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葛凡摔門而去。
饒佩兒想追,冉斯年阻攔,說:“讓他一個人冷靜一下吧。我可以理解他現在的心情,他對夢裏的小蝶愛得越深,現在接受這個事實就越困難。接下來他是不是能夠走出自己給自己建造的迷城,就看他自己了。”
饒佩兒無奈地點點頭,“是啊,但願他能夠快點醒悟吧。”
冉斯年請饒佩兒在餐館吃了午餐,兩人又回到別墅裏,由饒佩兒給冉斯年講述她跟雷鈞霆做的雷同的夢。
“我夢見了自己坐長途客車來到了陌生城市的一家肯德基,鈞霆就在靠窗的位置等我。我背著行李進去坐到他的對麵,我倆聊得很投機,像是認識了很久,可又像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夢裏的我對鈞霆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親切,”饒佩兒陷入了回憶,而且是臉上**著幸福甜蜜笑容的回憶,“鈞霆給我端來了我最愛的可樂薯條,他自己喝咖啡,我喜歡愛喝咖啡的男人,覺得那很有品位,成熟又有文藝範。”
冉斯年微微蹙眉,心想,饒佩兒喜歡喝咖啡的男人,這個說法還是他第一次聽說。喝咖啡的男人還不是到處都是,這個喜好可真的不像她這個年齡的女人該有的。
饒佩兒突然一陣臉紅,細聲問:“接下來的部分,我能不能不講?”
“怎麽?還有限製級的?”冉斯年下意識氣憤地反問。
饒佩兒被冉斯年的氣勢嚇了一跳,緩過神來才說:“其實也不算限製級啦,隻是我們沒有地方可去,鈞霆又在附近的一家賓館裏開了房,我就跟他回賓館了。”
“然後呢?”冉斯年冷冷地問。
“然後我們就一起看電視,一起聊天,一起叫外賣當晚餐,到了晚上,我困了,就穿著衣服躺在標間其中一張**睡著了。鈞霆很君子,那一晚他也是穿著衣服睡的,並且連我的手都沒有碰過一下。”饒佩兒加重語氣,生怕冉斯年不信似的。
冉斯年撇嘴,小聲說:“你這話誰會信?你跟一百個人說,能有一個信的嗎?瓜田李下,幹柴烈火,反正我是不信。”
“我說冉斯年,你是不是入戲太深啦,我在講的是我做的夢啊,有什麽信不信可言的?我又有什麽理由撒謊?”饒佩兒大聲反駁。
“我不認為這隻是你的夢,我認為這是你的真實經曆重現,是你跟雷鈞霆共同真實經曆的重現,隻有這樣才能夠解釋你們倆的夢境不謀而合,極度相似。”冉斯年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地說。
饒佩兒瞪著雙眼,“開什麽玩笑?你說我真的跟鈞霆開過房?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會不記得?”
“別忘了,你被你的父親催眠過,失去了部分記憶。”冉斯年嚴肅地說。
饒佩兒歪著頭,“可那隻是我幼兒時期的事情啊,難道我幼兒時期曾經見過鈞霆,而且跟他開過……”
饒佩兒說不下去了,她劇烈搖頭,自言自語似的說:“不可能,不可能的。”
冉斯年哭笑不得,“當然不可能是幼兒時期,我覺得,應該是在你的少女時期。你那時候正處於青春期叛逆期,自己一個人乘坐長途客車去陌生的城市,見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說他陌生是因為那是你們第一次見麵,你又覺得他熟悉,並且能夠第一眼就認出了他,那是因為你們之前在網上有過一段時間的交流,看過彼此的照片,甚至是視頻聊天。至於你剛剛說的,喜歡喝咖啡的男人,覺得成熟又有文藝範,這也很符合一個四十五歲少女對男人的喜好風格。綜上所述,我認為雷鈞霆是你少女時期約見的一個男網友,隻不過,你把他給忘了。”
饒佩兒低頭沉思片刻,猶豫著說:“難道真的是這樣?可是,可是我為什麽會單單忘記了這一段呢?我的父親催眠了我?難道我的父親一直就在我身邊?可他為什麽要催眠我呢?為什麽要讓我忘記鈞霆?難道他不滿意鈞霆,不滿意我早戀?”
