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染紅楞楞的看著進來的兩人。
那人染紅很熟悉，可一時半會兒卻記不起來了。一襲桃粉色的紗裙在眼前一晃而過，蘇城將昏迷的妻子輕輕放到木榻上，鬆開了纏住妻子眼睛的白紗。
彎彎的睫毛之下必定是藏著一雙無比動人的眼睛，可是卻什麽也看不到了。
“這是你欠阿雪的。”對妻子一臉溫柔卻對自己冷若冰湖的臉轉了過來，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記憶一下子湧進了染紅的腦袋裏。
“你是……師哥……嗎？”染紅不確定，因為現在的這張臉雖是記憶裏麵的，可有了太多的冷鋒和黑暗。
“我隻要你的一雙眼睛還給我的妻子，除此之外我不會傷你。”
麵對這樣的師哥，曾經那麽溫柔那麽好的師哥，染紅不敢相信他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師哥，你胡說什麽呢？我……我是花兒啊……”
染紅記得在枯橋聽過一位女子毀了眼睛的故事，可她不記得自己做過這種事了。“我沒有傷害過……”
沒有絲毫底氣的話還沒說完卻觸怒了蘇城，沒有傷過？蘇城冷冷的勾了一下嘴角，什麽叫沒有傷害過？
“你以為你很善良嗎？一個可以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父親的人，還配說沒有傷害這四個字嗎？”
“師哥……”染紅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師哥也變成和我一樣的人了嗎？”眼淚翻湧而下，再也不受控製。
“你說我欠你夫人一雙眼睛，我還，隻請求蘇公子不要再傷害到我的兩個孩子。我隻當是我還你的，用來換你曾給過我的一切，隻求你們兩個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現在沒有任何東西是比染紅的兩個孩子更重要的了，染紅緊緊的護住肚裏的孩子。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會記起那個師哥，為什麽眼前的師哥和記憶裏的完全是兩個人。
“孩子？姐姐清楚現在這個孩子是萬萬生不得的吧？”偽百嫋道，“姐姐趕走了大夫，可大夫全和我說了，說姐姐啊……”
偽百嫋指著染紅肚裏的孩子，緩緩開口，“會死在這個孩子的前頭。”
蘇城也握緊了拳頭，看著妻子那雙眼睛，這是她應得的。
“我們好不容易把姐姐從萬戶府裏騙出來，阡城主可是最了解姐姐的人了，知道姐姐喜歡小孩子，還特意給姐姐配了安胎的藥。”
眼淚空洞的流了下來，染紅看著把溫柔給了另外一人的蘇城，心裏的絕望一點點擴大，“是你。”
“是，我料到你失去孩子以後會去枯橋，便在那裏等著，若不是錦鯉滑半道出來將你帶來了漠山，阿雪早就可以看見了。”蘇城冷冷道，眼神一直沒有從妻子身上移開。
“姐姐說要離開漠山，阡城主讓我留住你，我說：孩子已經平安降生了，沒有辦法。可阡城主隻說了一句話……”
偽百嫋望著染紅絕望的眼睛，慢慢陳述著她眼裏的事實，“不擇手段。”
這四個字染紅害怕極了，因為這四個字用的是萬戶伶侯的聲音，她不會認錯。
“為的就是要取姐姐的這雙眼睛，姐姐和無端哥哥肚裏的孩子不是巧合，是我們精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