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給了池妍一個足以抽掉口腔裏所有空氣的吻。

他千鈞重般壓著她,唇碾著她的唇,占有欲極強地在唇間擴張著,將他口腔裏的煙草味侵占滿她整個口腔……到後麵她甚至能感到自己唇舌發麻的疼痛。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他終於鬆開她,一雙眼滿是欲望,手掌按壓在她起伏的腰線似乎要撩上她的裙。

“不行,我……”她話還沒說完又被他強烈吻住。

欲望炙熱,但比欲望更炙的是某種激烈的情緒——她感覺得到他胸腔狂躁的跳動,帶著某種類似憤恨的情緒。

因為什麽?因為雲嵐。

一想到這點,池妍隻覺自己心尖都是酸的,但仍舊放鬆了身體回應秦墨,配合著他的動作,希望他平靜下來

直到他先推開了她。

“池妍。”

他忽然連名帶姓地喚她的名字,沉沉凝視著她,似乎即將說出什麽重要的決定。

但最後卻沒說下去,歎了口氣:“算了,等你恢複記憶再說吧。”

“回去睡吧。”他又道。

“……”她還能說什麽,隻能起身回房。

其實想想,自車禍醒來後,兩人一直都是疏離的。

不管他們在**多親密,在床下秦墨卻一直是很寡言的,他並不會同她**自己的情緒,而她又是什麽時候開始生出想法。以為可以改變他,改變兩人關係的呢?

池妍在黑暗中反思,昏沉中直到睡去都沒有等到秦墨的回房。

失眠半夜,第二天她起床時秦墨早已經出門了,而晚上回來,他又恢複了一貫沉默冷峻的樣子,前一夜的失控,仿佛她的錯覺。

日子照常過,月底池妍論文答辯。

盡管不過十多分鍾的事情,池妍做PPT卻花了好幾天,後來秦墨看不下去,提出幫她修改,而池妍發現,秦墨PPT做的居然挺不錯的。

“以前要拉投資,表麵功夫總是要做好看的。”秦墨如此解釋道。

“……”池妍。

就這樣,池妍好幾天的工作,秦墨一個晚上就幫她搞定了。隻是談到畢業這個問題,秦墨不免又問到了池妍的打算。

“關於上次說的留學,你有考慮過嗎?”秦墨,“有沒什麽想去的學校?”

池妍搖頭。

她不明白秦墨為什麽會這麽想要將自己送出去,她現在這種情況,要去一個陌生的國家,怎麽都覺得沒底,雖然國內認識的人其實也不多,但到底是不一樣。

“要是工作不好找,你不如跟我一起做直播吧,你看你這張臉,長這麽好看,隨播點什麽都行的。”某次一起做SPA,肖玫如此建議。

肖玫是做彩妝直播的,每天基本就是拿著手機對著粉絲各種折騰自己那張臉。

池妍雖然看她做得輕鬆,但想想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麽可以在鏡頭前播出的愛好——教人賞析當代藝術?那未免也太無聊了。

“要不然讓你家秦先生給你安排輕鬆的工作?”肖玫見池妍蹙眉,又道。

池妍也不知道要怎麽同她說秦墨正一心想要將她送出國的事情,而就在這時,肖玫刷微博不知刷到了什麽,忽然笑了起來。

“來來,給你看個笑話——”肖玫一邊笑一邊將手機遞給池妍。

池妍接過手機,隻見界麵停在一條笑話上,說是一官員包了個小三,玩了幾年玩膩了,想分手,但小三不肯,反以這幾年掌握的官員的一些把柄同其索要千萬賠償。官員原想殺人滅口,後秘書獻計,官員以提高文化水平為由,出了二十萬給小三報了個MBA班,班上老板如雲,小三很快找到了新目標,沒兩個月,小三就要和官員分手,不但不索要賠償,反而給了官員二百五十萬分手費。

“哈哈,二百五,笑死我了。”肖玫笑。

她當笑話講,池妍確實也是當笑話,直到論文答辯那天,淩敏送池妍去學校,閑著無聊同她聊起他們公司法務部新來了個主管。

“記得上次我跟你說起的那個方特助的直係師姐,曾經公司創始人之一的那個網紅校花不?”

“你說雲嵐?”

“對,就是她,她最近來我們公司上班了你知道嗎?看到她本人我才知道……那保養真的是叫好,按說她雖然比秦總小兩屆,但年紀其實也差不多也快三十了,可她皮膚那個好啊,真的一點看不出……而且還有你知道嗎?我從公司人員係統上看到她的婚姻狀態居然是離異……”

淩敏絲毫不知雲嵐和秦墨曾經有過一段過往,毫無顧忌地同池妍八卦起這位公司新來的美女同事。

池妍蹙眉聽著,不知怎麽,忽然想起之前秦墨的欲言又止,又想起肖玫之前講的那個笑話。

當天答辯池妍有些恍神,不過鑒於秦墨幫她做的PPT直觀又明了,她還是很好地應對在場老師的提問。

答辯結束,照例是班級聚餐,K歌。

池妍唱歌不行,整個晚上都在同人玩色盅,輸了就喝酒,等秦墨在公寓裏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打電話過去時,池妍明顯已經喝高了。

“還沒結束?”他問。

“嗯……”池妍應了一聲,語氣明顯有些遲鈍,許久後又問,“幾點了?”

“十一點了。”秦墨語氣明顯不太好。

“咦……都這個點啦。”池妍卻似乎渾然不覺。

“……”秦墨,“發給位置給我,我去接你。”

秦墨來的很快。

當他在昏暗的包廂裏找到喝得醉醺醺地歪在沙發上的池妍時,明顯是惱火的,尤其是當他去抱人時,旁邊的男的還拉住他的手瞪他:“你誰啊?”

“我是她——”秦墨語氣不善的回道。

還沒說完,池妍忽然睜開眼睛看他,“你來啦。”

“我男朋友來接我了,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玩啊。”她同旁邊的同學打了聲招呼,撐著身子站起來就往他懷裏靠,腦袋蹭在他胸口悶聲道,“走吧,我們回去吧。”

他們很少在**以外的時候擁抱,尤其是這種依賴的親密姿勢。

那一瞬,秦墨堵在胸口的氣,忽然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