冉斯年咬住嘴唇,內心十分矛盾。一來,他已經有了答案,關於為什麽饒佩兒的父親會催眠饒佩兒讓她忘記了跟雷鈞霆的這一段,才不會是為了阻止饒佩兒早戀那麽簡單,很可能是雷鈞霆把十幾歲的饒佩兒帶去賓館做了什麽,饒佩兒身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饒佩兒的父親心疼女兒,便催眠讓她忘記了那麽痛苦的經曆。也就是說,這個雷鈞霆不是好人,他曾經傷害過饒佩兒。可是,冉斯年能夠把這個猜想告訴饒佩兒嗎?就算說了,饒佩兒會相信嗎?她隻會覺得他在抹黑雷鈞霆吧?可不說的話,冉斯年又覺得太對不起饒佩兒,對她很不負責,饒佩兒有權知道她的男友到底是個什麽貨色。沒錯,說不說是他的事,信不信是饒佩兒的事。
“佩兒,有些話,我有必要告訴你,”冉斯年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開口,“我認為你的夢欺騙了你,在你和雷鈞霆進入賓館後的部分,你的潛意識為了迎合你意識裏對雷鈞霆的喜歡,也是因為受催眠的影響,你的潛意識躲避了真實的經曆,為你編造出了一個你喜歡的套路。也就是說,你希望雷鈞霆是個正人君子,所以你夢裏的雷鈞霆雖然跟你睡在同一間房間,卻對你始終發乎於情,止乎與禮。”
饒佩兒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你什麽意思?”
“我猜想雷鈞霆一定是在賓館的房間裏對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你的父親為了讓你忘卻痛苦的經曆,所以才在事後催眠了你。”冉斯年一咬牙,一口氣說出了最難啟齒的話。
饒佩兒的臉色青紅不定,急劇變化,最後卻是哈哈大笑,調侃著說:“冉斯年啊冉斯年,你該不會是在嫉妒吧?你最好好好拷問一下你的潛意識,問問它你是不是在嫉妒,是不是因為嫉妒才故意抹黑鈞霆的!”
冉斯年卻絲毫沒有笑意,“我問過,也很清楚答案。嫉妒,沒錯,我嫉妒了,但是我的這個推測跟嫉妒沒關係。佩兒,我隻是想提醒你,不要完全信任雷鈞霆,防人之心不可無。”
饒佩兒無所謂似的聳聳肩,“放心吧,我能保護自己。我先回去了,有事兒再聯係吧。”
冉斯年知道自己惹饒佩兒不開心了,但他也相信饒佩兒會把他的話聽進去,她需要一段時間消化和思考他的猜想。
把饒佩兒送到門口,冉斯年目送冉斯年駕車離去。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家門前的信箱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白色粉筆畫上了一個圓圈。冉斯年駐足在原地,凝視著那個圓圈,心想這八成是小偷在給自己家做記號,圓圈的意思是代表這裏值得一偷呢,還是什麽別的意思?不,不對,冉斯年抬頭看到了自家門前對麵的監控,小偷是不會選擇這樣的高檔社區偷盜的,畢竟這裏有保安巡邏,處處都是監控探頭,並且整個小區從建成到現在,一次偷盜案件都沒有過。那麽這個白色圓圈代表著什麽?
冉斯年突然靈光一閃,為什麽是在郵箱上畫記號?而不是在別的地方?最簡單的想法,這是有人在提醒冉斯年看郵箱不是嗎?因為現在科技發達,大家都是發網絡郵件,一般的快遞郵件也都是直接送上門,郵箱的利用率很低,冉斯年一般一個月才會打開這個郵箱一次,有時候兩個月都不開一回。
想到這裏,冉斯年馬上跑回去找到了郵箱的鑰匙,又折返回來打開了郵箱。
郵箱裏隻有一個古老的牛皮紙信封,上麵一個字也沒有。
冉斯年先是湊上去聞了聞,確定沒有什麽腐蝕性的異味之後,才隔著紙巾拿起了那個信封,然後迅速回到房間。
事實證明,冉斯年想多了,這封信上沒有毒,沒有腐蝕性的任何東西,這隻是簡單的一個信封,裏麵有一張紙,一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隻是一行字,寫著:讓佩兒遠離雷鈞霆,雷鈞霆不是好人。
冉斯年首先想到的就是,給自己這封信的人應該就是饒佩兒的父親,他一直在暗處關注著饒佩兒,知道自己跟饒佩兒走得密切,知道饒佩兒跟雷鈞霆成了男女朋友,但他也知道雷鈞霆對佩兒犯下的罪行,不想讓自己的寶貝女兒跟一個罪犯交往,又不能直接出麵阻止,不能直接給饒佩兒發出這樣的提示和警告,所以就想到了他冉斯年。沒錯,由冉斯年出麵把饒佩兒從雷鈞霆那裏奪回來,這是最好的辦法,同時也能夠隱藏饒佩兒父親的所在。
看來自己的猜想沒錯,這封信佐證了剛剛那個猜想,雷鈞霆的確不是什麽好人,他曾經傷害過饒佩兒,這一次他又要利用饒佩兒的失憶,想要再次傷害她!
又過了半分鍾,冉斯年突然想到了什麽,起身直接往小區的物業趕去。
因為曾經給物業經理的老媽釋夢,冉斯年跟物業經理的關係不錯,他直接拿到了自家門前的監控錄像,快進著看過了最近三天的錄像,他找到了目標人物。