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兩人一起上樓,回到果果住的房間裏,果果從口袋裏掏出他送的珍珠,問他:“這珍珠是你從海裏采的?”

“你猜到了?”陸誠睿的問題就是他的答案。

“嗯,我猜的,我聞到珍珠上有腥味,就猜到是你潛水挖開珍珠蚌采的。”果果為自己的聰明而歡呼。

“我找了兩個早上,才采到這一顆,運氣太好,現在海裏已經很難采到天然珍珠了。”陸誠睿坐在沙發上。果果挨著他坐下,眼睛看著他,“你早就想到要送珍珠給我,所以才不送‘花’的嗎?”

“那倒沒有,我是臨時想的主意。”陸誠睿很誠實的說,但是他又不誠實的沒告訴果果,是因為傅桐答應了送‘花’給她,所以他才想到要送珍珠。

果果指著桌上的‘花’給陸誠睿看,“你看,這是傅桐送給我的玫瑰‘花’,好看吧,我‘插’了兩瓶,一瓶在這裏,一瓶放在我臥室。我今天好高興,收到兩件禮物。”

看到果果跪坐在茶幾旁擺‘弄’那瓶玫瑰,卻把他送的珍珠放在一邊,陸誠睿心裏不是滋味,拿起珍珠握在手裏,“你不喜歡這顆珍珠嗎?不喜歡我就拿走了。”

這可是他辛辛苦苦潛水到好幾個海域挖來的呢,她怎麽好像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喜歡啊。”果果轉過身,從他手裏拿走珍珠,“我正想著要找人把珠子鑲成吊墜,加上鑽石,每天掛在脖子上,除了洗澡的時候,睡覺也不摘。”

“我找人幫你鑲吧,幾十年的老師傅了,手藝好、樣式也不錯,再給你配一條鏈子。”陸誠睿主動道。果果點點頭,視線仍然放在那瓶玫瑰‘花’上,隨口道:“我要玫瑰金的鏈子。”

“你真的喜歡嗎?”陸誠睿見她心不在焉,很想問她,你要是真喜歡,幹嘛總盯著那瓶可惡的‘花’看。

“真喜歡啊,珍珠的顏‘色’很好,是我喜歡的顏‘色’,而且又大又亮,圓滾滾的特別可愛。”果果攤開手心,看著那枚珍珠,越看越喜歡。

“那就好。”陸誠睿情不自禁的撫‘摸’著她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手指纏繞著發絲,感受著她的柔軟和清香。

他溫柔憐愛的動作讓果果心裏一‘激’靈,轉過身看著他,卻見他的目光不同往常,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目,認真而且帶著熱度,非常的直接,不帶任何掩飾。

果果緩緩把臉枕在他膝上,手握著珍珠,“剛才我出去溜達,在海邊看到江醫生她們了,她們在放孔明燈,我也要了一個,放到天上的時候,我許了兩個願,你猜,我許了什麽願?”

“什麽,我猜不到。”陸誠睿投降。果果掐他手指,嬌嗔:“你就不能猜一下啊?”

“那好,我猜猜,第一個願望,希望你爸爸趕快跟徐萍萍分手,跟你媽媽和好;第二個嘛,希望三個月魔鬼訓練盡快結束,明年能順利收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對不對?”陸誠睿饒有興趣的問。他很愛果果枕在他膝上的這個姿勢,讓他心中充滿了想嗬護她的衝動。

果果嘿嘿一笑,“第一個對,第二個不對。”“那第二個是什麽呢?”陸誠睿笑問。

“第二個是,我想跟一個人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那個人是誰呢?”陸誠睿的心跳忽然加速起來,期待著她的回答。

“是……”果果故意賣關子,頓了頓才道:“是那個願意陪我胡鬧的人,哪怕我讓他跳**給我看,他也答應,他在我麵前用不著偽裝和矜持,我在他麵前也不需要隱藏自己,不用多說什麽,心裏就能明白對方,這就是我最想要的。”

“五千米,你要加油。”陸誠睿握著她的小手不放開,見果果凝視著自己,他緩緩的將她的手抬起來,充滿愛意的放在‘唇’邊親‘吻’,‘吻’過她柔軟微涼的手背,又‘吻’著她暖暖的手心,一顆心好像落進了快樂的深淵。

