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 藝術
?此刻,昏暗的房間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兩個人都坐在黑色的沙發上,他猙獰的笑著,我卻有些疑惑。
就在剛剛,他說出了關於美人葡萄酒的秘密——那被他稱為秘方的東西,竟然是女人的眼淚。
“你用女人的眼淚,勾兌了葡萄酒?”
“對,而且絕對都是美女的眼淚。”
我忽然覺得有點惡心,沒好氣的對他說道:“你這簡直是在胡鬧!”
尚好的葡萄酒,怎麽可以放入女人的眼淚,這簡直就是糟蹋。
我有些氣憤,決定到此為止,我現在,就要回家去了。
可是當我從黑色的沙發上站起來的一刻,我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手腳頓時像是煮爛的麵條一樣,軟軟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就這樣,我還沒有完全站起來,就再次癱軟的倒在那個柔軟的黑色沙發上。
“朋友,你沒事吧?”
他很關切的問道,然後慢慢的站起身,手裏拿著酒瓶站在一旁。
他冷冷的看著我,臉上依然是冷冷的微笑。
“我……我好像真的有點醉了……”
喝酒,對我來說,本來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但是醉成這樣,我還是頭一次。
我幾乎就已經站不起來了。
看著他,我的意識很清醒,卻慢慢的感覺自己的四肢,變得麻木,變得不聽自己使喚了。
“朋友,有句俗話說的好,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突然大聲笑著,像是嘲笑一般接著說道:“我看你現在,就是自己醉了。”
“你說什麽?”
我躺在黑色的沙發上,意識清醒,卻依然無法動彈。
甚至我想勾勾手指頭,也做不到了。
“你……你是不是在酒裏放了什麽東西?”
我這才突然想到,他一定是在我的酒中下了藥。
他卻忽然有點得意,然後笑著說道:“朋友,你錯了,我可沒在這瓶美人葡萄酒裏放其他任何東西,我說過,這瓶酒裏唯一的秘方,隻是美女的眼淚而已,不過……”
他語氣突然一變,變得冷漠,變得猙獰,然後慢慢的說道:“不過,我卻在你的酒杯上,為你準備了些非常昂貴的禮物。”
“什麽?你說什麽?”
此時此刻,我甚至連脖子也無法轉動了,我隻能斜眼瞪著他。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陰暗,蒼白,像是一具死了很久的死屍一樣。
而我,也像是一具死屍,一具還有呼吸,還能說話的死屍。
他現在卻非常得意,看上去,他就像是獲得了某種安慰一樣。
他慢慢的向我走了過來,腳步那樣輕,輕得像個幽靈。
他來到我的跟前,慢慢蹲下,然後伸出一隻手——幹燥而又蒼白的手。
“你要幹什麽?”
我大聲的喊道,卻依然隻能斜眼瞪著他。
他卻根本沒有理我,那隻蒼白的手,伸進了我的衣兜裏。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是不是瘋了?”
我咒罵著,卻依然無法動彈一下。
他一邊輕輕的在我衣兜裏摸索,一邊淡淡的說道:“朋友,你得學會享受,我說過,我在你的酒杯上,可是為你特意準備了些昂貴的禮物,你現在,就應該好好的享受這份禮物才對。”
“禮物?什麽禮物?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我粗重的喘息著,因為我現在,已經感覺到了恐懼。
他卻不以為然的接著說道:“你知道有一種動物,它們生活在水裏,當遇到外敵時,它們會突然膨脹自己的身體,看起來,可愛極了……”
“你說的是……河魨?”
“朋友,看來你還很清醒,恭喜你,答對了。”
他輕鬆的笑著,又接著說道:“不過,你可知道,它雖然外表可愛,但卻擁有一顆無比惡毒的心,就像有些人一樣,衣冠禽獸。”
他說著“衣冠禽獸”四個字的時候,卻那麽坦然。
“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你快放了我!”
他卻好像沒有聽見我說什麽一樣,微笑著繼續說道:“小小的河魨,卻擁有世界上最神奇的毒素,河魨毒素,這種東西,可是非常昂貴的……”
這時,他轉眼看著我,很認真的接著說道:“每一克河魨毒素,它的價值是15萬美元,相當於黃金價值的一萬倍。”
“你說什麽?河魨毒素?你……你給我用了河魨毒素?”
這種毒素,我多少聽說過一些,據說隻要0.5毫克,就可以致人於死地,無法搶救。
我咆哮著,他卻微笑著說道:“放心吧,朋友,我給你的用量,是絕對不會要了你的命的,至少,現在不會。”
“你這個瘋子,你到底是誰?你想對我做什麽……”
“我是誰?哼,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的嗎?”
“你……你就是……”
“嗯,在下正是。”
他肯定的點點頭,然後竟然對我做了一個鬼臉——昏暗中,他瞪著雙眼,誇張的咧著嘴,笑著,猙獰的笑著,一隻舌頭也從一側流了出來……
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那個在酒店裏被謀殺的女人。
“原來真的是你?”
我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掙紮著,真想一下撲過去,撕碎這個殺人的惡魔。
可是現在的我,卻隻能癱軟的躺在黑色的沙發上,連眨一眨眼睛,仿佛也都變得困難起來。
看著我如此,他卻依然淡然,微笑著說道:“朋友,多虧了你,我才可以繼續享受美好的人生,所以,今天我要報答你……”
他說著話,突然那隻在我口袋裏的手,一揚……
他的手上,竟然掛著我的鑰匙。
“你!你想幹什麽?”
“別激動嘛,朋友……”
他詭笑著,對我淡淡說道:“你看,我都已經獻出自己最昂貴的禮物和你分享,那現在,你是不是也應該和我分享一下呢?”
