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是告不成的，有賀平光從中斡旋，而且李寶焆說得也對，是燊華公司單方麵毀約，責任也脫不掉。不了了之，這種結果看似無奈，其實包含著很多智慧。
李寶焆拿了十萬，除去真正訂購的材料費一萬多，那也剩不少。這錢李寶焆覺著不踏實，打電話給賀平光，說送一半給他。
“我不要。”賀平光很堅決，“你趕緊弄個殺毒軟件來，搞搞電腦啊！”
李寶焆這才想起賀平光對售樓處那個美女的垂涎。如果這個問題能順利解決，下麵還應該有戲，至少還能從賀平光手裏拿一兩個項目。李寶焆到數碼城找到朱巧，找了個趨向於正版的殺毒軟件，去了燊華公司售樓處。
裝殺毒軟件的時候，美女就在旁邊，李寶焆還真沒有太好的機會仔細看些東西，不過查看下聊天接入端口還是很容易的，畢竟一般人不會注意到這個，就算注意到也不一定知道是怎麽回事。
收獲隻有一個接入端口，別的沒有。李寶焆到賀平光辦公室告訴這個結果的時候，賀平光很失望，他靠在座椅裏，兩手拍著扶手：“沒事，做不到也沒事，畢竟有一定難度，而且下手條件也不是很充分。”
李寶焆嘿嘿一笑：“可惜你的機子不是聯網主機，否則聯上去，通過端口就能辦事！”
“哦！”賀平光一直身子，“主機的事我能搞定！”
陰謀就這麽得逞了。李寶焆從主機上進入那美女的電腦，然後通過接入端口進入聊天程序，種下木馬，把聊天文件全都導了出來，然後再用軟件還原成文字。
“哎呀呀！”賀平光看到一行行文字的時候，兩眼放光，“寶焆，還真看不出來，你幹什麽都行！”
“賀總，你別誇了。”李寶焆笑道，“小把戲還成吧，可正兒八經的大事就掉鏈子，你看，像模像樣的項目還沒幹一個。”
“什麽叫還成？”賀平光眼睛不離電腦屏幕，“我告訴你，賺到錢就是有成！要不然縱使你建高樓大廈、大路高橋，賺不到錢算個什麽？”
“賺錢當然好，但現在不就是你還照顧照顧，萬一哪天你跟我一翻臉，我不喝西北風去！”
“你這家夥想得太多。”賀平光道，“隻爭朝夕啊，抓住眼前的就行了，弄好了一年弄個百八十萬，過過小日子可以了。當然，如果你有更雄偉的目標就另話講了，但不管怎麽說，前期原始積累還是需要的，你一年起碼掙個一兩百萬，掙幾年就能幹大事了。要麽還有另外的法子，就是靠關係搞資本運作，用銀行的錢，但關係稍微差一點就走不通那條路。”
“沒那麽大誌向。”李寶焆嗬嗬一笑，“一年掙個幾十萬就燒高香了。”
“那你不要著急。”賀平光道，“幾十萬，我都能滿足你！”
有了賀平光這話，李寶焆放心了，一年能弄幾十萬，起碼有個保障，至於以後要怎麽發展，現在還真不好說。臨走的時候，賀平光提醒李寶焆，萬金耀那邊的情況得多注意點，別被下了黑手。這個提醒不是假套，李寶焆也有擔心。
回到麗都，李寶焆給周太利打電話，請他坐坐。周太利說正好也要找他，李寶焆問是不是因為萬金耀那邊的事，周太利說是。
“那就見麵談。”李寶焆道，“不要到別處了，就在麗都吧。”
周太利說，癩子頭事件萬金耀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否則在深圳他會很沒麵子。“混這一行的，麵子最重要。”周太利道，“不知道他會如何反擊。”
“可能也沒那麽玄乎。”李寶焆道，“混路子罩場子，打死打傷很平常，癩子頭不濟事也沒法子。”
“但願如此，不過萬金耀那人我見過，好像很浮躁，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種做大事的模樣。”周太利道，“正因為他的浮躁，我才覺得他不會輕易讓這事過去。”
“周部長，既然這樣，我覺得麗都這地方不能久留了。”李寶焆道，“要不連累到麗都，到時你在老板麵前不好說話。”
“無所謂了。”周太利道，“現在保安部長幹不幹也就那樣，隻是心裏過意不去，畢竟老板對我不錯，不能對不起人家。”
“就是。”李寶焆道，“我搬出去後就跟麗都脫離了幹係，可以減少受牽連的機會。到時我找幾個人一起住，也準備點家夥，一般不會出問題。”
“嗯，那就好。”周太利道，“聽說你在燊華公司混得挺不錯？”
“馬馬虎虎，賺了個幾萬。”李寶焆道，“目前我就是在燊華公司小小折騰一下，賀平光對我不錯，有他在會好很多。”
賀平光的確對李寶焆很照顧。兩天後，他把李寶焆喊到辦公室，又有項目，新樓盤埋設排汙管道。“還是要走招標形式。”賀平光道，“你記住，越是看上去正兒八經的事，就越沒譜。這事我主管，告訴你標的，你加幾千塊，保證中標！”又具體說明，“鋪設排汙管道，順帶小區供暖、照明線路開挖，我給上了個光環，技術難度B，這也就說，中標的價格不在低，而在於我們的預算值，誰最靠近就誰中標，不管是高點還是低點。我算的是一百七十九萬，到時你報價一百七十九萬五，我相信沒有人會比你更靠近。”
“真是玄乎。”李寶焆道，“我報得那麽靠近，不會有人懷疑吧。”
“怎麽可能不會，那是一定的。”賀平光道，“不過也無所謂，來我們燊華幹事的，真正靠競標進來的，幾乎就沒有。也不說我們燊華了，放眼全市全國，也大抵如此。”
“嗬嗬，賀總你這麽一說，我敞亮了。”李寶焆道，“這事大概什麽時候操作？”
“我喊你來，就是馬上。”賀平光道，“你到成控部拿標書時，必須要一份施工要求，回去好好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問我，當然我也不一定就能回答你，但我可以找人來幫你解決難題。”
“不用看太透吧？”李寶焆道，“看個大概還不行？到施工時注意就行，反正能保證質量。”
“多準備點好，這個活風早就放了，想幹的人不少。”賀平光道，“搞不好到時成控部還會唱標，就是看你對項目的了解程度，還有施工組織預案等，被問起來，起碼要說出個一二三。”
李寶焆皺了皺眉頭：“萬一說差了豈不要壞事？”
“所以要你回去看看。”賀平光道，“你要幹這行，多少得入進去些，要不你憑什麽長大？”
還能怎麽樣？隻好下功夫去了解。不過這對李寶焆來說不難，就是花點時間。招標的樓盤地基特殊，原先小溝道特別多，填充時為了節省成本，沒有樁基的地方隻是簡單回填，堅實度不高。排汙管就是順著其中一道深溝鋪設，而且到時上麵還要硬化，作為小區的園區路。賀平光所說的照明線路和供暖管道，其實跟這個沒什麽關係，是他牽強附上去增加難度係數而已。所以，主要工程量也就是開挖管溝。
管溝開挖不費事，本來就是隨便回填的深溝，小挖機就可以。但開挖坡度、深度和寬度卻不小，因為排汙管要接入市政排汙管網，起碼保證不能沉降，否則汙水倒流，小區就比臭水溝還要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