果果看他那麽虔誠的‘吻’自己手心手背,心裏不禁動容,跟他越接觸多越能發現,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地,再也不像剛認識的時候那麽冷傲淡然,冷冽的氣質似乎早已在溫情的相處中消失殆盡,他心底最堅硬的東西到底還是被她融化了,如今他在她麵前就是一個最最溫柔令人心動的男人。

看到果果兩頰紅雲漸起,一種古老而悠遠的情緒在陸誠睿心中落地生根,讓之前那些不確定瞬間變得明朗,到這一刻他才清楚地認識到,原來千百年來文人墨客描寫的那種感覺是存在的。

眾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小誠,要是讓你許願,你會許什麽願?”果果坐起來,認真的看著陸誠睿,滿臉都是企盼。

陸誠睿思忖片刻,告訴她,“我也有兩個願望,一個是希望父母身體健康,家裏人都平平安安。”“那還有一個呢?”果果等不及的問,想知道他這個願望跟自己有沒有關係。

“還有一個是,要是能讓你的聽力恢複正常,我願意用一切去‘交’換。”陸誠睿低下頭,和果果四目相對。果果的眼眶濕潤了。

此時她才逐漸看清,他那清冷漠然的外表,全是隱藏在真實情緒後的假象,他的內心深處有一股熱情,一旦迸發,是任何人都無法抵禦的。

時間讓你等,是為了讓你遇到那個最好的人,他的出現,能讓你原諒生活曾經給予的一切痛苦和不幸,能讓內心的浮躁變作溫柔的淺‘吟’,隻因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個懂你的人,他的心不會變。

無言相對,默默相守,許久許久,誰都沒說話,任時間流過,記住這一刻的永恒。

“你還沒去過我房間吧,我帶你去我的房間看看。我六歲的時候,爸爸送給我一個玩具房子,不管去哪兒,我永遠帶在身邊。”果果拉著陸誠睿的手,帶她去自己的房間。

推開‘門’,沒有開燈,陸誠睿一眼就看到‘床’對麵那個近一米高的玩具房子,像一座城堡,通了電以後,城堡裏燈火通明。帶著陸誠睿走近那個玩具房子,果果蹲下把‘門’打開,給他看裏麵的內置。

陸誠睿驚訝不已,這個玩具房子分為上下三層,除了一層是一間大客廳,其餘兩層各有三個大小不同的房間,房間按功能不同布置為臥室、書房、起居室、洗手間,其中所有的家具和裝飾都做的特別‘精’致。

他隨手拿起書房的轉椅,那轉椅竟然和真轉椅一樣能轉動,而且客廳的頂燈也是‘精’致的水晶吊燈,和真的一模一樣,隻是尺寸不同。

“這個房子是我爸爸找德國的一個設計師設計製作的,家具是胡桃木的,按實物比例縮小,邊上還有個廚房,廚房裏的冰箱通了電就能用,茶具全是純銀的,是不是很神奇啊?這麽多年,這個玩具房子一直是我的寶貝。”果果拿出客廳裏的歐式沙發給陸誠睿看。

“這房子是你從北京打包帶來的?”陸誠睿驚訝的問。

果果點頭,“每次隻要離開北京兩天以上,我都會把這個房子裏所有的家具和裝飾打包裝起來,到了目的地再重新放回房子裏去,每一件家具的擺放位置我都記得。”

“太神奇了,工藝很‘精’巧。”陸誠睿讚歎不已,想起什麽,他又道:“我有個東西,跟你這房子的風格很搭,將來可以送給你。”

“是什麽?”果果很感興趣的問。

“是一套英式下午茶茶具,也是按比例縮小的,我小的時候,我姑姑送給我的。”陸誠睿提起去世多年的姑姑,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哦,看來你姑姑也很喜歡這些,她現在怎麽樣了?”果果好奇的問。

“她死了。”陸誠睿說完這話就鬆開果果的手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果果剛想跟他說話,卻見他已經向客廳走去,詫異的站起來跟上他。

