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奎在車裏心急如焚,後麵的車越來越近,而前麵的車卻越來越多,路越來越堵,他一邊罵著娘,另一邊車速卻不敢有絲毫降低,他總是選擇車輛稀少的道路做為逃逸路線,開著開著他突然發現前麵的一條道路上車輛非常稀少,不由大喜過望,一轉方向盤就開到了那條路上,開了一會兒,他才覺得有點眼熟,發現這條路竟然是回回回樓的那條唯一的公路,而路的盡頭就是回回樓。
莫大愣他們也明顯發現了這條路是通往回回樓的路,他們在這邊住了這麽多年,對這條路了如指掌,他知道在前麵的那個岔路口如果不轉彎的話,那就隻有一條通往回回樓的死路了,再沒有岔路口,隻有被甕中捉鱉的份。
他看著前麵的車根本沒有管岔路口而是一直開了過去,他把方向盤一打,拐到了岔路上,嘴上罵罵咧咧的說道:“媽的,便宜你了,老子不能親手收拾你,留給警察處理吧。”
經過一段時間的追逐,小馬已經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了,在路上他通知了曹隊他們,又有三輛警車跟在了後麵,見到前麵兩個車走了不同的路,曹隊立即通過對講機下命令,讓老林和小魏帶著兩輛車追蹤岔路上的那輛車,而自己和小馬則繼續追蹤最前麵的那輛車。
車輛在飛快的行駛著,大腿和背部中槍的狼狗,感到疼痛不已,而且由於流血不止,在大夏天裏身上居然已經明顯感到有些發冷,臉色開始發白,嘴唇呈現出了紫色,他顫抖著對何奎說:“奎哥,我這次估計真是要掛了,可惜啊,以後再也不能和你縱橫江湖,快意四海了。”
“狼狗,別瞎說,大哥一定帶你一起走,咱兄弟要走一起走。”何奎左手單手開車,側過身子,伸出右手拍了拍趴在後座上的狼狗的肩膀。
“我的情況自己清楚,今天兄弟這條命估計要丟在這裏了,大哥,你先走,這邊等下交給我。”狼狗說著,將上身的T恤撕開了,用手搓成條狀,疵著牙,咧著嘴,頭上冒著冷汗,緊緊的勒在大腿上和腰部中彈的地方,以避免流血過多。
然後狼狗又把自己的背包打開,裏麵原本的AK-47已經在河堤上丟掉了,他從裏麵拿出一個灰色的馬甲艱難的套在光著的上身,靠在座位上,喘著粗氣,他抬手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剛才的這一連串動作基本上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他艱難的笑了笑:“可惜這個馬甲裏的最後一枚炸彈剛才給用掉了,要不然還可以拉幾個墊背的。”
“狼狗,你要幹什麽?”何奎聽了狼狗這樣說話,一把抓住他狼狗的肩膀,搖了兩搖。
“奎哥,等下我攔住他們,最後再送你一程,兄弟跟著奎哥縱橫江湖,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沒想到葬身小小的洛城,兄弟沒有別的要求,就希望大哥能將那三隻蝦米碎屍萬段,以報我和老鼠的血仇,那兄弟就死而無憾了。”狼狗使勁全力拿開何奎正在拉他馬甲的手,一字一頓的喘著粗氣說道。
“兄弟,你放心,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一定幫你和老鼠報仇,祭你們在天之靈。”何奎知道狼狗已經下定了決心,而且傷勢過重,自己多勸無意,於是右手舉天發誓。
說話間,車已經開到了回回樓,何奎無視小區門口的停車杆,直接衝了過去,一直駛進了小區,小區保安本來還想衝過來質詢,不過看到後麵緊追的警車,也就識相的作罷。
由於正是下班高峰,小區裏下班回家的居民很多,忙碌了一天的人正在路上緩緩的走著,看到一輛車衝了進來,都趕緊嚇得四處散開躲著,嘴裏不由自主的罵了開來。
