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侯哥哥不想要你們的孩子,是因為我用漠淘沙和你的聲音告訴他,孩子會威脅到你的命。火是我放的,藥是我換的,門是我鎖的,你也是我推下去的。”

偽百嫋繼續說著,“做事的人是我,可謀事的卻都是阡城主。但如果姐姐偏心隻怪我一個人,那我可不行。”

“不可能是假的!”染紅捂住肚裏的孩子,所以萬戶伶侯和漠淘沙什麽都不知的模樣並不是裝的,所以是偽百嫋裝成萬戶伶侯的樣子把自己推下去,所以……

看著染紅的痛苦模樣,偽百嫋心頭忽然舒坦了不少,說出了染紅最不敢回想的一幕,“姐姐殺死伶侯哥哥也是我安排的。”

“不會。”染紅不敢去回想,因為那是血淋淋的真相,每一個場景都會刺著她的心,“不會的。”

染紅寧可這一切都是真的,萬戶伶侯不要自己的孩子是真的,萬戶伶侯罵自己不知羞.恥寧死不認是真的,萬戶伶侯要殺死自己也是真的。

這樣恨著他,自己就會少痛一點兒了。

“不是,他是真的不要我,是真的恨我,我也恨他。”染紅痛苦著,為什麽這一切都沒有一絲會如她的願,來減輕她的半絲愧疚。

蘇城站了起來,麵對染紅的痛苦卻沒有一絲動搖,“那副藥開得很小心,對大人的傷害確實最少。原本想等到你平安生下孩子之後,可你活不過你的孩子。”

“可得抓緊時間了,可是百嫋害怕看見血,拿不穩刀,也隻能阡城主來了。”偽百嫋顫抖著拿出了一把紫柄的匕首,染紅記得,她就是用那把匕首殺死了萬戶伶侯。

“師哥……我求求你們讓我先生下這個孩子好不好,我會隨你們處置,我隻要我的孩子好好的……”

蘇城已經從偽百嫋手上接過了匕首,厚重的眼淚根本掩蓋不住匕首的鋒芒。那把匕首有多鋒利,染紅最清楚不過。

“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以的事,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蘇城拿著匕首一步一步逼近,身後是冰冷的牆,染紅退無可退,求助無援。

“不可以的,花兒求求師哥了……”

可任憑染紅再懇求,她的眼淚已經在蘇城心裏經不起任何的風浪,那道從左眼流下的血跡,顯得有些刺眼。

現在要她的眼睛,無疑就是在要她的命。

“她的眼睛連著命,動不得。”師父早已不在了。

“為什麽放它們,我捉了大半天的。”當初善良到舍不得將螢火蟲關在柴房裏的丫頭不見了,那個被小丫頭舉著紅燈籠照著臉就紅的小男孩也不見了。

“師父真的要收花兒當徒弟了嗎?”曾不惜忤逆如父親一樣的師父也要護著花兒的師哥變了。

“我叫蘇城,花兒以後可以叫我師哥。”

初心,什麽是初心呢?染紅不知道。隻知道花兒不是花兒,師哥也不是師哥了。花兒終歸變成了鬼,殺害了愛自己的夫君。師哥也為了要傷害花兒,變得不擇手段。

從來不會有人來救自己,親手殺死的人,拿著匕首對著自己的人。都曾經是自己深愛過的人,也是深愛過自己的人啊。

很疼啊,隻喊了一聲,染紅的嗓子就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