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

為了慶祝情人節,南笙和向博特意定了一家西餐廳。

店內浪漫旖旎,外麵夜色迷人。

在這個特別的日子,和親愛的人在一起吃飯,沒有了往常的客套應酬,向博顯然愜意了許多。

南笙也特意打扮了一番,水粉色的毛衣,咖啡色的毛呢裙子,眉眼盈盈,纖手如蔥,實在是秀色可餐。

沒多久,一陣電話打亂了浪漫的氣氛。

向博的手機響個不停。

南笙倒是習以為常,微微抬起下巴,笑了笑,示意他去接。

向博頓時心煩起來,鬱悶地拿起手機,瞥了一眼,瞬間眉頭緊蹙,是傅小潔打來的。

“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情,又不是大領導的,不接了。咱倆好不容易吃個燭光晚餐,真掃興。”說著,將手機放了回去。

沒過幾分鍾,電話又響了起來。

向博後悔剛才沒有關機。

“怎麽不接呀?”

南笙拿過手機,遞了過去。

接電話的竟是汪思達。

“向總,打擾了,我是汪思達啊。”

向博舒了一口氣。

“汪總,您好,有何事,我正和太太吃飯,有事情改天到辦公室說吧。”

“呦,我忘了,你看看,今天可是情人節,好好,長話短說,我們公司項目的事情還得拜托向總關照啊。”

向博嗯啊的應付著,恨不得馬上掛掉。

“隻不過,有件火燒眉毛的事情,需要給您匯報。那個,咳咳······正在醫院裏,貧血,這人我可是替您照顧著,向總別客氣啊,咱都是一家人,是吧,哈哈。隻是這懷孕初期,情況不穩,人家醫生可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啊。”

向博一陣驚慌,抬頭看了一眼南笙。

南笙正在津津有味地品著紅酒,欣賞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萬家燈火。

向博壓低了聲音。

“那就有勞汪總了。”

“應該的,向總您啥時候有空,隨時叫我,我隨傳隨到,一直期盼著去您辦公室喝茶呀。或者哪天我做東,咱們好好聊聊,我可是天天想念你啊······”

掛了電話,向博皺著眉,心裏七上八下。

“你怎麽了,魂不守舍的今晚上。”南笙打趣著。

“是嗎?”

“工作上的事嗎?你這點心思,我還能看不出來。”

南笙眉眼彎彎,似笑非笑。

“來,吃點魚子醬。”向博趕忙殷勤起來,掩飾著內心的驚濤駭浪。

汪思達的意思很明顯,拿孩子做要挾。

傅小潔八成已被他控製。

這個老狐狸。

向博很想去見傅小潔,上次見麵的時候,很是虛弱,或許真的躺在醫院裏,可那裏是汪思達的地盤,直接去,豈不是跳進了陷阱。

可傅小潔蒼白無辜的臉始終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他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汪思達會不會對傅小潔和孩子不利。

這種信息不對稱,讓他魂不守舍,急得團團轉。

讓張石去打探一下吧,話又說不出口。

思來想去,向博回家後依然翻來覆去睡不著。

看著身旁熟睡的南笙,他悄悄走到陽台上,撥通了汪思達的電話。

“老汪,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警告你,別在我麵前耍什麽花招,傅小潔有什麽萬一,你這輩子都別想安生。”向博放出狠話。

“呦,向總,您這是急了,哈哈,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著,我還等著喝孩子的滿月酒呢。”汪思達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三天之後,明月酒樓見。”

“好咧,向總,晚安。”

向博掛了電話,徑直從酒櫃裏拿了瓶紅酒,自斟自飲起來。

不知何時,南笙站到了身旁。

“別喝了,大半夜的,傷身。”

“向博,你有事瞞著我,對嗎?”南笙很少見向博喝悶酒。

向博不語。

屋內一片靜默.

良久,南笙說道:“你是不在外麵有人了?”

向博驚愕的抬頭。

“你?”

“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們城投和我們規劃設計院經常有合作,有些風言風語總會傳過來的,

我不怕,我隻想聽你說,是捕風捉影,造謠中傷還是確有······其事?”

向博望著南笙真摯的眼神,不忍欺騙,何況南笙心細如發,他滿臉的痛苦與無奈或許早就被看穿:“小南,是我對不住你。”

南笙的臉色瞬間蒼白,手指也微微顫抖。

向博緊緊拉著妻子的手,求饒著:“我給你坦白,是有那麽一次,但隻有一次,我也不知道糊裏糊塗······”

向博有些語無倫次。

南笙險些站不穩,苦笑著:“你竟然·····真的······”

“她是誰?”

“是思達公司的一個會計。”

“還真是確有其人,年輕漂亮,對嗎?”

“我,我壓根之前就不認識。誰知,那天,竟糊裏糊塗的······”

“我還以為一切都是傳言,看來,是我太信任了你。”

“小南,現在還有一件麻煩事。”向博索性一股腦地吐出來,否則,他就要快糾結地發瘋了。

“傅小潔她······她懷孕了。”

一瞬間,南笙的心像被利刃被穿透,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一股寒涼透徹心骨。

向博後來又說些什麽,她再也聽不下去。

她心寒至極,人已經搖搖欲墜。

向博苦苦哀求著,請求著原諒。

南笙冷冷的看著表演的小醜,向博,終究還是我高看你了。

沉默。

屋裏死一般的沉默。

這樣的情形並不陌生,那是在每次試管失敗之後。

雙方沉默的結果,隻有兩種,這個家要麽重新崛起,要麽毀滅。

南笙用盡力氣推開向博的手,緩緩站起身,走到臥室,蜷縮在**,留給向博一個微微抽搐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