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小馬穿戴整齊到警隊去正式報道,警隊因為昨天石冰蘭受傷未醒的影響,還籠罩在一片凝重的氣氛中。
刑警隊的會議室裏,曹蒙兩眼通紅,明顯沒有休息好,他的神色有些黯然,強打著精神把小馬再次介紹了大家:“小馬同誌大家都認識了,他前段過來交流學習,表現優異,現在成為我們正式一員啊,小馬啊,這邊的人你應該都認識,除了小田同誌這邊工作暫時告一段落,又重新回爆破組了,其他的人都沒變。”
小馬上前謙遜的和各位刑警隊的前輩一個個的敬禮握手,並讓他們多多指教。
看著小馬那邊一切寒暄都結束了,曹隊聲音有些低沉的開始布置任務:“各位同誌,在昨天劫匪的瘋狂行動中,造成了三名市民死亡,多車相撞,多人受傷住院,此外,我局石冰蘭同誌不幸中彈,並且頭部受到重創,雖經治療擺脫了危險期,但她仍處於昏迷狀態,現在在150醫院治療,具體情況還不是非常明了。兩名劫匪已經確認了正是7.12銀行爆炸案中三名匪徒中的兩個,早上接到報警電話說發現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經檢驗科確認正是早先小馬同誌打傷的那名劫匪,具體死因還在調查中,昨天晚上剩餘的兩名劫匪其中一名已經死亡,但另一名主要劫匪何奎則仍在逃亡,劫匪的瘋狂行動是對我們警方的挑釁。昨天晚上,我已經要求各單位對各個交通關卡設置了哨崗,現在我要求市各級警局、派出所單位加強全天24小時的搜捕行動,機場、鐵路、公路、水路都要加強巡查,不放過任何一架飛機、一輛車、一輛船,務必將犯罪分子繩之於法,將廣大人民群眾的損失降至最低,其他非重案要案的各種案件都可以暫時停一停,外派跟蹤監視的人群也都抽調回來,集中精力先處理這件案子,好了,現在開始行動。”
同仇敵愾的洛城警員像紅了眼的兔子一樣上竄下跳,將洛城的搜捕行動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多方協力,軍隊、武警、刑警、民警及協警統統出馬,如果不是人手不夠,真的就要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弄得滿城盡帶那啥警察。對各個水陸交通要道都設置了多重關卡,對凡是出洛城的車輛、航班、輪船都進行嚴格檢查,在這種態勢下,劫匪絕對插翅難逃。
頭一天晚上就開始的洛城戒嚴,不但使想落逃的何奎喪失了逃跑的機會,如驚弓之鳥一般,隻能貓縮在洛城,不停的變換住處,而且對眼鏡黃的走私大業也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眼鏡黃昨天在街上開著車在擁擠的路上邊逛邊搜尋著老牛的身影,他正在等一個左轉的紅燈,顏色剛轉綠,他踩下油門剛左轉過去,後麵一輛車沒有任何預兆的就斜著搶在了他的前麵,緊接著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前麵的車停住了,眼鏡黃立馬踩住刹車,搖下車窗,把頭伸出去破口大罵,但當他看到從車上急急忙忙下來的三個人時,他立馬換上了副驚喜的麵孔,他聽到遠處警笛聲逐漸靠近,就高聲叫道:“老牛,快過來上車。”
那幾個人正是被老林他們苦苦追逐的老牛三人,他們一路狂馳,到了鬧市,速度明顯上不去了,而後麵的警車已經逐步靠近,他們立即決定棄車從步,於是利用一個轉彎,當警車看不到他們的空檔,幾個人立馬下車逃跑,沒想到剛下車就被眼鏡黃給叫住了。
老牛見眼鏡黃叫他們上車,略一猶豫就拉著莫大愣和老鼠他們鑽進了眼鏡黃的車裏。老牛他們迅速關上了車門,在座位上大口喘著氣,眼鏡黃發動了汽車迅速駛離,他們剛離開,警車就呼嘯著過來了,隻看到了停在那裏的那輛追逐了半天的空車……
老牛他們坐在駛離的汽車上,看著停在那裏的警車,三個人不由放下了心。坐在副駕駛裏的老牛對著眼鏡黃一笑:“眼鏡黃,沒想到你小子還挺仗義的啊,上次你坑我們的那個物件就算了,咱們算是扯平了。”老牛出於安全原因,沒有把大愣和老鼠的真實身份介紹給眼鏡黃。
