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沒有用,來了幾個民警根本壓不下。鬧事的人說是在主張正當權利,民警執法也不能亂來。主張權力,而且還打“12315”投訴。

“三桌人,就把凱旋門給攪黃了。”李寶焆慨歎道,“不過凱旋門黃不黃跟我們沒關係,關鍵是今晚飯吃得不爽。”

服務員進來了,說還有新鮮海參,但怕進不來,隔壁人凶得很,攔得厲害。梁強聽了,拿起餐巾擦擦嘴,說:“你說你們酒店,這樣還怎麽開門迎客?”

服務員忙說對不起,李寶焆歪歪頭,對金銀海說出去看看,吱一聲,通融下讓海參端過來。

金銀海出去了,沒一會回來,說:“李總,說不了,還要動手打人。”又說,“我拖凳子去劈一排!”

“誰這麽牛!我還真想吃上一口新鮮的海參。”說完,李寶焆站起身來朝外走。李寶焆心裏有數,肯定是水會的人,要不現在深圳,凱旋門還真難找出這樣的對手。金銀海跟著,梁強那夥也跟了出去。

“你們誰是頭?”李寶焆站在前麵問了一句。

“又冒出個傻鳥!”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家夥躥上來,伸手要抓李寶焆。

李寶焆咬了咬牙根瞪著黃毛,等他手快要伸到胸前的時候,一把抓住,往旁邊一拖一帶一鬆,同時另一隻手猛地推出,頂在黃毛下巴上。“喀”地一聲,黃毛上下牙齒猛烈撞擊在一起,失控仰頭後倒,跟軟板一樣摔在地上。

一切都太快,金銀海見過,可梁強沒見過,簡直傻了眼。

“誰是頭?”李寶焆又問。

這時,屋裏慢慢走出一個人,好像很有派頭,可抬頭一看是李寶焆,驚愕得嘴巴大張。是茶壺蓋。

“靠。”李寶焆一聲冷笑,“果然是你們。”

茶壺蓋一聽,也顧不得麵子,縮著身子上前幾步:“大哥,實在抱歉,不知道是你們,我們這就走。”

“也別了。”李寶焆道,“你們跟凱旋門酒店的事,跟我沒關係,隻要不耽誤我們上菜就行,那新鮮海參要是再上不來,那還新鮮個屁!”李寶焆說完,回身一揮手:“我們繼續喝酒,隨他們折騰。”

話是這麽說,茶壺蓋哪裏還敢再嚷嚷,帶著人進了房間,可也不敢走,因為上麵安排了統一行動,要是先撤了那可是要受懲罰的。

李寶焆他們回到房間,服務員很快端上了新鮮的海參。

“來,嚐嚐。”李寶焆帶頭伸出筷子,“媽的,看來水會那邊好像越來越火了,萬金耀那狗東西經營有方啊。”

說到萬金耀,梁強的筷子停在半空:“剛才那些人是水會的?”

“是啊。”李寶焆道,“那個茶壺蓋是水會保安部的一個小頭頭吧,上回差點沒給我整死過去!”梁強臉色不太自然:“萬金耀那人,各方麵勢力都很大,一般不要招惹為好。”

“哦,你對萬金耀很了解?”李寶焆問。

“不是很了解。”梁強道,“我哥和他好像認識。”

“哦,看來你哥也是個人物,要不和萬金耀還靠不上呢。”李寶焆道,“梁強,你是不是怕了?”

“不怕,怕什麽呢。”梁強笑笑,“我就是說說。”

隔壁沒了動靜,李寶焆讓金銀海去看看人是不是走了。一會兒金銀海叼著煙回來,說沒走,都老老實實地坐在裏頭。李寶焆一皺眉,眼睛陡然一放光,站起身來,對梁強說,他出去一下。然後匆匆走了出去。

李寶焆乘坐電梯已經到了樓下,穿過金黃色的大廳,直奔門外。廣場上車子很多,李寶焆仔細觀察,哪一輛最容易離開,他要找個人。一輛廣本商務進入視野,車頭朝外,對著出口。李寶焆轉身進入大廳,回到候客區拿了個玻璃煙灰缸,返身出來,徑直朝廣本商務走去。找了個背光的地方,李寶焆抬腳猛踹車身,車子搖晃起來。

“靠!”車門打開,一個光頭衝了下來,以為車上沒人,“撒野是吧!”

