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辦理完請假手續,又去了一趟醫院。
主治醫生開好了住院手續,明天直接辦理就行。
這些流程,南笙早就熟記於心。
她有些累了,一回到家,便窩在沙發上。
老公向博早早回來,溫柔地看著南笙:“親愛的,需要我陪你去嗎?明天。”
“不用,你忙你的吧,再說,就算是去了,還不是電話不斷,待不了幾分鍾就走。”以往向博每次陪她,都是中途有事,說走就走。
有一次促排,醫生說需要男方再做一個精液檢查,向博當時陪著領導在國外出差,一時半會回來不了,就在當地一家醫院臨時做了檢查,結果國內這邊醫院不認可,導致促排中斷,南笙白白打了幾十針。
為防悲劇重演,南笙警告道:“你這次不會出什麽幺蛾子吧,我可是嚇怕了。”
“最近是有一些項目趕得緊,國道改道的,立體園林開發項目,文創商業街什麽的,都是市政府的重點工程,上邊盯得緊,不過我反複確認過了,最近不會出差,更不會派到國外去。我保證,一有時間就去醫院看你。”
“沒關係,隻要該出現的時候到場就行。”南笙不屑一顧。
“把我當工具人,你就這麽不需要我?”向博摟著嬌妻,假裝生氣。
“當然不需要,你不在的話,醫院**庫裏,有大量的年輕優質的**供我挑選,到時候我隨便選個就行。”
“生我氣了?”向博俯下身,二人貼著鼻尖。
“哪有?”
“不行,我得加倍補償你,否則,你都不知道自己老公叫什麽了。”向博說著,狠狠地往那張豐滿俏皮的唇上吻去。
室內一片繾綣旖旎。
......
生殖中心住院部。
“張姐,你也在這?”南笙推開病房門,一眼看到躺在**的熟人。
張又美微微翻身坐了起來,兩眼發光,驚喜不已:“哎呀,妹子,你來了,太好了,我正在孤單寂寞冷呢。”
二人多日不見,似乎有無數的話要說。
偏偏醫院又安排在一個病房。
也是,兩個人都是郭主任的病人,生殖困難戶,醫院這樣安排也合情合理。
“你是?”南笙拿不準張又美是減胎還是保胎。
“我住這好多天了,保胎。”
“哦。”南笙心裏湧起一股感動,以後可有張姐受得了。
“對了,張姐,你不用喊我妹子,我有名字,南笙,或者叫笙子都行。”接下來要相處一段時日,也算是一個戰壕裏的戰友了。
“叫你南笙吧。我在這無聊死了,每天都是打針,吃藥,做檢查,醫生讓活動活動,可我又不敢太大幅度活動,就走走樓梯,去對麵公園逛逛。妹子,哦,不是,南笙,這附近有不少遛彎的地方,我可以帶你去......”
張又美滔滔不絕。
南笙整理著衣物、生活用品。
房間不大,倒也寬敞幹淨。
有電視,還有WIfi,茶幾。
茶幾上擺放著一束怒放的鮮花,雖說是假花,但卻讓人眼前一亮。
南笙一向枯冷的心花也慢慢綻放,仔細地盯著。
“這是什麽花?有點眼生,不多見。”
“石榴花,跟真的似的,我們家有幾棵。”
南笙走近一看,翠綠的枝葉間還掛著一個小小的石榴。
石榴,多子多福,好兆頭。
二人相視一笑。
從26層的窗外望去,隱約看到遙遠的海岸線。
梅城這個季節,夏末秋初,不冷不熱,若再下場小雨,整個城市像用水洗過一樣,空氣格外清新,走在街上,別有一番滋味。
南笙和話癆張又美吧嗒吧嗒地聊著,訴說著彼此的鬱悶、期冀和身心的煎熬。
兩個不同年齡、學識、閱曆的女人,此時此刻,卻成了彼此最忠實的戰友。
南笙自己也覺得,緣分,確實莫名其妙。
.......
盧甜甜隔三岔五地往醫院跑。
一來這段時間她身體大好,無事可做;二來表姐一人住院,她確實有些不放心。
“今天這是第幾針了?”
甜甜望著尖尖的針管,心裏打顫。
南笙倒是不以為意,習以為常。
“又不是掉胳膊掉腿,做什麽手術,打個針而已,看把你嚇的。”
南笙注視著針管,正在認真地向護士請教。
忙裏偷閑,抬頭看了甜甜一眼。
甜甜走近,護士正在手把手的教南笙打針,一旁的張又美盯著卡姿蘭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
“對,注意姿勢,先消毒,酒精擦拭。”
“嗯,這個我知道,碘伏,也可以,是吧。”
“對,打肝素采用皮下注射的方式給藥,你自己的話,打在肚子上方便,如果經常打針,這裏會有硬塊硬結或者紅腫,你看,這裏已經淤青了,換個地方打,大腿皮下也可以。”
“那還是在肚子上打吧,大腿上的肉更疼。”南笙想了想打針的接受度,齜了一下牙。
“對,五花肉,又肥又嫩。”張又美補充道。
眾人撲哧笑了起來。
“別鬧,大姐,這樣我更疼。”南笙笑得肚子微顫,剛插入的針尖晃動了一下。
張又美慌忙閉上了嘴巴。
“注意保持針頭與皮膚45度角,緩慢推入,像這樣,數十個數,迅速拔出,注意觀察,切忌揉搓和按壓。”
“嗯,防止出血,是吧。”
“對。”
“如果有任何不良反應,馬上通知我們。”
“好的,知道。一般會有什麽不良反應?”
“比如過敏,出血,隻要有什麽不適,隨時喊醫生、護士。”
張又美和南笙屬於一級特護,又是郭教授交代的病號,護士們自然也格外上心。
“姐,你這肚子都成馬蜂窩啦,疼不疼呀。”甜甜不可思議地望著表姐又青又紫的肚子,甚至開始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