眼鏡黃之所以叫老牛他們上車,是因為害怕老牛他們進去了,那麽那個鼎估計十有七八也就保不住了,自己還要著那個大家夥發財呢。眼鏡黃一臉笑容的說道:“舉手之勞嘛,何族掛齒啊,這兩位是?”眼鏡黃遲疑的望了下後視鏡裏大愣和老鼠,由於他和老牛是單線聯係的,不認識大愣和老鼠兩個。
“他們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的那點屁事啥的他們都一清二楚的,不用當外人。”老牛裝作蠻不在乎的以大哥的口氣說到。
“哦,那我就放心了,前兩天給你打電話,你他媽的給我掛了,我這兩天一直打你電話都打不通,你小子在搞什麽啊?”眼鏡黃想起前幾天的事,有點慍怒了。
“你有給我打過電話嗎?”老牛疑惑的問道,“哦,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有次喝醉酒接了個電話,當時喝醉了,也沒聽清楚說啥,後來就他娘的把電話掉廁所裏了,又換了個新手機,連號碼也都換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我說呢,放著筆大生意不做。”眼鏡黃得知了老牛不接電話的原因,心裏倒是平靜了下來,邊沉思著老牛上次是不是聽到了自己在電話裏的話。
“什麽大生意?”老牛倒是心頭起了毛,著急地問道。
“你上次給的那個照片啊,我看了下,東西呢覺得看著還不錯,不過要看下真東西,要是真的,我就要了,價格什麽的都好商量。”
“哼”,大愣在後麵出了口去,心想:媽的,當然是真的,這小子滑頭的很。
“眼鏡黃,生意咱兄弟可是做過多次了,每次哥們兒的東西你都清楚,什麽時間摻過沙子,東西絕對是真的,這樣,你先報個價,我看價格是否合適,要是合適,我就帶給你看,如果是假的,分文不取;要是不成,我就另找門路,不滿你說章黑虎那邊也著急著要呢。”老牛聽出了大愣不滿的語氣,於是加重了語氣,還蒙了眼鏡黃一把。
“別介啊,牛哥,你沒聽說嗎,章黑虎的檔口最近正被警察掃**呢,這東西要是和他搭上點邊,估計有去無回啊。我聽你的,先出個價,500萬怎麽樣?”眼鏡黃一聽有競爭者,不由有些急了,立馬報出一個價,但他有意的比上次報的價格低了些,想試探老牛上次是不是聽到了。
老牛沒吭聲,大愣和老鼠也沒吭聲,車上一片寂靜,但在他們的心中卻波瀾起伏:奶奶的,加上前幾天撿的那400萬,哥幾個轉眼就變成千萬富翁了啊,也是有錢人了啊。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再一次把他們給砸暈了,老牛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靜的說道:“你上次在電話裏說多少錢來著?”
正在開車的眼鏡黃聽聞此言,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哦,哦,上次我也有點喝多了,我想想啊,對了,上次好像是說的600萬?人喝多了是容易誤事,老牛你別介意啊,既然我上次說了600,就按600這個價。”眼鏡黃裝作義氣地說道,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其實老牛上次確實根本沒有聽到眼鏡黃出多少錢,他問這句話隻是為了詐眼鏡黃一下,沒想到效果出奇,他聽了不由心中更喜,看了下後麵的大愣,大愣朝他微微的搖了下頭,老牛不動聲色的說道:“老黃,你知道的,我們上次賣你的那個小的多的物件,你16萬給收了,一轉手就賣了100多萬,這樣吧,你再加100萬,一共700萬,你要是同意,我現在就帶你過去看貨。”
大愣輕微的動作沒有逃得過眼鏡黃的眼睛,他這才明白那個人估計才是真正的老板。他見老牛又加價,本來想再殺下價,但考慮半天,想著現在形勢嚴峻,還是把貨盡快拿到為上,於是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行,就當是兄弟上次對不住你,這次給你賠禮了。”
