喲,哪敢!”李寶焆直擺手,“大姐,你想哪兒去了!我的意思是說,你能不能留個號碼,我呢,過幾天就買手機了,到時把號碼發給你,到時找我們托運東西,豈不是很方便?”
“嗬,這法子倒不錯。”女人點點頭,從包裏拿出一支筆,一張便箋,寫下了手機號碼,最後署名:毛紫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