車開到了小區裏麵,何奎就把車橫著一停,把原本不寬的路給堵的死死的,把狼狗的一側對著小區的入口,他拍了拍狼狗的肩膀,說了句:“兄弟,哥哥去了,這個留給你。”然後他一開車門,頭也不回的就徑直朝著小區後麵緊鄰著洛河的那堵牆跑去。
看著何奎跑走的背影和他留在座位上的霰彈槍,狼狗苦笑了一下,抓起霰彈槍,推開車門,挪動著身軀艱難的下了車,旁邊有幾個人看到這個車橫停在那裏擋住了路,便好奇的圍了過來,想看個究竟,狼狗一出車門就抓住了離他最近的一個人,用手勒住他的脖子,然後向人群裏舉槍就開,轟的一聲,那個人被霰彈槍巨大的衝力轟了出去,倒在了血泊中,死的不能再死了,其他人一下子被嚇懵了,先呆滯的停了幾秒後,才尖叫著四散逃開。
狼狗左手勒住人質的脖子,右手舉槍對著人質的太陽穴,身體依靠著車身,自己完全縮在人質的後麵,眼睛死死地盯著已經到小區的入口處的警察。
曹蒙和小馬驅車到回回樓小區時,回家的居民、胡同裏賣東西的小販,甚至連賣棉花糖的老太太和修鞋的老頭都頂著滿頭花白的頭發,聞訊趕來看熱鬧,將小區的門口堵得死死的,看熱鬧的人在遠處指指點點的,部分人還興高采烈的議論著這邊發生的禍事。
曹蒙和小馬亮明了身份後,才得以分開人流,擠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小馬一看人質,不由一驚,居然是他剛認識的朋友李青山,李青山正被狼狗勒住脖子,槍指著頭,身體向後傾著,雙手舉過了頭頂,雙腳僅腳尖著地,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腳尖著地給累的,他的雙腿已經明顯開始打顫。
小馬剛想衝上去搭救李青山,卻被曹蒙一把拉住,原來曹蒙看到隻有狼狗一人在那裏,不見了何奎,害怕有什麽埋伏,就給和小馬低頭耳語了幾句,小馬心有不甘的從人群邊上走開了,邊走還邊向狼狗怒目相視。
“苟世搏,你已經被包圍了,請立即放下武器,舉手投降。”曹隊拔出槍,指著狼狗的方向,大聲喊道。
“投降,老子從來不知道投降二字怎麽寫。”狼狗躲在人質的後麵使勁叫囂道。
“你已經無路可逃了,立即投降,還可以給你個寬大處理的機會。”
“呸,老子殺人如麻,從來就沒想過要善終,你他媽的別廢話,立即帶著人退到門口,另外開過來一輛車,否則我斃了他。”狼狗說著朝天開了一槍,完事又將槍在李青山的頭上頂了兩頂,嚇得李青山的腿一軟就要往地上跪,卻被狼狗卡著脖子。
那邊槍聲一響,曹蒙沒動,周邊看熱鬧的人群有些膽子小的倒是嚇得逃開了,但多數人還是站在那裏沒動,人群中賣棉花糖的老太太和修鞋的老頭兩個人已經被嚇的顫顫巍巍的,身體由於害怕開始了顫抖。
狼狗見曹蒙沒動,於是又把槍平舉,朝著人群開了一槍,但由於距離較遠,射程達不到,沒有傷到人,但也嚇跑了多數圍觀的群眾,僅留下少數膽子大的人還頑固的在那裏看得津津有味。
緊接著狼狗又惡狠狠的拍了拍馬甲,衝著曹隊叫道:“老子這個裏麵可全是炸彈,你要是再不照辦,老子就引爆這個,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嗎!”狼狗猙獰的笑著。
聽聞有炸彈,壓垮了原本殘留的幾個看熱鬧的人,他們也哄然而散,隻留下了幾名警察和閃爍著紅燈的警車,哦,還有賣棉花糖的老太太和修鞋的老頭也還在,兩個人像是被剛才的爆炸聲嚇呆住了似的,本來顫抖的身體抖的幅度更大。
曹蒙考慮到這是一條死路,首先要保證人質安全,而且狼狗又受傷跑不遠,於是無奈的當著狼狗的麵把槍交給了警員,並下令所有警員退後,賣棉花糖的老太太和修鞋的老頭這才像是緩了過來,在幾個警員的攙扶下轉身緩慢的向後撤退開去。曹隊親自開了輛警車緩緩的向狼狗的方向行駛,開到狼狗前方大約10多米的地方,他把車停了下來,然後一步一步的向後退著走出了小區的大門口。
