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博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忍了許久,如悶雷一般,終究還是爆發了。
他早就應該知道,南笙的眼裏揉不進沙子,更無法忍受情感的背叛。
接下來的日子,二人形同陌路,再無半句可談。
“南笙,你倒是說話呀,你打我罵我都行。”
她越是淡漠,越是如淩遲般地折磨著他。
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煎熬著。
“向博,我們離婚吧。”幾天後,南笙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不離,我隻要你,沒有你,我這一輩子就沒有任何意義。”向博依然信誓旦旦。
南笙不以為意,緩緩說道:““我們在大學相識相戀,結婚八年,日複一日的生活,早就沒有當初的**,你也膩了,我也乏了,我拚了命的做試管,想要個孩子,希望能加固我們的情感,豐富我們的生活,可一次次的事與願違。
“你出軌了,情有可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理解你,我不會恨你,但不會原諒。我是個完美主義者,一想到你和別的女人纏綿於床笫,我就無法控製我自己的惡心和憤怒。既然如此,我們的緣分到此結束。”
南笙平靜淡漠地說著,像是在聊別人家的家常。
向博撲通跪了下來,哀求著:“老婆,我渾蛋,我無恥,我不是人,我一時糊塗,經不住**,我對不起你,可我發誓,我和那個女孩就是萍水相逢,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隻是風逢場作戲而已。”
“而已”。
南笙重複著這兩個字,冷笑著。
“一夜情就能懷孕生子,可真是厲害得很呢,可真是天賜良緣呢,那個女的應該很愛你吧,否則不會僅僅萍水相逢就為你生孩子,正好一家三口。你喜歡孩子,愛孩子如同自己的生命,你這樣的人,本就應該有一個完整的家,是我拖累你了,我成全你,給你自由,這不好嗎?
向博極力辯解著:“不,一夜情也不行,和誰都不行。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了,小南,你不要離開我,你說,我們什麽七年之癢,八年之痛,我承認,我們之間是漸漸消退**,但並不代表我不愛你呀,何況,這麽多年,我們早就無法分開,除了愛情,還有親情,這是無論如何也割舍不掉的。”
向博嘶吼著,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心給剖開。
南笙似乎沒有聽進去,喃喃自語:“作為女人,我是失敗的。我南笙何德何能,實在承受不住你向博君的疼愛。或許是老天爺懲罰我,讓我離開你,也未嚐不可。你知道嗎,我把自己困在枷鎖這麽多年,這下終於畫上了句號,反而輕鬆了許多。
“我們的婚姻並非牢不可摧,隻是有一絲裂縫便瓦解了,婚外情、孩子隻是一個導火索。放手吧。解脫我自己,成全你,這不好嗎?真的,我不怨你。你不用自責,向博,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求你放過我。”
南笙表情極為痛苦。
直到這一刻,向博了悟:“該來的孩子,是錦上添花;不該來的孩子,隻是一聲悶雷,傷人骨髓。可這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
南笙轉身走進臥室,拿出準備好的協議。
“房子車子我都分好了,你隻需簽個字就行。”
“小南,非得這樣嗎?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南笙的麵色蒼白,沉默不語。
“好,如果你討厭我,不想見到我,我走,我離開你的視線,但我不同意離婚。你身體不好,有血栓,萬一哪天發病,至少去醫院的時候,會通知我去簽字。我不想和你分開,我也不會再找其他人。如果你找到新的伴侶,我會選擇放手。”
南笙無奈地閉上眼,輕撫著額頭,柔弱無力的模樣。
“你發燒了?”向博趕緊摸了摸額頭。
滾燙。
“我不用你管。”南笙一把推開了向博的手,“你走,我不用你照顧我,我一分鍾都不想見到你。”
“可你.....”向博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你不走,我走”。南笙掙紮著試圖站起來。
向博看著倔強的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無奈地說道:“好,我走,我讓甜甜來照顧你。”
“喂,甜甜,你有空嗎?你南笙姐生病了,麻煩你照顧她兩天吧。我知道,你現在懷孕了,實在不好意思,可我又不想麻煩別人。”
“姐夫,你放心吧,我馬上到。”依舊是甜甜清脆悅耳的聲音。
聽到甜甜的“姐夫”,向博的心猶如針紮一般。
向博默默地收拾著衣物。
“我走了。”他不想見到甜甜那張笑臉,悄悄地關上了門。
空****的屋子,一下子變得死氣沉沉的,連同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甜甜,離婚是不是很痛苦?”南笙請了假,躺在**兩天了。
“這個嘛,因人而異,熬過去那一段日子,就好了。”甜甜望著南笙紅腫的眼睛,盤著腿坐在床邊,若有所思:“你像我,剛開始覺得天地一片黑暗,人生了然生趣,我就給自己找樂子呀,去吃,去玩,盡情地享受當下。不過,現在我的注意力早就轉移到孩子這裏了,我看書,聽講座,學習孕育知識,如何做胎教,每天吃什麽既不太增重又均衡營養,讓自己變得快樂一點,把好的情緒傳給寶寶······”說著,說著,一想起孩子是南笙的心病,忙住了嘴。
“姐,看樣子你很難受,很受折磨,何必呢?為什麽非得離婚呢,就沒有一點緩和的餘地嗎?”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甜甜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解道,“我說句掏心窩的話,姐夫,哦,不對,向博哥,他不是那種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人,隻要知錯就改,也是可以······可以慢慢原諒的嘛。畢竟像他這種有品貌有地位的優質男,稀缺產品,就算是離了兩次婚,也是很搶手的。你這倒好,還離婚,豈不是放虎歸山,馬上被一群狐狸精纏上,你可不能大發善心啊。”
“他有孩子了。”南笙淡淡地說道。
“啊,這,這麽快啊,他不聲不響地把孩子都整出來的,還天天表現得和你那麽恩愛。”甜甜驚訝得不知東南西北,大聲斥責起來,“這個死向博,該殺的,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不是明顯打你的臉嘛,士可殺不可辱,我找他去,評評理,憑什麽呀,就因為你生不出孩子,他就出軌,還知識分子,真是道貌岸然,偽君子。
“呸我白瞎了眼了,喊了這麽多年姐夫,真是臭男人,都一個德性······”
甜甜一口氣罵了個痛快。
南笙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閉上了雙眼。
“姐,廚房裏熬的米粥應該好了,我去看看,你眯一會,我馬上給你端過來啊。”
一邊走,一邊叨叨著:“哎,還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