“小誠,你怎麽了?”果果能察覺到陸誠睿情緒的變化。

“沒怎麽,我有點餓,果果,你這裏有吃的嗎?”陸誠睿轉移話題,不想自己被壞情緒感染,影響到果果。

“有啊,我差點忘了,冰箱裏有芝士蛋糕,我早上訂的,中午廚房才做好送來。”果果跑過去打開冰箱,把蛋糕端出來,切了一塊給陸誠睿。

陸誠睿其實一點也不餓,卻把蛋糕都給吃完了。果果低著頭,把他送的那顆珍珠看了又看,又抬頭看他一眼,結果他還在吃,根本沒發現她含情脈脈的目光。

傻瓜!吃貨!就知道吃,果果心裏罵他,卻舍不得少看他一眼。

見果果乖乖的依偎在自己身邊,用小鹿那樣純真的眼神看著自己,陸誠睿的心不知不覺就又柔軟下來,輕輕把她抱進懷裏。不管怎麽說,她是無辜的,大人的事跟她無關,既然感情不能控製,又何必自欺欺人。

腳傷好了以後,果果又開始了正常訓練,早晚各跑五千米,堅持了整整一星期,陸誠睿每天給她計時,可每次都遺憾的告訴她,她沒能在規定時間內跑完。

“又沒達標?”果果沮喪的看著陸誠睿手裏的計時器,很失望的問。陸誠睿道:“差了五分多鍾。”

果果一屁股坐在地上,脫掉鞋襪給他看,“我的腳上都起泡了。”陸誠睿蹲下看看,“去找江醫生替你把腳上的泡處理了,明天休息一天,後天你肯定能達標。”

“真的?”果果不信的看著他。“真的!我說你行你就一定能行,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陸誠睿‘胸’有成竹的說。

果果站起來,往‘女’兵中隊的方向走。陸誠睿看著她走遠,眼底一抹潛藏的笑意。

第三天,陸誠睿如約來到訓練場看果果跑五千米。

“你都準備好了?”陸誠睿不放心的問。

“都準備好了,今天我一定要達標。”經過一番熱身,果果躍躍‘欲’試,準備等他發令之後,就摘掉助聽器。

“預備——開始!”他一聲令下,果果跑了出去。等她跑出去幾百米,陸誠睿才悄悄按下手裏的計時器。

跑了一圈又一圈,終於看到陸誠睿舉起的手放下的那一瞬間,果果心‘花’怒放,蹣跚著跑向他,抓著他胳膊,上氣不接下氣道:“我達標了嗎,小誠,我達標了吧?”

一邊說,她一邊掏出助聽器戴在耳朵上。

“你贏了。”陸誠睿爽朗而大氣的笑著拍了拍果果的背。

果果慧黠的勾勾手指,示意他低下頭,等他把耳朵靠過來,在他耳邊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耍賴的是小狗。”陸誠睿寵溺的捏捏她鼻子。

見他不反悔,果果樂顛顛的跑遠了,盡管腳上磨出來的水泡前兩天已經找醫生處理過了,跑了五千米之後又疼得不得了,卻絲毫沒影響她情緒。

回到招待所,果果在浴缸裏放了一大缸水,把腳放到熱水裏泡著,太舒服了,她愜意的發出感歎。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果果拿出來一看,是爸爸的號碼,趕忙接聽。父‘女’倆聊了幾句,覃嘉樹告訴‘女’兒,他要在北京處理些事情,暫時回不了北港了。

“那你什麽時候來啊?”果果一聽說爸爸來不了,心裏小竊喜。

“不好說,上級臨時‘交’代了一個任務,我一時半會走不開,郭贇可以先過去,我跟他‘交’代好了,有什麽事情,你找他就行。”覃嘉樹道。

“好啊,郭叔叔來也行。”果果在心裏歡呼,郭叔叔可比爸爸好對付多了,爸爸管這管那,郭叔叔卻不會多管閑事。

覃嘉樹又道:“果果,你在基地要聽話一點,不要給小誠他們添太多麻煩。”“我知道的,我一向最聽話了。”

父‘女’倆聊天,說了快一個小時,覃嘉樹要外出,才不得不掛了電話。

晚上,果果吃過飯以後一直在自己房間裏乖乖的等著,七點鍾剛過,她就聽到了敲‘門’聲。陸誠睿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北北了各位,俺要出‘門’旅遊去鳥,下一更放存稿箱,在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