他一出門口就看到幾個警員正靠在小區的圍牆上,都探著頭舉著槍嚴陣以待,周邊已經空****的了,他過去接過自己的手槍,感覺到狼狗的一係列舉動有點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但卻想不起來,他也沒時間多想,立馬舉槍戒備,一邊側耳聽著裏麵的動靜,一邊要警員在道路上設置路障,以防狼狗開車衝出來。
三分鍾過去了,可是曹蒙卻還沒有聽見小區裏麵汽車啟動的聲音,汽車衝出來的一幕更是沒有了。而在這期間,追蹤另一輛車的老林和小魏已經回來了,他們一路追過去,到了鬧市區後,對方就利用車多人多的地形,棄車逃走了,於是他們失去了目標,隻能返回來支援這邊。
曹蒙探出頭去往小區裏看了一眼,發現狼狗還在那邊靠著車站著,但是舉槍的右手已經垂了下去,原來卡著人質的左手也向下垂著,身上的馬甲由於已經被撕爛了而光著上身,被撕爛的馬甲扔在不遠處的地上,人質已經不見了。曹蒙看到這一幕不由心中大疑,剛想出去看個究竟,卻看見一個人影從何奎靠著的那輛車後轉了出來,悄悄的走到狼狗的身側,一下子將狼狗撲倒在地,而狼狗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的反應……
曹蒙見小馬將狼狗撲倒在地,立即舉槍帶著老林他們就衝了出去,到了那裏才發現狼狗已經死亡了,他不由疑惑的將目光轉向了比他早一步到的小馬。
小馬無奈的搖了搖頭,尷尬的說道:“曹隊,我也不清楚,我到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是這種姿勢了,半天沒動,我才敢撲上去的。”
“何奎那邊情況怎麽樣了,抓到沒有?”曹蒙剛才看見了小馬的舉動,自然深信不疑,就不再追問了,轉問起小馬那邊的行動狀況。
“別提了,和上次的情況一樣,跳牆逃走,然後借水遁,曹隊,你是知道的,我不會遊泳,這個真沒辦法。”小馬無奈的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現在命令各小組注意,加強對洛河河岸的搜尋,務必查到何奎的下落,將他繩之於法。另外加派人手尋找人質的去向,一個大活人居然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他應該還在附近,一定要找到他,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人質應該最清為楚,找到人質後立即進行調查詢問。還有就是,將案犯進行解剖屍檢,確定死亡原因,看能發現什麽蛛絲馬跡不能。”曹蒙有條不紊的下達著各項命令。
最先發現李青山的是小馬,他在李青山家裏發現了他,他的家門是虛掩著的,他推門進去的時候,李青山正躺在**呼呼大睡,像死豬一樣,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好像生死一線的瞬間根本沒有發生過,小馬看著呼呼大睡的李青山,沒有叫醒他做筆錄,而是幫他鎖上了門。
轉身出門後,小馬的臉上笑出了一絲笑容,想著剛才自己看到的電光火石的一幕,心想:沒想到居然是他們救了他,他們別看年紀不小了,身手還這麽敏捷,看起來像是高手的樣子,真是深藏不露啊,改天要拜會一下。哦,對了,現在得趕緊去趟秋玲那邊,那個姑奶奶生起氣來可不好對付,這邊正好有一瓶香水,權當賠禮了,小馬摸著從張麗娜那裏拿過來的那瓶香水,心裏有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