“分享?分享什麽?”
“你的家裏,恐怕隻有一樣東西,可以拿來和我分享……”
他說著話,然後慢慢的抬起頭,向上看去……
他的眼神裏,滿是惡毒,滿是瘋狂,滿是冷漠。
他仿佛已經看穿了天花板,正看著我家裏的……
“你是說關穎?你……你要是敢對她怎麽樣,我會宰了你的!”
誰知他聽了我的話,卻笑了,笑得還很開心。
“別那麽小氣嘛,朋友,你難道忘記了,我是一個非常懂得欣賞女人的男人……”
他說著話,慢慢的站起身來,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他甚至輕鬆的吹起口哨,我的那串家門鑰匙,在他的手裏,輕鬆的甩**著,發出“叮叮叮”的清脆響聲。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禽獸!你不要走,你給我回來!我發誓,你敢對她怎麽樣,我一定會殺了你!”
可是我的咆哮,卻顯得蒼白,無力。
我現在,隻是一具會喘氣的死屍。
清醒的意識,無法控製的身體,我現在甚至連說話,也都覺得吃力。
我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已經變得麻木,仿佛它們和我沒有一點關係,我的大腦隻是在獨立運作,除了思考,我想我什麽也做不了。
——門,被他輕輕的關上了。
他的腳步聲從樓道裏,漸漸遠去,他應該是正在走進樓梯間。
樓上,就是我的家。
我在不停的祈禱著,希望關穎此刻,不在家。
懊悔,羞恥,無奈,這樣的感情,充斥著我。
如果我早幾天向分局報告,那些在酒吧裏,我偶然發現的線索的話,他,那個禽獸,可能早就已經被打進地獄裏去了。
可是現在,就因為我的自私,因為我那可憐的原則,我,還有關穎,就要成為他的下一個受害者了。
——我正胡亂想著,突然,門開了。
他回來了。
他的肩膀上,是已經昏迷的關穎。
“你對她做了什麽?你這個畜生!”
“別激動,我的朋友,我對她什麽都沒有做,她隻是暫時睡著了而已。”
他輕輕的將關穎放在地板上,然後自己走進旁邊那間黑暗的臥室裏。
關穎平躺在地板上,她的胸脯在慢慢的上下起伏,看起來,她真的像是睡著了。
“關穎!關穎!”
我盡量大聲的叫喊著,卻發現我的聲音已經不可能那麽大了。
“朋友,省省力氣吧,她睡著了,你又何苦要吵醒她呢?”
他的聲音,從黑暗的臥室裏傳來,帶著一種諷刺的嘲笑。
“你這個畜生,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趕快放了她,否則……”
“否則怎樣?否則你就要生氣了,發怒了,不理我了?哈哈,你怎麽像個孩子一樣。”
他依然在那間黑暗的臥室裏,笑得很開心。
眼淚已經從我的臉頰流過,無助,恐懼,占據了我。
這時,他又慢慢的從那間黑暗的臥室裏走了出來。
“你……你想幹什麽?”
當我看到他現在的裝扮,我真想逃,可是卻根本逃不掉。
——他光著雙腳,赤/**小腿,身上一件肮髒的白大褂,那本是一件醫生的白大褂,卻穿在他的身上,像極了一個醜陋的屠夫。
還有他那張臉——他竟然在嘴上塗了口紅,描了眉毛,打了腮紅,還上了很厚的一層粉。
一副惡心而又誇張的女人打扮。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
我咒罵著,他卻不以為然,慢慢的向關穎走去。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要對她做什麽,你這個變態,你這個畜生……”
他聽著我的咒罵,卻顯得更加興奮了,似乎我越是憤怒,越是恐懼,他就越是像得到了滿足一樣。
他慢慢的蹲下來,然後用那雙蒼白的,肮髒的手,慢慢的解開關穎身上的紐扣。
“你這個變態!停下來!我讓你停下來!停下來……”
我不停的叫喊著,可是我的聲音卻並不大,我甚至連我的嘴唇,也感覺不到了。
我隻能斜著眼,看著麵前所發生的一切。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無辜的女孩,靜靜的躺在地板上。
她,很美。
粉白,圓潤,嬌小,彎曲。
像是一隻平靜睡著的水鳥。
可她,卻將要被野獸撕碎……
“你這個畜生……你到底要幹什麽……回答我……”
我的聲音更小了,我就快說不出話來了。
他卻根本沒有理我。
此刻,他那雙蒼白的,幹燥的,醜陋的手,就在關穎的身上,慢慢的遊**著。
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表情。
他好像很認真,像是一個正在給病人檢查身體的醫生。
甚至有的時候,他還會抱起肩膀,仔細看著躺在地板上的關穎,端詳幾分鍾。
“你到底……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的嘴唇已經完全的失去控製,我的舌頭,也已經僵硬了。
——“太好了,太好了!”
誰知這個瘋子,卻突然高興的喊了起來。
我隻能移動著眼球,死死的盯著他!
“你……你想……幹什麽……”
“朋友,我剛剛發現,你要和我分享的這個女人,簡直是完美的,她的比例,她的皮膚,她的臉,都是完美的,這……這簡直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女人……”
說著話,他竟然有些哽咽的繼續說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的朋友。”
這個瘋子,兩眼通紅,竟然還流下了兩滴眼淚。
“你……放了她……”
“不,朋友,我不能放了她,你知道,我要欣賞她,我要改造她,我要把她塑造為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你……這個……畜生……”
他看著我,帶著冷冷的微笑,竟然很有禮貌的對我說道:“朋友,現在我正式邀請你,觀賞我塑造她的整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