李寶焆並不著急,看著氣勢洶洶的光頭躥過來,抬腳一踹中褲襠。光頭悄無聲息地蹲了下來,跪著趴在地上扭曲不止。

“誰他媽找死!”一個聲音沉悶而暴戾。不錯,就是他!

“右手!”李寶焆呈現出變態般的興奮,“你的右手!”李寶焆找的是癩子頭!

車內的癩子頭一聽是李寶焆的聲音,頓時一身冷汗,他一直擔心著李寶焆哪天真的找過來。現在,擔心成了事實。癩子頭想奪路而逃,被李寶焆趕上。沒有話語,李寶焆直接飛腳過去。癩子頭一邊後退一邊討饒:“我是孫子,當時一下頭腦發熱,也狗仗人勢借了粵中客的勁,摸了一把你的女人,你就當我是坨屎,別睬我了!”

李寶焆忘不了杜熳熳被癩子頭那狠狠一揪的痕跡。出手招招狠毒,癩子頭時刻都有在危險籠罩之下,他知道李寶焆不會放過他,隻有奮力一搏可能會有機會逃脫。

一把尺多長的匕首出現在癩子頭手中。李寶焆哈哈一笑:“我正愁沒有家夥切斷你的手腕,你倒主動送了過來。”

“你別亂來,我捅死你!”癩子頭一臉恐慌。

李寶焆晃動了幾下身體,手中的煙灰缸飛了出去。“嘭”的一聲,癩子頭覺得鼻梁和眼眶之間被充盈了無限量體積的物件,一直脹得他失去任何反抗力,倒在地上像攤稀泥。

李寶焆以閑庭信步的速度走過去,拿起癩子頭丟下的匕首,比畫了一下:“這麽割你好像不太順當,你也受罪,還是給你創造個比較舒適的法子。”他借著微弱的廣場強光,找到了那個玻璃煙灰缸,然會對準癩子頭的右手,一下、兩下、三下……

這時金銀海奔了過來,拉住李寶焆的胳膊:“李總,行了,別動刀子。”梁強和隨來的兩個人也來了,他們站在一旁,有點犯傻。金銀海的阻攔,促使李寶焆從一種近乎瘋狂的狀態中蘇醒過來,他低頭看著被鮮血染紅的煙灰缸,又看看奄奄一息的癩子頭:“銀海,我看還是報個警。”

“報什麽警,直接打120!”金銀海掏出電話叫救護車,說有人手被碾碎了,情況危急。

“李總,你趕緊走吧,這事我來擔著。我不是逞英雄,就是一種感情。”

李寶焆覺得這事實在是太魯莽,但看著金銀海這般義薄雲天,又再次湧起氣衝霄漢的江湖義氣,他說:“銀海,你還有老婆孩子呢,還是讓我來!”

“那不一樣。”金銀海道,“你自由的時間多一些,那錢就掙得嘩啦啦響。

而且,這事也不是什麽償命的事,頂多進去就是,而且你在外圍活動活動,沒準也就早早地出來了。”

李寶焆想想金銀海說得在理,便點點頭:“銀海,既然你說到這分上了,我也不多說,反正你能相信我,我也不會讓你失望。”

沒有婆婆媽媽,李寶焆起身對著一旁發呆的梁強道:“走啊,繼續喝酒去!”

梁強哪裏還能喝得下,摸摸額頭顫顫巍巍地說今天挺亂的,要不就這樣,等過幾天場地整平結束再聚,喝個慶功酒。李寶焆說行,伸手和梁強握手。梁強猶豫了下,還是伸出手來,他握著李寶焆黏糊糊的手,有點想嘔。梁強和隨來的兩人慌不迭地離開,隨來的兩人忍不住對梁強道,“梁大哥,那個李寶焆還真是個人物!”

“狗屁人物!”梁強不斷用左手指擦著右手指縫:“他媽就是一瘋子,以後得躲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