這句話聽到大愣他們幾個人的耳朵裏無異於先音妙語,他們頓時感到神清氣爽。雙方達成了共識,老牛就讓眼鏡黃把車開到了離白馬寺寺廟還有幾百米的地方,然後拿出塊黑布蒙住了眼鏡黃的眼睛,拿出新買的手機放開音樂,將音量調到最大,然後插上耳機戴在眼鏡黃的耳朵上,這才帶著他邊繞彎邊往他們的秘密倉庫走去,幾百米的路程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才到。
他們到了倉庫後,大愣開門拉燈,老牛和老鼠推著眼鏡黃進了門,大愣把門關上後,才把眼鏡黃戴著的眼罩和耳機去掉,眼鏡黃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下燈光,揉了揉眼睛,然後把眼鏡戴上:“老牛,真沒勁,都來這麽多次了,還整這一套,信不過我是吧。”
“你說笑了,怎麽能信不過你呢,你也知道,這是兄弟幾個的規矩,不好破壞,先看東西吧。”老牛笑了笑應付了過去,幾個人上前把綁在九龍鼎上的稻草都輕輕的去掉,然後站在一邊,目光都看向了眼鏡黃。
眼鏡黃快步向前,拿出放大鏡趴在鼎上就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一會兒拍拍這裏,一會兒彈彈那裏,一會兒低頭沉思,不時把手拿到鼻子下麵聞著味道,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他才點了點頭說道:“東西我看過了,應該是真貨。你們現在和我去取錢,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眼鏡黃害怕夜長夢多,於是要求連夜交易。
一個小時後,莫大愣他們帶著剛剛得來的700萬巨款興高采烈的又去奢侈一把去了,而眼鏡黃則載著九龍鼎小心翼翼的開回家,回來的路上,看到了關卡處荷槍實彈的警察,他的心情不由沉重起來,這物件怎麽運出去成了個難題,看來還是必須要姑父出馬才行。
一到家,眼鏡黃就給他的姑父打電話說東西已經拿到了,眼鏡黃的姑父聽聞此信,立即趕了過來。半小時後,眼鏡黃和他的姑父兩個人已經圍在了九龍鼎的邊上,而他們的邊上已經架起了臨時組裝起來的各種儀器,相比眼鏡黃而言,他的姑父就更加專業和資深,他除了望、聞、切、敲、摸外,還不時的用銼子輕微的搓下來不同部位的表層,這樣既可取到不同部位的樣本,又不傷害鼎體,然後他把這些樣本一一的拿到那個儀器上進行化驗。
隨著化驗結果的逐步明朗,眼鏡黃的姑父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最後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嗬嗬,這次可是撿到寶了啊,你那700萬花的一點都不虧,甚至可以說占了極大的便宜,這個東西的價值真是不菲啊,比司母大方鼎都高啊,保守估計至少價值3個億以上,如果拿去國外拍賣價值絕對還不止這個數。”
看到姑父的笑容逐漸深起來,眼鏡黃本來還有點忐忑的心裏徹底有底了,但還是問他的姑父說:“這是個什麽東西啊,這麽值錢,我隻是看出來像是商朝的物件。”
“嗯,沒錯,東西是商朝的沒錯,按照一般商朝的物件來說,市場上的價值也就在幾百萬到幾千萬人民幣不等,但像是司母大方鼎這種有特殊文化意義的文物,那價值可就翻番不止,而這個東西不僅規格在已經商朝的出土文物中數一數二,並且做工極為精細,遠超同時期的工藝,有些水準即使現在的技術手段也達不到,真是罕見啊,更為難得的是上麵雕刻的九龍不僅是我國至尊的象征,而且造型妙惟肖、巧奪天工,像是破壁欲出,絕對是個孤品啊,要不是姑父在文物界侵**多年,而且又有儀器相助,我真得要以為這是個贗品了。”
在眼鏡黃一片驚喜的目光中,他的姑父安排通過秘密渠道立即將這件文物先到楚城轉船,然後通過九省通衢的便利交通和他在那裏的多年好搭檔將貨物再運往香港,接著通過香港轉運美國,委托佳士得拍賣公司進行拍賣。
次日,一輛駐洛部隊某獨立團的軍車,行駛在出洛城的路上,各個關卡的警察見是部隊的軍車也不敢上前阻攔和檢查,軍車就這麽拉著九龍鼎大模大樣的出了洛城,絕塵而去。
車裏副駕駛坐著趾高氣揚的眼鏡黃,而遠處白馬寺的寺廟內的僧人驀然聽到一聲悠長的龍吟,充滿了悲憤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