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急診室外,靜謐和緊張的氛圍籠罩著整個走廊。
冰冷的白色燈光顯得格外冷冽,牆壁上的白漆反射著刺眼的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令人胸口隱隱發悶。
淩衍、秦珊珊和季深三人急匆匆地趕到了急診室。
淩衍的臉上陰雲密布,眉頭緊鎖,左手拇指不停地敲打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戒指。
秦珊珊滿臉淚痕,手指攥得發白,腳步踉蹌,仿佛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季深站在一旁,沉默而冷靜。
醫院的走廊外人來人往,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有推著手術床的護士,以及穿著各異的病患家屬。
淩衍的眼睛時不時瞥向急診室緊閉的門,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指節因用力過猛而泛白。
“嫿嫿的眼睛……”
秦珊珊的嗓子已經哭啞了,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地滑落。她強忍住恐懼,但話到嘴邊卻無法繼續。
淩衍沒有回應。看著妹妹失明,眼前還不斷浮現母親去世時的畫麵,讓他的心頭壓抑著無法言說的痛苦和憤怒。
他恨自己沒能早點發現找尋了那麽久的妹妹就在一座城市裏,也恨讓她失明的幕後黑手,但現在更多的是擔憂宋清嫿的安危。
季深站在旁邊,目光透著冷靜:“醫生會盡力的,別擔心。”
他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內心也沒什麽底。
那可是濃的化學藥劑,直直潑到宋清嫿的眼睛裏,那痛感想想都撕心裂肺。
與此同時,蕭銘澤正站在急診室外的一角,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的手插在西裝口袋裏,目光緊緊鎖定著急診室的大門,整個人的姿態看似冷靜,實則心理防線已經要被壓垮了。
從宋清嫿被送入急診室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情就變得無法平靜。即使是他,也從未預料到今晚會變成這樣。她失明了,這個事實像重錘般砸在他的心頭,令他無法承受。
他想起剛才抱著她的那一刻,她在他的懷裏顫抖的可憐模樣。
那一瞬間,他的心似乎被撕裂成了無數碎片。明明她就在自己懷裏,但他卻無力讓她的眼睛再次睜開看清楚自己。
急診室外,走廊裏本已緊張的氣氛突然被一陣高亢的叫罵聲打破。
“你們這些醫生是怎麽回事?一個簡單的孕檢居然拖了這麽久?”
華婉怡的母親趙柳芬站在不遠處,聲音尖銳,正對著一位年輕的醫生發火。
她滿臉怒氣跟潑婦無異,仿佛不把醫院鬧翻就不罷休,完全沒有一個豪門太太的樣子。
醫生滿臉無奈,雖然內心煩得不行,但隻能低聲道歉。
沒辦法,被醫鬧事件整怕了。
華婉怡站在一旁,麵露不安,小心翼翼地安撫著母親:“媽,別生氣,醫生已經很快了。”
她轉了轉頭,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不遠處的蕭銘澤,正靠在走廊的一角,冷冷地沒看到她們這邊。
她微微一怔,隨即低聲對趙柳芬說:“媽,別吵了,銘澤在這裏。”
趙柳芬聽到女兒的提醒,立刻閉上了罵醫生的嘴,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回了豪門太太的溫柔得體的笑容。
她調整了一下衣服,挽著華婉怡的手,帶著討好的笑容走向蕭銘澤。
“銘澤,你也在這裏啊?”
華母滿臉堆笑,語氣變得和緩了許多,仿佛剛才當街大罵的人被她生吞了一般。
她瞥了一眼蕭銘澤,見他神色冷淡,依舊不打算搭理她,但她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婉怡來做孕檢,結果醫生拖拖拉拉的,真是讓人著急。”
華婉怡在一旁輕輕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銘澤,我今天感覺肚子裏的孩子挺活躍的,你要不要看看……”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幾分溫婉與討好的意味,似乎在努力拉近和蕭銘澤的距離。她幹的事被蕭明澤發現後就利用肚子裏的孩子表現得更加柔弱,才能讓他無法拒絕。
然而,蕭銘澤依舊麵部該死。
他冷冷看了她們一眼,目光犀利如刀:“你們很吵,滾。”
華母見狀,連忙賠笑:“哎呀,銘澤,我們不是想打擾你。隻是你也知道,婉怡懷著你的孩子,你總該多關心一下吧?
你看,她今天還特意來醫院做檢查,就是為了確保你們的孩子健康平安地生下來。”
“我有承認這是我的孩子了?”
蕭銘澤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聲音低沉而帶著威懾,
“陳子鑫的事,華婉怡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
別等我自己去查到了,後果就不一樣了。
你們以為可以用這個沒有來曆的孩子來抵罪?”
華婉怡臉色一變,眼神閃爍不定,立刻搖頭否認:
“銘澤,你怎麽能這樣懷疑我們?陳子鑫是誰?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華婉怡看到不止蕭銘澤一個人在這,居然連淩衍和季深兩個大人物也在,思來索去裏麵躺著的人隻能是宋清嫿了。
她不禁咬咬牙,想著這女人怎麽出去了還想著勾搭蕭銘澤?一個不夠還三個,真是夠馬叉蟲的。
蕭銘澤冷笑一聲,語氣淬了冰的冷:
“你們最好希望我查不出什麽,否則,一屍兩命。”
說完,他懶得再看她們一眼,轉身走向急診室的方向,留下華婉怡和她母親站在原地,滿臉尷尬與惶恐。
蕭銘澤瘋了?他的親骨肉也想打掉!
其餘三人見狀隻能在心底唏噓。
看來華婉怡的孩子估計是使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才得來的,但宋家不願意讓打掉,隻有一種可能——母憑子貴。
蕭銘澤盯著急診室的燈,胸口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烈,耳邊傳來的每一聲腳步和低語都讓他心跳加快。
走廊裏的空氣仿佛凝滯了。淩衍時不時走來走去,腳步帶著焦躁。秦珊珊則靜靜坐在長椅上,雙手緊握著膝蓋,淚水在她的臉上幹涸,又被新的淚水覆蓋。季深則靠在牆邊,目光始終沉穩,但眉宇間的憂慮同樣顯而易見。
終於,急診室的門輕輕打開,一名醫生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